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解惑

羽生俊介从主编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神态还有些轻松。

他昨晚还在说自己有些过分独行想要换个地方连载但又不好开口呢，没想到今天就被搅黄了。

虽然主观上来说富春编辑是做了好事，但客观上来说他可是又针对了自己一次啊。

前身的性格比较谨慎稳健，态度一向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面对富春的针对一般而言都是退一步息事宁人。

但现在的羽生俊介可不是这个态度了，他瞧了瞧富春的位置，正和他的目光对上，富春有些躲闪，羽生俊介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心态？做了事还带怕的？不过不管是前世的他，还是这一世的副人格遇到的这样的人都不少，羽生俊介心情还算淡然。

他回到位置上继续自己刚才还没有做完的工作。

编辑部中午的休息时间一般是在十二点之后，所以没过多久大家都各自去吃午餐了。

羽生俊介一般会比大家出去的时间稍晚一些，这是新来那会儿养成的习惯，那会儿才进来总要表现出来积极的工作态度，这种小细节其实没什么意义但做了还是比不做好。

“封四町那边新来了家烤肉店，羽生桑要一起去尝尝吗？”

玄古编辑对他发出了邀请。

“当然。”

羽生俊介不拒绝送上门的好意。

玄古编辑是《小说新潮》编辑部内资格最老的编辑，已经超过五十岁了，上升可能性小，也不至于被裁员降薪之类，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老好人的性格。

小说新潮的编辑部和新潮社主体的办公地点是分开的，毕竟新潮社旗下各类杂志还挺多的，加上还有其他业务人员繁杂，为了方便管理才刻意分开，有的是隔楼层，而小说新潮则干脆是另辟了个办公地点。

烤肉店装修风格还算不错，店员也年轻漂亮，羽生俊介随眼观察后推断应该是附近来打工的学生，文京区这边各类高中大学蛮多的，所以店铺都不缺少人力。

“猪扒饭的定食挺不错的，我上次带儿子过来吃都赞不绝口。”

玄古编辑笑呵呵的推荐道。

“那就来两份猪扒饭。”

羽生俊介对着店员说道。

“要喝一点吗？”

他转过来询问玄古。

“中午不喝酒。”

玄古摇头拒绝了。

他解开了领带放在桌子的旁边，又将衬衣的第二颗纽扣也解开，三月份的天气有时候也见得到些闷了，小说新潮的办公地点也比较闷。

“羽生桑打算怎么办？”

玄古开口问道。

“嗯？”

羽生俊介有些疑惑。

“你的连载应该被否了吧？”

玄古说道。

“当然，我是猜出来的，毕竟最近编辑部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有你的事儿能让天一桑大动肝火了。”

玄古看着他神情才解释道。

“玄古先生还真是世事洞明。”

羽生俊介夸赞道。

“毕竟富春针对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玄古活动了下筋骨回道。

“说起来，玄古编辑知道富春编辑针对我的原因吗？难道就单纯因为我是新来的？”

羽生俊介开玩笑似的问道。

他有自己的答案，但还是需要从其他人口中确认一下。

“也对，你入职以来虽然其他编辑没有针对你，但也在疏离你来着，不知道是正常的。”

玄古回忆了一下有些恍然。

是的，羽生入职以来，除了富春以外其他人态度都比较和善，但既然是和善不是热情友好那么自然还带着些疏离的。

“新潮社杂志编辑岗位的上升渠道一般有两条。”

玄古竖了两根手指。

“一种是如同天一纯主编这样从责编做起，到副编辑长、然后到主编，只在一部杂志下成长；第二种便是杂志平调，因为社内杂志创刊颇多的缘故，偶尔会出现杂志之间的人才流通，但这种平调除非确实做出了很大的功绩，不然副编辑长就到头了。“

“曾经有位责编，当副编辑长当了十多年，空降了五位主编，都没有轮到过他。”

玄古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微有些感同身受。

“而你一进来，你自己可能不太清楚，但我们这些编辑都是清楚的，你是被主编以继承人的身份培养的。”

羽生俊介发现自己还真没注意。

“富春虽然不是副编辑长，但等两天我退休之后估计就是他了，所以他一直觉得主编那个位置是留给他的，结果你突然空降过来了，而且待遇很特殊。”

玄古的言外之意已经表述到了。

这个答案羽生俊介有揣测过，不过他觉得应该还有些私人原因？但玄古已经是不知道的是，所以也没必要给他玄古说。

“多些玄古桑给我解惑。”

羽生俊介感激道。

“之前主编说富春编辑要调去《旅》那边做副编辑长了。”

羽生俊介随口说道。

“那可不是个好去处。”

玄古摇摇头。

“《旅》在新潮社内几乎是销售量最低的杂志了；而且~~~”

玄古的脸色有些奇怪。

“《旅》的主编和天一主编是好友。”

羽生俊介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

“富春编辑不知道这点吗？临走了还要给主编上眼药，他应该会调查清楚的吧。”

他好奇的是这点，富春是个比较谨慎的人，一直以来虽然针对羽生俊介但都是通过正规合理的渠道，就算是这次也都是因为要调任了才临走前搞大新闻，这样的人不会调查清楚吗？

“《旅》的主编和天一主编是两个派系的，外人看来是针锋相对的。”

玄古脸上也有幸灾乐祸的笑。

新潮社内部还分派系的？羽生俊介真是有些头疼，果然职场哪里都不会轻松。

“富春的事情你可以暂且放一下，你那部《非自然死亡》是很好的作品，打算去哪里投？”

玄古转移了话题，他感觉自己有些失言。

“还没决定，打算去咨询一下导师。”

羽生俊介回道。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羽生桑你的导师是谁呢？东大文学部的教授我都认识的，虽然很多是我认识他，他们不认识我。”

玄古有些好奇。

“川端导师。”

羽生俊介回道。

“怪不得。”

玄古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