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后一餐

然后，那蔑视她的表情又回来了，比以前更加强烈。除了这一次，这名游荡修士磨练了他的刀锋。

“不。你只是不在乎。”

朱芬寻找着言辞，但却一无所得。她看向孙雪，但另一个女孩正毫不动摇地盯着地面，脸颊因为羞愧而变得通红。当朱芬再次看向游荡修士时，她不能与他的目光对视超过一瞬间。他是对的。她并不在乎他在忙些什么。她并不在乎他是如何费力避开她的。她只关心她自己。那个人只再说了一次话。

“所以，当我说这话时，请理解。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拔出武器，我会结束你们两个。”

朱芬以前曾感受过杀意的威压。至少，她这么认为。宗门中所有的弟子都会与更高修为阶段的人一起训练，以便为可能发生的情况做好准备。在那一刻，她身上沉重的杀意不仅仅是巨大的，它简直是无法抵挡的。当然，情况并不是这样的。当她的心灵中弥漫着他的杀意时，恐惧已经在她身上蔓延。而这是令人恐惧的。那是一个充满阴影、火焰、高耸的石构建筑和如此锋利的刀剑，以至于可以将思维从身体中削离，或者将灵魂从命运中割裂的世界。

朱芬不确定在这种毁灭感流过她的心灵之前过了多久，她终于再次找回了自我意识。当她这样做的时候，游荡修士已经离开了。朱芬觉得她从未如此庆幸看到有人离开。直到那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蹲在地上，她的鼻子下面的沙土已经被她的鲜血染黑了。她伸手擦去鼻子上的血迹。环顾四周，她看到孙雪躺在地上。朱芬匆忙走向另一个女孩。即使在这样的时候，她的一部分头脑告诉她，她应该非常感激这名游荡修士选择不接受她的决斗挑战。通过拒绝她的挑战，他使她免受了他的愤怒。在他的位置上，她认为她可能不会，也无法做同样的事。当她走到孙雪身边时，另一个女孩几乎是无法理解的。她抬起头，看着朱芬，脸上带着

困惑，提出了一个事后看来太过明显的问题。

“那是隐士吗？”

“我不知道，雪，”朱芬承认。“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一股滚滚的挫败感在森的胸中颤动和翻腾。他已经如此接近了。他只需要再多几秒钟，任何修士都会明白发生了什么。在森看来，那团聚集的气息应该足以提醒那个愚蠢的女孩她不应该插手。

“该死的她！”他愤怒地咆哮。

对着那个女孩去找她，交换一番意见，直到她血流昏迷的强烈欲望在森心中占据了一刻钟。他稍微沉迷于这一幻想，然后无情地将其压制下去。如果像那样的事情要发生，他会在那个瞬间就做的。然而，虽然他能够抑制冲动的行动欲望，但他无法完全抑制愤怒。它只是停在他的内心，无处可去，也没有方便的目标可以宣泄它。如果他仍然在山上，甚至在路上，他可以出去找块大石头摧毁。在城市附近，他并不指望卫兵会对他破坏东西的行为感到高兴。而且，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引起他不想要的更多关注。

在考虑过后，他认为如果他走到荒野，可能会有一些同样心情不好的灵兽追踪他。他发现这个想法不那么让人愉快。他已经放过了那个宗门女孩，这两个宗门女孩，恰恰是因为他不想在没有明确而迫切需要的情况下杀人。虽然巨大的挫败感在某种程度上具有吸引力，但实际上并不是杀死一个人或一个灵兽的理由。因此，他只能忍受，直到愤怒和挫败感逐渐消失，或者真正不得不战斗的情况出现。

森的一部分知道，挫败感不仅仅来自于最初的打断。在他让她们几乎失去意识之后，他距离她们有一段距离，等待她们离开。当他确信她们永远离开时，他再次走向海洋。他希望即使在干扰的情况下，他也能够获得那个洞察力。然而，使其在第一次可能的组合因素已经消失。他害怕问题出在他的身上。当他第一次来到海滩时，他的心境是特定的。他当时很冷静，准备迎接世界送给他的任何信息或经验。在与那个被诅咒的宗门女孩的对抗之后，他变得谨慎而高度警觉。这不是一个启蒙的正确心境。

尽管他愿意承担责任，但他认为环境中也发生了一些变化。空气中曾经有一种无形的东西，一种感觉，一种期待的感觉，现在也消失了。森经历过启蒙的奇异现象，以至于他对这个过程已经形成了一些初步的想法。他还与蔡红阿姨在一起的时间足够长，以至于他经常将植物作为了解事物的一种透镜。植物并不是从任何地方生长出来的。它们需要正确的条件。它们需要正确类型的土壤，适量的光线，水在正确的数量和正确的时间。噢，有些弹性，植物通常可以在特别干燥或湿润的季节生存下来，但它们不会茁壮成长。

森认为启蒙时刻有点像那样。即使条件只是公平的，你也可以靠近，甚至可能获得一些类似真正洞察的东西。

对于真正的经验，气召唤，改变世界观的经验，它必须是完美的。他曾经触及到那个完美的时刻，却失去了它。也许，如果他很幸运，未来可能会为他提供类似的时刻。与此同时，森感到有点迷茫。他最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到那个理解的时刻。他一直依赖它来引导他的下一步，指引他成长的路径。他没有备用计划。他没有想到他可能到达海边却失败。

当他凝视着水面时，他想到了那些船上的人。他们是在捕鱼吗？还是在旅行？森考虑到了找一艘船带他去其他地方的想法。毕竟，这个大陆是辽阔的。他可以简单地离开这个地方，找到一个全新的地方去探险。这个想法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这样做中蕴含着某种冒险的成分。然而，森很难想象自己踏上这样的冒险。他所拥有的资源，他在紧急情况下可能能够调动的支持，都在附近。虽然他可能有一天会前往大陆的偏远地区，参观冯师傅一时兴起购买的那家糕点店，但森知道他还没有准备好。他对世界运作的了解还远远不够，也不清楚遥远地方等待着他什么。

至少在这个地区，他对自然界的威胁有一定的了解。他可能不喜欢，但他可以在荒野中合理地生存很长时间。而他对其他地方这类威胁的了解仅仅是理论性的，基于与那些可以轻松摆脱会让森崩溃的事物的人的对话。不，如果没有对那些威胁如何影响他自己的良好了解，或者一个他可以信任的向导，森不能知道他在修行中是否足够强大，甚至能否在其他地方的旅行中生存下来。鉴于森对信任的供应已经特别有限，这让他暂时只能在这个区域内活动。

“我该去哪里？我应该做什么？”他问着面前的水域。

这一切的巨大终于压在了森的心头。他置身于这个世界中。他独自一人。更重要的是，这就是他未来几个世纪的生活。虽然修行对他很重要，但他意识到它并不是真正的目标。它只是一个过程，一段旅程，将某人带到别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森需要找到其他事物，其他目标或目的，甚至只是一些为了让他的日常生活有一些焦点的随机任务。同样重要的是，他需要决定他将在哪里进行这些任务或追求这个目标。他扭过头看着海浪撞击着潮的休息的城墙，感觉到嘴角扭曲的牙根。这可能不是城市本身的错，但森对当地宗门的经历使他对这个地方感到不满。他似乎几乎无法避免与其他宗门成员碰面，而他，不论是否公正，都不信任他们会像他想要认识的人一样表现。决定离开潮汐到达不是一个选项，这让森有了一种动力感。

“如果不是这里，那去哪里呢？”他沉思着。

拿出精心标记的地图和那本满是名字的笔记本，森专注于找到他下一个将要去的地方。

在多大程度上取决于一个人的慷慨，当森最终确定了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时，要么是傍晚，要么是傍晚。当他考虑到天空中太阳的位置时，他决定自己根本不想再露宿一晚。森并没有像有些人那样对露宿有天生的厌恶感，并且在远离城镇生活中始终伴随着永远存在的垃圾气味时，他有点安静地感到舒适。然而，即使在他和同城一起旅行的大篷车里，一些人在夜幕降临时似乎也不喜欢在户外。他曾想过为什么他们选择了这样一种大部分时间都需要他们这样做的生活，几乎问了几个人。然后，他再次考虑了一下。

他们可能只是天生如此，并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他们大部分讨厌但无法逃脱的生活中。在那之后，森小心翼翼地不忘，尽管修炼生活有许多陷阱，但它也伴随着更多的选择。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成为农场工或商队护卫。他还可以寻求成为文书的职位，甚至培训成为学者，没有人会质疑，因为他是修炼者。修炼者出于甚至更奇怪的原因追求奇怪的兴趣，或者普通公众似乎是这样认为的。正是在修炼的现实和对修炼的看法之间的这个差距中，森打算至少在一段时间内生活。

然而，在做任何事情之前，森打算找一个地方吃饭，安静地过一个晚上。然而，即使在他走回城市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对大海感到遗憾。他试图说服自己，他总是可以在第二天回去看看天上是否眷顾他。然而，在这个念头完全形成之前，直觉告诉他，不管什么机会都不会再回来了。他对自己可能学到了什么以及可能带他去哪里的猜测产生了好奇，但很快切断了这种思考。沉湎于其中是不好的。他不能期望每一个机会或可能性都为他产生结果。他所能做的就是充分利用那些确实奏效的机会。

穿过大门时，他发现了内部的同一个卫兵。这个人看起来很累，但他却挤出力气对着森微笑。森也微笑着，经过片刻的思考，走向了卫兵。

“看起来好像海洋在吸引着你。大多数人不会花那么长时间盯着它看的。”卫兵说。

“是的，我想它确实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想问你点事情。”

“什么事？”卫兵问道，好奇地振作起来。

“我正在找一个过夜的地方。我更喜欢一个安静的地方，但我主要想避免麻烦。如果我能在那里吃一顿体面的饭，那就太好了。”

卫兵边想边懒散地挠着下巴。“嗯，有个地方叫鸦巢。离这儿不太远。水手们喜欢去那里。那里不太安静，但你通常只会在外面看到几个喝醉了的傻瓜打架发泄一下。食物还不错。还有日落客栈。那儿更贵一些，但那里的食物好，老板也不容忍愚蠢的行为。”

“那听起来像是我要找的地方。我在哪里可以找到它？”

卫兵提供给森非常详细的找到这个地方的说明，这让森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引导人们去那里有什么好处。尽管如此，他决定冒险去那里。当他到达日落客栈时，如果卫兵得到了一些好处，他对这个卫兵就感到有点感激。这个地方很干净，看起来似乎是为了经受一些真正恶劣的天气而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