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他伪造证据！我请求专业人士鉴定！”
唐富明慌了。
当时，
用光谱仪给朱琳做完化学元素检测后，
第一时间，
唐富明就将那份光谱检测图销毁了。
然后用狸猫换太子的手段，
将正常人的光谱检测图进行替换。
但是，
林川手里的化学元素光谱检测图又是从何而来？
唐富明小心谨慎，
亲手销毁了证据，
他的记忆绝对不会有错。
因此，
唐富明的心中蹦出唯一可能，
那就是这份光谱检测图是伪造而成！
“被告人唐富明请求合理。”
“原告律师请将证据呈递给执法员，待会会有专业人士进行鉴定评估。”
审判长聂正阳敲了一下法槌。
执法员走到了原告席，
林川底气十足的将所有证据都交了上去。
负责鉴定的工作人员用专业仪器，
开始对光谱图和医院的接诊记录进行核查。
而在这期间，
林川没有停止他的攻势。
“唐院长。”
“你身为医学泰斗，却没有医德。”
“面对奄奄一息的朱琳。”
“明明知道一瓶十块钱的普鲁士蓝就可以救命。”
“为什么要选择沉默？”
“是有人给了你好处？”
“还是说为了前途，你可以连病人的生命都视为草芥？”
林川连珠炮似的发问，
但当事人唐富明却置若罔闻，
他死死的盯着林川呈交上去的证据，
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
他不会再回答林川的任何问题。
然而，
林川接下来的话却让唐富明瞳孔地震。
“1997年春。”
“你在柳叶刀上发表了一篇铊中毒论文。”
“当时。”
“这是国内第一篇关于铊中毒的论文，你也因此名声大噪。”
“从协和内科副主任，直接转正。”
“再往后。”
“有贵人相助，你的事业更是平步青云。”
“唐医生。”
“我想真诚的问你一个问题。”
“人血馒头真的好吃吗？”
当林川的这番话说出来后，
唐富明瞳孔发生了大地震。
与此同时，
直播间的弹幕炸了锅。
“卧槽，如果林川没有造谣，唐富明明知道朱琳是铊中毒的情况下，却不施救……”
“是为了在柳叶刀上发表论文！”
“我是一名三甲医院的医生。”
“据我所知，当时不仅国内缺少没有铊中毒的相关论文，就连国外的相关文献都残缺不全。”
“如果国内医生真的有一个机会。”
“可以全程的观测到铊中毒病人的各项数据，以及临床病症反应。”
“第一个将其写成论文。”
“他不仅在国内能够名声大噪，甚至在国外都能声名鹊起。”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即使换做是我……我也不一定能坚守住医生的底线。”
……
直播间里，
观众们基本上明白了，为什么林川要拿朱琳的主治医师开刀。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医术水平不够，
从而耽误了朱琳的治疗时间，
那没什么可追究的。
可，
如果真如林川所说，
唐富明这家伙为了前途和事业，
明知道朱琳是铊中毒的情况下，冷漠的选择见死不救，就是为了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那事情的性质可变了，
绝对是在吃人血馒头！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没有见死不救，你的心太阴暗了……1997年的论文，如果我不写，也会有下一个人去写。”
“与其让外国医生抢占先机。”
“还不如我第一个写出来为国争光。”
“我这是爱国行为！”
唐富明激动的攥紧了拳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与此同时，
关于林川提交的证据鉴定结果出来了，
法院鉴定为，
真！
当审判长聂正阳宣判结果的时候，
万和医院副院长唐富明再也坚持不住了，突然间放声大哭，浑浊的泪水吧嗒吧嗒落到地上。
法庭现场沉静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医学泰斗的身上。
三十年前，
他本该用手术刀为病人治疗，
但是，
他却因一念之差，
将手术刀当做杀人凶器。
“王八蛋！死老头子，没有医德的狗东西！”
“太可怕了，没有想到朱琳在唐富明的眼中，竟然是实验的标本。”
“恐怕，当年朱琳一送入万和医院的时候，在唐富明的眼中，她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
“为了往上爬，真的有医生这么丧心病狂吗！”
“太可恶了，他吃朱琳的人血馒头，这种行为简直比投毒犯还要恨人。”
……
直播间里面骂声一片。
三分钟后，
唐富明流干了眼泪，
他佝偻着身体，不敢直视镜头，此刻就像一只阳光下的老鼠。
“对……对不起！”
“林川说的没错，当年是我鬼迷心窍，我贪图名气没有及时的救治朱琳。”
“我对不起朱琳！”
“我对不起朱家！”
“三十年了，我在这三十年里，良心时刻都受到谴责，我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今天。”
“我终于能安稳的睡个觉了。”
唐富明哽咽着跪在地上，
面对如铁的证据，
他无法再去辩驳，
也不想再去辩驳。
唐富明的事业，
虽然因那篇论文走到了更高的位置。
但鲜花和掌声，
却无法掩盖内心深处三十年的冰火煎熬。
“被告人唐富明，对朱琳案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
“现令执法员将其收押。”
“到庭审量刑阶段，由审判员和陪审团共同商议，多方位权衡具体分析量刑。”
审判长聂正阳重重的敲响法槌，
他万万没有想到，
医学泰斗光鲜亮丽的衣服下面，竟然是一具残破腐朽的躯壳。
“是！”
执法警察立刻上前，给唐富明戴上了银手铐。
“果然。”
“宁愿自己独自担负罪名，也不愿将蒋家供出来。”
林川轻轻叹息。
根据他知道的真相，
其实铊中毒论文报告只是唐富明就死不见的一方面动机。
而另一方面，
则是蒋家人曾经许诺，
只要唐富明不去救治朱琳，蒋家人能够给与他事业上的支持。
“被告方唐富明，你还有补充陈述吗？”
“如果没有。”
“请原告律师继续说下一个诉求。”
审判长聂正阳的目光落在唐富明身上。
想了想，
唐富明要争取减刑，于是开口说道。
“审判长。”
“当时朱琳送到医院时经过我的检查，她已经病入膏肓了。”
“即便我当时给她注射普鲁士蓝。”
“大概率也无济于事。”
“她的脑干和脑叶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即使注射普鲁士蓝，将体内的铊元素清除出去，她的大脑也会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
“因此。”
“当时我考虑到，就算救了她，她也会因此成为植物人。”
“还不如让她体面的死过去。”
“我是……在这种情况下才作出决定，不对她进行施救，所以我判的刑能不能轻点？”
唐富明想减刑，
将他当时的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王八蛋！”
但是原告席上的朱江国忍不了了，撸起袖子就要去打唐富明。
“肃静！法庭上不允许擅自行动！”
聂正阳第一时间敲响法槌。
掌控庭审现场。
而此时，
林川突然开口呵斥。
“作为医生。”
“你只有救死扶伤的义务，无权决定别人的死活。”
“只有法律。”
“才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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