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势态复杂

“我希望你对自己感到满意，”她说。

“关于什么？”

她又戳了戳他的胸口。“关于什么？你让我的队伍处于这种状态。我还得把他们和那些囚犯带回皇帝湾。”

“无意冒犯，但我对此有何责任？”

“张普心碎了。王超其实不是伤心，而是失望。而宋陵现在已经难以忍受了。”

森叹了口气。“我通过观察他们收集到了所有这些信息。但话又说回来，这怎么是我的责任呢？宋陵显然是一个敢于告诉别人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如果她想要长璞，她现在就已经得到了。如果他对她抱有一些幻想，那是可悲的，但不是我的问题。至于王超，我相信我不是第一个因偏爱女性而令他失望的男人。也许这让他感到沮丧，但也不是我的问题。我当然没有鼓励他。”

森看到吴梦瑶咬牙切齿，但她只是说：“都是真的。”

“至于宋陵，我可能是她这么做的部分原因，但我并没有让她这么做。我认为如果不做一些每个人都会反对的事情，我就无法阻止它。那么，这又是我的责任吗？”

森试图停下来，站在吴梦瑶的立场上看问题。她几乎肯定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而且他的行为也没有任何恶意。当然，这并不能改变她的团队此刻一片混乱的事实。她想要有人来责怪，结果一切又回到了他身上。她还必须知道他也无法真正采取任何措施来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如果他处于她的位置，他想听到什么？她的优先事项是什么？她已经告诉他她的优先事项。将其他修真者和俘虏安全地带回帝湾。他的目光从她身上，到了那些囚犯，再到其他宗门修士。

“我明白了，”他说。“你让他们都在某种平衡状态下工作。我搞砸了。我没有打算这样做，但我做到了。这将使您更难将他们安全送回家。我对那部分感到抱歉。”

吴梦瑶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不明白让他们作为一个团队工作有多么困难。长浦一开始像小狗一样跟着凌。王超并不关心我们能否找到这些罪犯。凌也不太在意。她只是想去探索。他们花了几周的时间才让他们完成任务，直到我们遇到了该团伙的一些受害者后才完成任务。现在，大家又分心了。”

吴梦瑶又瞪了他一眼。他耸耸肩。

“我已经道歉了，”他说。“我能做的不多了。”

“如果你没有和她睡的话，事情还不会那么糟糕。”

森闻言皱起了眉头。

“嗯，我想这可能是真的，但似乎没有其他选择。至少我没有关心过。”他说道，看了王超一眼。

当他回头看向吴梦瑶时，她又瞪着他。

“没有其他选择，”她说。“我是不是太男人了，你根本不把我当女人？”

森翻了个白眼。“别再试图挑衅了。宋陵明确表示她有空。你没有。再说了，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是这么看我的。”

“别是个白痴。几乎每个有脉搏的人都会这样看你。我们有些人只是比宋陵多了一点尊严而已。”

“好吧，我想你已经明白尊严给你带来了什么了。”

吴梦瑶目光越过空地，看向其他宗门之人。“我希望我能说你错了。”

森觉得这次谈话可能不会对他有任何好处，于是转向他的帐篷，开始收拾行李。

“你在干什么？”吴梦瑶问道。

“破营。我每天早上都会这样做。”

“等等，你不能走。”

森回头看着她。“我想你会发现我可以。”

“我的意思是，除非你帮我解决这个烂摊子，否则你不能走。”

森处理完帐篷后安静了一两分钟。也不知道是她没有想好，还是吴梦瑶故意的。

“修理它？”他终于问道。“你觉得我能做些什么来解决这个烂摊子？”

“你可以看守囚犯。”

森扬起一边眉毛。“到什么时候？其实，没关系。答案是不。”

“你欠我。”

“我可能欠你一些东西，也许足够再给你们做一顿晚餐。我欠你的钱还不足以让我和你一路走到皇帝湾。尤其是我知道这是一个策略，试图让我访问你们的教派。这永远不会发生。”

“我宗不是你的敌人。”

“他们也不是我的盟友。”

“如果你连见都不敢见，他们就不可能成为你的盟友。”

“如果我不见到他们，他们也不能把我关在笼子里。”

“他们不会那样做。”

森叹了口气。“你认为他们不会那样做。你真的知道吗？我是说，你有没有问过你的长辈，对于散修的看法？”

吴梦瑶愣了一下。“嗯，不用说那么多。我和长辈们的交流并不多。”

“另外，我知道你们对于我的修炼方式也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你能保证，你们宗门里没有人愿意让我参与什么项目吗？”

“不，”她承认。

”“就这样吧。也许你的教派确实像你所表现的那样光荣，但这并不是你的生命或自由的问题。我打算保留这两件事。这意味着不要冒愚蠢的、可以避免的风险，比如自愿走进一个教派大院。”

“好吧。”吴梦瑶说道。

“伟大的。这就是我将为你做的。我会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看守那些囚犯，这样你就可以对你的人讲一些道理。”

少女看上去还想反对，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谢谢。”

“不客气，”森说，从储物戒指中取出长矛。

吴梦瑶看了看长枪，又看了看他。“我以为你用的是剑。”

“你说得好像只能使用一种武器一样，”森走到囚犯身边说道。“你应该扩大一下你的视野。”

吴梦瑶充分利用了森给她买的时间。虽然其他宗门成员的神情与前几天有所不同，但他们似乎都更专注于手头的任务。当王超接手看守囚犯时，森趁机溜走。他决心自己会取得足够的进步，这样他就不必再处理他们团体中的任何废话了。有些事情带来的麻烦超过了它们的价值。

前几天，森只是半心半意地回避着凌空宗的人。虽然他并不是特别想要他们的陪伴，但他也不担心他们会试图伤害他。吴梦瑶说起荣誉来实在是太认真了。不出意外的话，他相信，如果对方想对他做什么，她一定会警告他。好吧，如果他们中的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打算做一些暴力的事情的话。在他的决定产生影响后，森决定是时候在他和教派成员之间建立真正的距离了。那么到了扎营的时候就不会再有什么意外的遭遇了。不过，理想情况下，森可以在某个地方找到一家旅馆。虽然道路上有很长一段没有文明的路段，但偶尔也有村庄和城镇。他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天色已晚，或者他找到了一个。

同样重要的是，他并没有在行走中施展轻功之术。它吸收的真气比他喜欢使用的要多，但这却是解决他身后问题的理想方法。如果天翔宗的人以及他们的囚徒都能够使用轻功之术来旅行的话，他怀疑他们一定会的。他没有看到任何证据，所以他充分利用了这项技术。他没有将这项技术发挥到最大程度。他把它留给了打架。他甚至没有达到逃离潮汐之息时的水平。据他所知，没有人在追捕他。相反，他只用了足够的量，让他被动吸收的气与他使用的量相匹配。

他没有一个好的方法来测量这些数量，而他的骑行技术的每一个微小改进都会稍微改变数学。尽管如此，当风景飞驰时，它还是给了他一些可以占据他的思想的东西。经过一两个小时的路程，他觉得自己使用轻功功法的速度，很可能是最高速度的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虽然这实现了让他和短期同伴保持距离的目标，但森的灵魂中却存在着不少完美主义者。与大多数技术一样，森最初只是让它发挥作用。这本身就是一项巨大的成就。

不过，他对轻功技术发挥作用尤其感到自豪。风师说过，大多数修士在结成核心之前都不会理会它们，因为使用成熟的技术所需的气耗非常可笑。既然他除了连续几个小时专注于这项技术之外没有什么更好的事情可做，森就全神贯注地努力让它对他来说更好。森觉得自从离开这座山以来，他一直过于依赖原始力量，而不够精确。这并不是一个成功的长期战略。有他这个层次的人挑战他还好，但不能指望遇到的每个修士都是他这个层次的。一直以来他都无法接触到高阶修士，纯粹是运气不好，或者是上天的某种干预。不过，转念一想，也许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可能。

各大修真期的人数，逐渐减少。外面有许许多多凝气期的人在跑来跑去。这个阶段的人构成了大多数教派成员的主体。他们是外门弟子，也是最有可能被派出宗门执行任务的人。这使得遇到其中之一的几率相对较高。能够进入筑基期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具体数字冯大师不知道，但彩虹阿姨表示，绝大多数修士都到了凝气巅峰附近的瓶颈。她估计只有百分之十的人过渡到基金会。那人还是不少，而且是大部分宗门的内宗成员。同样，他们更有可能被派去执行任务，所以他可以预料到经常会遇到那个修炼阶段的人。

彩虹阿姨说过，她觉得从基础阵法突破到核心阵法的失败率更高。虽然这并不意味着丹阵修士就找不到了，但他们也不是到处乱跑。如果宗派派他们出去，那也是有非常具体的原因的。所以，森推断，他或许不需要时时担心高阶修士不断地阻碍他。即便如此，花那么多时间旅行，也难免会在某个时候遇到核心阵法修士。纯粹的力量无法让他赢得与那些人的战斗。事实上，除了逃跑之外，没有什么能赢得他的战斗。不过，逃跑也不能保证，除非他们决定放他走。大多数核心阵法修士，只要愿意，都可以将基础阵法修士运转到地面。在大多数情况下，功率水平差异太大。森的身体修炼可以帮助他拉平这个竞争环境，但并不能完全弥合差距。不，如果他想有机会，他需要比其他人更有效地利用他的资源。

于是，他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寻找修炼那轻功功法的方法。这主要是一种挫败感的练习。不断的使用确实暴露了他可以改进他的方法的一些方法，但在这个例子中，问题不在于他的执行力。他的问题确实是修为的问题。他只是力量不足，无法按照应有的方式使用该技术。森认为他应该为自己掌握了可以使用的技术而感到高兴。这让他那天的生活变得更加轻松。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选择用如此少的相对努力来真正摆脱挫折。然而，当太阳开始落向地平线时，森开始放弃自己要再次露营的想法。当天早些时候，他穿过了一个村庄，但距离足够近，翔空一行人在日落之前可以合理地到达那么远。于是，他继续往前走。

然而，夜晚即将来临，他需要做出选择。森完全有能力在夜间扎营。他以前就这么做过。黑暗不再像以前那样模糊他的视野。而且，在紧要关头，他还可以利用暗影之气，对某个区域的情况有近乎完美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