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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获胜

作者:远方的影子

白城失守!临阳失守!明川失守!


一道道战报传到叶雨尘面前,却没有在他脸上激起一丝涟漪,因为他本来就知道,靠那些小城的坚持是不现实的。所幸,那些守将没有给他丢脸,奋力坚守的二十天内,京城这边已经聚集了十万余人。


但,还是劣势,极大的劣势。


首先,这十万人中,只有二万禁军算是精锐,其他的都是后勤兵种甚至预备队,临时抱佛脚,怎比得上边关久经沙场的铁骑精兵。


其次,燕京是自大燕传承以来的首都,作为繁华的大都市,没有任何问题,作为守备的城池,却有极其致命的缺陷。第一,四燕地势开阔,第二,门太多!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说一个地方地势险峻,战斗双方接触面积小,进攻方只能一个个上,发挥不了兵力的优势,而燕京的四燕恰好是这方面的反面教材。


而且,燕京有八个门,正北奏凯、正南南安、正东东平、正西西福、东北德寿、西北武威、西南兴胜、东南广崇。石勇所带的六万兵马,其中三万是精锐骑兵,机动性非常强,可以选择猛攻这八门中的任意其一,一旦攻破一个,里应外合,整个京城就会陷落,也就是说,要守住京城,八个门都要布置相当的兵力,一个也不能失陷,然而十万除以八,是多少?


石勇的大军在夜晚到达城外,离城二十里安营扎寨。在即将迎来血色黎明的不眠之夜,叶雨尘举行了战前最后一次军事会议。


会议上李匡提出坚壁清野,等叛军军粮耗尽,士气下跌,再一举攻破,大部分人赞同他的意见,只有一个人坚决反对。


那个人是叶雨尘。


他认为以城里的状况,没办法坚持到对方无粮的那一天,而且消耗是双方面的,他还有他的抱负,可不想因为内乱而元气大伤。


于是他下令,“李匡引一万军士,守南安门,林友引一万军士,守东平门……本将军自领二万禁军,出奏凯门,列阵迎敌!”


下面大哗,“敌军势大,将军请三思”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叶雨尘笑道,“诸君可见过狼群围捕马群?都是先挑最雄壮威武的一匹咬,咬不死,但咬伤就好。”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终于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那匹马独力不支,最终多半会逃跑,而其他马匹看见最强壮的一匹都逃了,也会四散奔逃,于是留下跑不动的小马弱马,成了狼群的美食”,叶雨尘顿了顿,道,“众将们可明白一点?恐惧是最可怕的传染病!”


叶雨尘不一定是对的,但也不一定是错的,战争面前的选择题,所有的对错只有靠结果来证实,而没有被画勾的选项将被永远地蒙上,你无法知道沿着另一条路走下去的结局是什么。在此之前所能做的只有:争取。于是,众人见将军坚决,也便各自领命而去。


沈傲雪一直默默地站着,偶尔给叶雨尘面前的茶杯添一口茶。然而心中却有些澎湃,她开始不得不承认,不管叶雨尘的身后背景,在前头,他很拽。


等人散得差不多了,叶雨尘也站起身,要走出议事厅,沈傲雪却在后头低声唤了声,“将军!”


“你有何事?”叶雨尘用熬红的眼睛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于是沈傲雪附耳上去,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


不是她不想保持低调,但这个时候,再不说就晚了。


叶雨尘听完,眼中奇怪的神色一下严正起来,满脸惊讶而有些喜悦地看着沈傲雪。


叶雨尘帐下激烈讨论的同时,斗争的另一方面,也是气氛紧张的,羊皮大帐里,彻夜燃着油脂的香气。“叶雨尘当真没去南境调兵?”韩平问面前的探马,皱起的眉头使他看上去更加阴郁。“是。”


“没叫刘陵回来?”“是。”


“你可查清楚了?”


“属下不敢有半句虚言,听说叶雨尘传令刘陵,还特地让他不要以这边为念,尽力进攻江夏。”


韩平在这个问题上不厌其烦地询问与得到千篇一律的答案后,眉头皱得更紧了,向石勇进言道,“臣以为就算刘陵无法及时赶到救援,叶雨尘还是一定会招他回京,一面坚守,一面等待援军,如今完全没有召唤,反倒怕其中有诈。”


“哎,军师也别想太多了”,石勇倒大手一挥,不以为然,“那小子天生胆大,啥事都敢干,你忘了胡人时候不成?”


韩平听说,不再言语,一脸铁青却始终没有放松。


终于,东方露出鱼肚白色,石勇号令三军,向燕京急行,因为他们在北,第一个便准备向北门奏凯门发起冲锋。


他却想不到,到了城下,看见的不是紧锁关闭的城门,而是严阵以待的士兵,个个骏马红衣,朝霞映衬在他们身后,锻成火红的一片,沉默中积蓄着一种气势,好像已然绷紧的弓弦。


“好小子,居然敢出来打”,石勇在心里咋舌一下,一瞬间滑过韩平刚才的说话,莫不是他真的有兵,才敢这么干?


但时间也不允许他多想,因为叶雨尘突然高举银枪,振臂长啸,“诸将听令!战端一开,即为死战之时!”


“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


“临阵,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


“敢违军令者,格杀勿论!”


“冲锋!”


“是!”山呼海涛般的回应,迅速响起战鼓隆隆。大军分成三路,各由猛将带领,像三把利剑,向石勇的军队中插去。叶雨尘本人率中军,一马当先,他的坐骑是大宛良驹,名曰“夺云”,浑身雪白,跑起来四蹄生风,鬃毛猎猎,他本人则一袭兽面吞头连环铠,身披蜀锦百花战袍,手持一杆莲花银瓣绿沉枪,愈显得虎体猿臂,彪腹狼腰,如伯符再世,孟起重生。


兵贵出其不意,石勇的军队本是做好准备来冲锋的,一下却二话不说被人冲了锋,又不知对方虚实,一时难免阵脚有些混乱,被冲成几个部分,首尾不能相顾,溃散奔逃,十分狼狈。


但是,石勇毕竟也是久经战阵的大将,几个回合下来,他发现敌人的数量其实不多,于是登高大喝,亲执铁锤击死溃逃之兵,整顿兵力,稳住阵脚,战场上的优势又回到了他的一边。


“不准后退!妈个巴子,叫你不准后退听见没有!?”在后边督战的石勇大声呼喝,一拍马追上几骑逃跑的士兵,手起锤落,脑浆四溅。杀鸡儆猴,其他胆怯的叛军也有所忌惮,不敢向后。


“擦亮招子瞧着,他们没几个人!吐口吐沫能淹死!”,他继续大喊着,“杀过去!杀光!捉了叶雨尘,重重有赏!”


这连软带硬的号令发挥了作用,叛军开始冷静下来,意识到叶雨尘兵力并不多,重新树起信心,几处被分割的部队由部将带领,合兵一处,整顿阵型,准备与燕军正面搏杀。


叶雨尘这边的将士也感到了这一点,把目光投向他们的将军:按说,他们所用的战术是奇袭,靠的是一股锐气,赌的是对方想不到,作为鼓舞己方士气、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战术是不错,但用老了就不好玩了,正面冲突,两万对六万,肯定要吃大亏的。可现在叶雨尘似乎正打得兴起,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却如何是好。


不过石勇把这些看在眼里,心里却忍不住犯起了嘀咕,叶雨尘此时还不火速收兵,如果不是脑袋有问题的话,难道他还有援兵?


怕处有鬼,痒处有虱,正想着,只听一声炮响,西北杀出一军,烟尘滚滚,迤逦而来,树一大旗,上书大大一个“刘”字,迎风招展。


石勇乍一看,唬得差点跌下马来,以他的从军经验,那烟尘少说是六七万大军才扬的起来,又有刘字大旗,难不成线报有误,叶雨尘把南境刘陵大军叫回来了?若当真如此,不赶紧撤退,自己可就要腹背受敌,成夹馅包子了。


然而他正要下令暂且退兵,一旁韩平上来扯住马头,“主上不可轻信,别说探马回报刘陵没来,就是来了,路上怎么说也要一个多月,怎么可能比我等先到?定是叶雨尘小子疑兵之计,主上可派轻骑探查,有回报确实是再退也不晚!”


一语倒也点醒石勇,一边下令安抚三军,说是叶雨尘使计,一边派出轻骑百人,前往探查虚实。


`


沈傲雪虽懂武功,但这次叶雨尘自然不可能派她征战,此时她在城头眺望,将战况尽收眼底,看到石勇派出轻骑,不由暗道一声“不好”,火速跑下去找兵部尚书李匡。


李匡正在南安门把守,因为叛军主要在前方列阵厮杀,他这里压力不大,见沈傲雪来,有耳闻是救了将军性命的内监,虽无深交,亦不敢怠慢。


“李大人,此正分出胜负之时,可否派兵支援将军?”


李匡还没听完,忙摆手道,“万……侍从……别事可以,此事却万万不可,我奉命镇守此城门,叛军都是骑兵,行动迅猛,如绕开前头突然打过来,城门失守,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沈傲雪闻言笑道,“如果我跟你借四十人,只借四十人,还不至于有多大影响吧?”


“四十人?”李匡一愣,心想四十人可够干什么的?


沈傲雪忙附他耳边,私语一阵,见他面色转软,又扯起内侍衣服的圆领,道,“难道我要军功有用么?自然都是大人您的。”


“话不是这么说,不是这么说……”,李匡忙含糊过去,正式问道,“那你要什么人?”


“二十个骑士,二十个步卒,骑士要箭法好的,步卒要声音大的,都要够胆色!”


李匡一头雾水,箭法好的也就罢了,声音大的却是干什么用?不过也来不及多问,很快点出了四十人交给沈傲雪。


这四十人也不知道沈傲雪干什么的,反正李大人让跟着,可能官不小吧,就跟着沈傲雪来到城门前一个空场。


沈傲雪先叫出二十个步卒,在他们面前展开二十张铁皮,然后喝令一声“照着做”,将那铁皮卷起来,成一个圆锥形。


“这是什么?”有人禁不住问道。


“狮子吼”,沈傲雪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


众人疑惑,见她答得雄壮,也不敢再问,老老实实跟着折完了。


然后沈傲雪开始发布号令,“你们,到战场上去找几个叛军的尸体,把他们的衣甲扒下来穿,然后,就往敌军阵列里去,也不用杀敌,只管到处乱跑,拿着这个大喊‘刘陵来了,我们被包围了’就好!”


众人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明白了这是什么:喇叭。


他们想笑可现在的形势又容不得他们笑,很快依令出去,沈傲雪还没忘在后头用力补充大叫一句,“嗓子喊哑了的,回来有重赏!”


接下来她跳上马背,招呼剩下的二十名射手,唿哨一声,出城向西北而去。


到一处高地,沈傲雪喝令停下,雁形展开,不一会工夫,石勇派去探查的百余人正迎面驰来,在她一声令下箭矢齐发后,跑在前头的几个应弦而倒。


那百骑是由一个番人头领带着,看见对方不过一小群人,前来追赶,傲雪且战且走,向南投去,头领醒悟还带着军令,要回去报告,可一调转马头,这小群人却又前来滋扰,远远放箭,夺几条性命去,如此两次三番,头领不堪其扰,终于震怒,放胆来追。


他们这一去不打紧,石勇那边还望眼欲穿,等着回报虚实,许久不见人来,燕军却不露疲态,心里已经打鼓,不是探子都叫人杀了吧?


正想着,突然军中高声叫起,“刘陵断我们后路了!快逃吧,不然就被包围了!”,一看,喊的人还都是自己的兵士,不由惊得目瞪口呆,难道刘陵飞过来的?


有的时候,有理就在声高……比如战场上。


人同此心,石勇所担忧的,其实军士也都在惴惴,这样一支军心已动的部队,突然窜进来一帮手执高音喇叭的广播队员纵横驰骋,效果可想而知,二十个人不算多,但架不住有个词叫以讹传讹啊,尖厉的高声刺入他们的耳膜,也摧垮他们的心理防线,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喊的最凶的右翼最先溃退。


叶雨尘趁势掩杀,越战越勇,在内外双重的压力下,石勇的其他两军也纷纷调转马头,惊恐逃命。


所谓兵败如山倒,此时别说石勇拿锤子砸死一两个,就是拿渔网搂,也搂不住了。


燕京之战,贼军自相践踏,死伤无算,盔甲辎重,尽皆丢弃,死马破旗,绵延数里……而对叶雨尘来说,这场战役叫做燕京大捷。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怎么意外了,叛乱平定,叛军死伤万余人,其余归降,燕军自损二千,好在虽然兵员有所损耗,粮草、军费这些消耗还是不大的。韩平死在乱军中,石勇被擒,二人皆得族诛之刑。


在石勇还没被押赴刑场之前,他看到了令他痛悔终生的景象——有的时候,知道真相,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大概两千人马迤逦进城,个个跟刚从地里挖出来的罗卜似的,眉毛眼睛,一码儿土黄,身后拖了许多带枝叶的树杈,再到后来,拖的是民家扫院子用的大扫把,最后,一杆大大的“刘”字旗也拖着,可哪有刘陵的影子在?!


他一下子明白了,也愤怒了,如果不是被绑住的话,简直想拔出手来亲手扇自己一百个耳光。


西北那片扬尘地,拿这些东西拖来拖去,烟尘还有个不大的?他依靠烟尘来判断,两千,就这样变成了六万了!


可气,他派去侦查的骑兵没有及时赶回来;可恨,那些在军中高喊谣言的奸细!


可惜,他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如果阎罗殿上他可以向阎王问清楚到底是谁出的这个馊主意,想必会仰天大叫,“沈傲雪,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不宰了你,誓不为人!”


而假如沈傲雪能听到这句话,想必会头也不抬地摆摆手,“想杀我啊?北门外排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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