大殿内先是安静了一会。
其中一个百姓，才站出一步，说出缘由。
“禀报冀州牧，自从常山王到任之后。”
“常山境内，四海升平，民众安居乐业。”
四海升平？
安居乐业？
皇甫嵩目瞪口呆。
他这个冀州牧都不敢说邺城周边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反倒是常山国境内的百姓，说常山像是人间乐土？
“哼，常山国境内情况如何，老夫一清二楚！”
皇甫嵩又不是没去过常山。
当初一路追击张角所部黄巾兵马，在真定县境内平定了黄巾之乱。
他怎么会不明白？
可这名百姓没有丝毫退让。
而是接着开口。
“常山王管我们吃，管我们住，管我们田地耕种。”
“这还不算四海升平，安居乐业吗？”
百姓说得是实话。
没有半点捏造。
皇甫嵩闻言，沉默了一会。
当时他进入真定城池的时候，里面的百姓面容，确实比黄巾军要好。
“既然这般，你为何到邺城请命？”
皇甫嵩冷声询问。
十名百姓齐齐拱手：“常山王以一个郡国之力。”
“却要管理常山九十万民众生死存亡，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等不忍常山王如此劳累。”
“特意向冀州牧请命。”
“还请冀州牧从邺城发放赈灾粮草。”
“让常山民众，渡过难关！”
百姓的话。
再次让皇甫嵩陷入了震惊当中。
“九十万人口？”
“你跟老夫说，常山国有九十万人口？”
要知道，冀州内发展最好的魏郡，人口也才堪堪八十六万。
北部的常山国，能有九十万人口？
皇甫嵩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他在无形之中，忽略了两个问题。
第一，魏郡因为涌入了大量的豪强大族。
这个势力为了少交赋税，隐瞒了大量的人口户籍。
第二，常山郡因为刘宇接二连三招揽流民，接纳黄巾军的原因。
从周边的赵国、中山、巨鹿一带吸纳了海量人口。
所以，常山国有九十万人口，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同时魏郡境内，也绝对不止八十六万人口。
“草民句句属实，绝无谎言！”
“愿以性命担保！”
十人齐齐发誓，表示都是实话。
皇甫嵩摇了摇头。
“冀州境内，大大小小的郡国共计十个。”
“若是处处郡国的太守、郡王、国相都问老夫要粮。”
“老夫即便有心，也无力发粮！”
不是皇甫嵩不给。
是魏郡境内的粮米，也只够境内消耗所用。
没有多余的了！
“你们回去告诉常山王刘宇，让他自己想办法渡过难关！”
皇甫嵩下了逐客令。
将这十人请出了府邸之外。
十人匆匆回到驿馆，将遭遇告知赵风。
赵风得知之后。
“你们听我吩咐......”
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
次日。
当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
沉寂了一夜的邺城，再次热闹起来。
大街小巷，酒楼茶肆之内。
到处都在讨论着一个个相同的话题。
“我曾听闻常山王为了维持境内百姓的生计，都变卖家产了？”
“何止？他都亲自带头，请境内官吏变卖府邸，用于四处购粮。”
“动乱过后，大量涌入常山的民众，生计成了问题。”
“听说常山国内，已有百万人口？”
“常山各地官府，哪有能力消化这些民众？”
“所以才有了昨日冀州牧府邸门口百姓请冀州牧为民做主的壮举。”
“这刘宇，心系民众。”
“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
一开始的话题就是这般。
可传着传着，风向突然就变了。
“冀州牧因为当初和常山王有私怨。”
“故而拒绝向常山境内发放赈灾粮草？”
“还有这种事？”
“不能吧，冀州牧岂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
“个人私怨归个人私怨，怎能牵扯到大义上来？”
“冀州牧格局这般低下？”
邺城之内，各个角落里。
百姓、贵族、豪强们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情。
很快就传到了冀州牧府邸里。
皇甫嵩听了，嘴角抽搐不停。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这背后的始作俑者。
“来人，立刻到驿馆，去传真定令赵风到府上来！”
就这样。
抵达了邺城第五天的赵风。
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冀州牧皇甫嵩。
“老夫且问你，那刘宇究竟想干什么？”
皇甫嵩质问赵风。
赵风拱手道：“禀报冀州牧。”
“常山王此次命风前来，向冀州牧申请一批赈灾粮草！”
“以助常山民众，渡过难关！”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皇甫嵩满意。
皇甫嵩直接道：“他刘宇不会以为，冀州境内。”
“就常山国遭受了黄巾肆虐吧？”
“事到如今，冀州哪里还有多余的粮草？”
发不出！
一滴都不剩了！
可赵风却坚定地说道：“有！还有一批粮草，可用于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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