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杀人不过头点地

现在想想，曹金玉就觉得自己真单纯，就跟个二傻子一样。

当初曹金玉跟着师父去过东北，也下过津门，那时候德芸社只要是能叫上名字的，都被安排到了各个节目里。

这么一来，京城卫视自然不乐意，双方的关系也是貌合神离，但是这层窗户纸谁都没捅破。

当时曹金玉也没有觉察到什么，就是去年京城卫视突然做了一档节目，内容是讲述老郭从小到大的相声生涯。

节目里面重点提到了老郭和杨刚志的师徒官司。当时曹金玉就知道，这节目的意思就是在“警告”德芸社。

然后到了年中，德芸社改组公司，很多人一开始都没签合同，结果京城卫视就开始大肆报道。

曹金玉猜测，京城卫视的目的还是以警告为主，但是很不巧，前去采访的京城卫视记者遇到的人就是李鹖彪。

李鹖彪比曹金玉大十多岁，但按照规矩，他得叫曹金玉师兄。当初德芸社后台缺个厨子，就把李鹖彪招进来了，后来他才开始说相声。

当时曹金玉就觉得李鹖彪有一股社会人士的狠劲，没想到这一狠，直接给德芸社带来了一大祸事。

当时李鹖彪打人之后，其他记者立马蜂拥而至。当时曹金玉还劝师父，道个歉算了。

结果曹金玉的话没人听，自己师父也是有点飘，主要是身边还有几个狗腿子煽风点火。

紧接着，“记者不如鸡，邻居都是浪催的”这些话就直接在台上说出来了。

然后舆论就爆了，德芸社人人喊打，何芸伟直接退出，就连中央的媒体都介入了。

当时曹金玉正在排话剧，还有记者采访曹金玉，曹金玉什么也没说，只是强调自己还是德芸社的人。

当时曹金玉就跟师傅师娘说了赶紧道歉，那时候谦大爷也在找人疏通关系，只要态度好，一切都好办。

结果事情坏在了那个王玉钦手里，曹金玉也不知道自己师父哪根筋搭错了，让他作为代表发言。

你说你道歉就道歉，结果王玉钦非得闹电幺蛾子，一边道歉，一边还千方百计狡辩。打你是因为你不对，责任在你而不在我。

曹金玉知道了之后都无语了，你都承认打人不对了，最大的公理已经输了，再继续扯打人的起因不仅没有用，还将之前的道歉诚意全部抹去。

这个奇葩的发布会曹金玉都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反正那时候曹金玉已经被排挤到边上了，连见师父一面都难。

其实后来曹金玉一琢磨，就知道当时自己师父还是好面子。

也许在师父看来，道歉就是他相当大的让步了。我都认错了，给了你京城卫视面子，你也得给我面子。

其实曹金玉身上的江湖气有一半都是跟师父学到的，师父想用江湖手段解决问题，但京城卫视不是说相声的同行，根本不可能用江湖方式解决。

当时风起云涌，别说是曹金玉了，就连自己师父都不能肯定德芸社还能不能办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曹金玉还是想着先跟公司谈合同，根本没想着离开。可是曹金玉一颗真心掏出来，被别人踹一脚当肉饼吃了。

不过后来谦大爷找了个高人给支招，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让德芸社活了下来。这个高招就是暂时停业。

这次暂停营业在外界看来也非常突然，而且也并非是小道消息传的被封杀，这是德芸社自己主动做出的决定。

曹金玉觉得，这是自己师父在这次事件中唯一一个聪明的选择。这次突然的暂停营业成了德芸社的杀手锏，防守反击。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都关门不挣钱了，你还想我怎么样？等于老郭将皮球踢给了京城卫视和公众，然后自己退出赛场，空出大门，你随便射门，丢多少球都算我的。

当时曹金玉跟着干爹余谦一起找了不少小媒体，就说德芸社不打算干了，九月份最后演一场就解散了。

这个消息一放出去，各个黄牛出动了，都在对外宣传这是“最后一次低俗相声表演”，一下子就把这个热度给炒起来了。

曹金玉知道，这个事件背后最根本的依然是利益纠纷。

就好像曹金玉希望公司提高待遇，但是师父觉得是自己捧红了曹金玉，就一直不同意。

京城卫视也是这么想的，他觉得是他捧红了德芸社，希望德芸社只为自己服务。但德芸社不希望继续受京城卫视的控制，自己想怎么赚钱就怎么赚钱。

而曹金玉现在的想法也是一样，人人生而自由，我这一辈子不能为了其他人活。

至于李鹖彪，他只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徒弟，必要的时候也是一枚棋子。

曹金玉还是觉得京城电视台的责任更大一点，德芸社并不是你京城电视台的下属单位，我可以在你这边做节目，也可以去其他电视台做节目，这是我的自由。

你要是因为我跟其他电视台合作，反过来就要封杀我，那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曹金玉就是这样，从来都是就事论事。就好像自己不签合同一样，你给的合同条件太苛刻，我不愿意签，你反过来道德绑架我，那也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