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成长

“嗯……这倒是有点太容易了，是吧？”云仁望着鹿的尸体，问道。

通常来说，打猎可能要花上几天时间，潜伏在特别好的雄鹿身边，或者沿着猎物小径检查捕兔器。现在这样轻而易举，有些让他感到沮丧。原本那种兴奋和挑战，都不复存在了。两兄弟清晨就启程，前往了靠近金家地界的一片森林。云仁很快就找到了雄鹿的踪迹并跟踪到了它。一枪射中了鹿的侧腹，这对几个月前还被他视为艺术品的一击，结束了他们的狩猎。鹿没感觉到什么，就倒在了地上。现在的狩猎就是这样。

如果没有其他喜欢的事情，生活可能会变得很无聊。

“或许这样更好。”郭仁蹲下来，向倒下的动物致敬。云仁也跟着蹲下，默默地感谢它对他们生活的贡献。

这一刻过去了，他们站起来，取出剩下的装备。狩猎并不是他们共同出去的真正目的。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但他们最近并没有真正花太多时间在一起。所以狩猎是必要的，让他们互相交流。

“话说，昨晚的会议怎么样？”云仁一边用一只手绑住鹿的腿，一边开始清理它并放血。

他的兄弟皱了皱眉。“这种事还是让金处理比较好。等到我得独自处理这些时会很烦。但我觉得我学到了很多。”

云仁看着他弟弟认真的表情。

哦，这样不行。

“看看我这个弟弟。都长大了，变得像个男人，学会自己照顾农场了。”云仁擦了擦眼角，故意夸张地说道。郭仁对此嗤之以鼻。

“闭嘴，粉头。”他无力地回敬道，引得云仁笑了笑。美美曾把染料染在他的头发上，现在已经大部分洗掉了，只剩下了淡淡的粉色。颜色曾经非常鲜艳，虽然一开始感到愤怒，但其实挺好看的。他根本不知道美美是怎么做出那种颜色的。他猜测可能是比德从自己的旅途带回来的一些蘑菇做的，他肯定得偷点来试试。不过，才过了一天就洗掉了？美美实在收敛了不少，或许她怀孕让她变得温和了。云仁想了一下，也许不是吧。

尽管如此，甚至她也在他穿那身奇怪的兔子服后笑了。

云仁退后一步，考虑着最佳的切割位置。这是一只健康的猎物，体格好、肉多。

“一年就要结束了。你考虑过很快自己找个地方吗？有目标地点吗？”

他弟弟在磨刀时听到这个问题停了下来。

“我……嗯，现在还没有什么……”

云仁挑起了一根眉毛。“你不打算立刻找个地方吗？我以为有了湘华……”

郭仁摇了摇头。“我不认为我准备好了。金给我看了他为农场做的所有事情，他有人来处理财务。我能种出金级稻米，但我还没准备好去应对其他的，还没到那一步，知道吗？”

“也是。”

“而且……我挺喜欢这里的。金不介意我在这里呆着，美美也不介意。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虽然我现在还不是自己土地的主人，但这里是个好地方。”

“我不否认。”云仁同意了，同时开始对鹿进行第一次切割，开始剖腹。天啊，就连他自己都想着过来农场帮忙。“但你的女孩对此感觉如何？”

“是啊，我们谈过了。她说这是个好主意。我们需要做很多计划。在她宗派的事情和农场之间……我们需要决定在哪里安定下来。那你和碧玉呢？”

云仁在提及碧玉时停顿了一下，她是他正在追求的水晶雕刻师。他脑海中浮现出女人美丽的眼睛。

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非常喜欢碧玉。她对水晶雕刻的热情令人着迷。她在美食上也有很高的品味，说实话，她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女孩。按照传统，他的计划是追求并娶她。

但不是马上。

立刻安定下来的想法并不吸引他。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物和经历。如今有了水晶，他可以创作艺术品，记录下像在他们旅行时拍摄的那些壮观景象。夺命双峰，尽管令人恐惧，但确实让他真正体验到了广阔的世界。

“我……不知道？试试能不能把她带到北方？”他最终说道。

两人默不作声地工作着，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这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在他们剥下皮毛后，开始了真正的屠宰。

“嘿，呀，云？”他的弟弟问道。

“什么事？”

“你觉得哪种记录水晶比较好？”

云仁瞪大了眼睛。“你想买一个？”他的弟弟之前对此有点兴趣，但直接向云仁询问要一个？

“嗯，金有个好主意，你知道吗？记录记忆。我想买一个也来记录。”

郭仁最近经常使用金的记录水晶，尤其是在他们雕刻所有的葫芦时。从提顾那个令人不安的惟妙惟肖的葫芦，到木块那个带着扭曲笑容的葫芦。但大多数时候，他似乎在偷偷录像湘华和博武。

云仁能够理解。

“它们确实很棒，对吧？”云仁说着，轻轻敲了一下他珍藏的那块平面水晶。“但它们价格也很高，你知道吗？而且那些能够记录不只是静态图像的水晶价格更贵。”

郭仁耸了耸肩。“我付得起。我从收获中拿了我的份额。那是一大笔钱……比我知道该怎么办的还多。”

云仁点了点头。这是他经常思考的难题。他在夺命双峰的那一周录制的视频，为他赚到了比他过去几年能赚到的钱还多。给富人和修行者画像。但他真的不知道如何使用这些钱。

这个富有的感觉是新奇的，但他实际上没有太多时间去享受它。

“所以我想……好好记录一些回忆，你能教我如何录制一些好的视频吗？”

云仁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成交。冬天的某个时候，我们会再去一次苍月湖，好吗？”那样也可以再次见到碧玉。他已经三个多月没见她了。“好的，碧玉说你得找到那些有……”

云仁讲解了他对某些厚度的晶体所发现的情况，人们将气注入晶体以捕捉图像的时间，以及颜色可能微妙变化的方式……

他的兄弟一边听着他的讲解，一边工作，任由云仁的声音环绕着他。

很快，鹿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开始回金家。他们穿过雾气腾腾的森林，古仁沉重的脚步声在落叶上嘎吱作响，而云仁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们谈论了秋季狩猎的情况，以及他们曾经面临的所有树叶——以及他们在寻找最后一顿饭时不得不逃离的熊。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但是回忆起来还是很愉快的。

其他人都还在起床——他们被比德的早晨唤醒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然而，有两个人在等他们。古仁放下了他背着的装满肉的包。

湘华和她的兄弟似乎已经起来了。湘华提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显然是要给他们端的。两人正在交谈，但是湘华抬起头轻轻碰了碰她兄弟，他看到他们的时候精神焕发。

“大哥！”博武喊道，热情地挥舞着手臂，然后立刻全速奔跑过来。他的姐姐稍微慢一些，提着茶壶和一对茶杯，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自从博武开始能够正常行走后，那个女人一直保持着微笑。

“尊敬的大哥。”湘华对他说，然后从茶壶中倒了一杯茶。那个‘尊敬的大哥’有点过分了……但湘华似乎想给每个人一个过分尊重的称号——甚至提谷也是提谷夫人，这个女孩似乎很享受这个称号，她一挥发垂首接受‘迷雾夫人’的头衔。

老实说？当云仁想到湘华时，他只觉得自己喜欢她。她有点怪……但是在这个疯狂的家庭中，谁又不是？她完全适合这个环境，而且她扮演的‘少爷小姐’角色时常常令人捧腹。

云仁礼貌地点了点头，从她手中接过茶，而古仁则与博武交谈，后者兴致勃勃地看着那块鹿肉。

“……想知道你下次能不能带我去打猎？”云仁捕捉到古仁和博武之间谈话的尾声。他瞥了一眼看着自己的兄弟满怀希望地望着自己。

“当然可以！”古仁宣布道。“我会教你我所有的窍门！”

“这会是一个简短的教程。”云仁讽刺道。他的兄弟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云仁笑着轻描淡写。

“古仁肯定有一千种窍门，尊敬的大哥。”湘华为古仁辩护道，他的兄弟涨红了脸，微笑着。“像孙悟空大圣那样狡猾！”

他的兄弟听到这个转变也有点沮丧，撅着嘴……但不幸的是，他不能抱怨被比作猴子。湘华似乎真的认为这是个赞美，他的兄弟在恢复后伸手拉住她，把她拉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