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百年前的记忆。

大概是张麒麟很久都没回来过了，钥匙在那笨重的铁锁里拧动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但好歹是打开了。推开门，震动带起了一大片灰尘四散飞舞。

张麒麟皱着眉带着张牧后退一步，两人对这种场面已经风轻云淡等那些灰尘落下去了才踏进门。他转身插上门栓，张牧踏进那片几乎可以称得上荒凉的小院里环视一周。

有杂草和几朵野花在青砖缝隙里顽强生长，围墙边还有一棵很大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花树。一部分原本应该是白色的墙皮已经发黄脱落了，露出里边的红砖和水泥，上面还有受潮留下的痕迹和大片的苔藓。

房子是双层结构的，瓦片与墙体间竟然已经挂满了很夸张的蜘蛛网，有几块玻璃上带着不知名的白色污垢——如果再破旧些，就很像他前世经常看的那些恐怖小说里闹鬼的老房子了。

张麒麟沉默了一瞬，推开堂屋门进去，里边的桌子沙发之类的家具都还在,防尘布上积了一层的灰，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走过去都能在地上留下一串清晰可见的脚印。厨房在一楼，除了煤气灶和煤气罐外也就只有一口锅。厕所在房子的另一侧，水龙头拧开后竟然还有水。

张麒麟阳光和煦一笑开口道，“上一次交了一年的水电费。”

煤气算了算应该也还有大半。

张牧又跟着张麒麟上了楼，楼上的环境还不错，是卧室跟书房，让张牧意外的是，还有个采光不错的小阳台。虽说不能立刻入住，但其实都还不错，不过这个还不错止步于张麒麟打开卧室里的柜子时，一股霉味儿扑面而来。

张麒麟“……”

张牧含笑看着他，然后开口道“麟儿这是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吧，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今天我们就只能先将屋子简单收拾一下打扫干净了，然后去买些必需品和新被褥。明天我们就修葺一下院子。怎么样？”

张麒麟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好。”

房间里摆设其实并不复杂，看样应该只是张麒麟一个人住，里面只是一些灰尘之类的收拾起来还是很快的，张牧和张麒麟简单打扫了一下就出了门。

两人等在杭城一家钓鱼台御苑的餐厅吃完饭、然后买了一些日常用品，便往回走刚出门时就隐隐有下雨迹象的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开始飘起了小雨。

从家乐福出来之后，张牧一手拎着购物袋，脚边放着装被褥的大胶皮袋，另一只手里打着张麒麟之前路过伞店时买的一把油纸伞，伞面上满是娇艳欲滴的红色彼岸花，很是好看。张牧撑着伞在手机店门口等待，期间还打发走了几个和他搭讪的小姑娘。

张牧对于对天气的预测一直很敏感，哪怕不用天星风水术也能窥得一二，街上一些没有带伞的行人匆匆寻找躲雨的地方，只有少数几个带着伞的还在慢慢走。

而就在这个时候吗，迎面走过来一个打着伞的年轻人，他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能看出来眉眼很干净，他身上有一种让张牧说不出来的微妙感觉。

这种感觉，让人很难用语言描述，张牧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也就这多看的一眼，那个有着深棕发色的年轻人突然抬起头，正巧与张牧对上视线。那年轻人呆愣了一下，只见正对面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披红色斗篷，上半脸戴着缀有流苏的黄金面具，撑着一柄红色油纸伞，妖冶夺目，煞是好看。然后等回过神来慌忙礼貌地对着张牧微微一笑。

张牧和煦一笑，就看见他压低了伞急匆匆地从他身边经过。

‘吓跑了？’

张牧心里想着的张麒麟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老祖，您在看什么？”他把手机装进兜里，长腿一迈就进了伞内，拎起装了被褥的胶皮袋子。

“没什么，走吧。”张牧笑了笑，然后把伞倾过去给张麒麟一点，这柄油纸伞够大，能把他们两个身材偏瘦。

张牧和张启灵吃完早餐回到院子，然后两人便开始仔仔细细的打扫起来。窗外有蓝天，树上有鸟鸣。张牧哼着小调将抹布拧干，将桌椅又仔细的擦干净，昨天只是粗略的打扫了一遍。张麒麟在旁边拿着拖把，听到张牧哼的小调后微微有些愣神。

“麟儿，怎么了？”

张牧停了下来，扭头看张麒麟。

“老祖，您刚刚唱的这个旋律.....我好似在哪里听过。”

嗯？听张麒麟这么说，张牧也愣了。自己吟唱的这个小曲儿，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名曲，在自己脑中也是完全模糊不清的，但仿佛自己回忆起了这个旋律，在打扫房间这种有些枯燥乏味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开始哼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