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东坡肉

向阳因为加班，便提前和家里说不回去吃饭了。

向嬢嬢大失所望，向月和向星也有点蔫嗒嗒的。

“算了，你们兄弟不回来，反正这肉也是买了，咱们娘儿几个吃了算了。”

原为了向阳回来吃饭，向嬢嬢专程早起排了一个小时的队，买了二斤上好的五花肉回来，准备做东坡肉吃。

谁知周六早上，向阳匆匆回来一趟，拿了些换洗衣服，只说单位有事要加班，这两天就不回来了。

可肉已经买回来了，总不能不吃吧？

所以向嬢嬢还是决定，按照原来的计划做东坡肉，多留两块，让向星给向阳捎过去就好。

四合院就这么大，东坡肉炖着又香。很快，满院子的人就都知道，向家又做好吃的了。

“妈，我想吃肉。”

棒梗可怜兮兮的趴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秦淮茹。

由于之前去向阳家偷菜不成反被抓，棒梗的伤口又裂了一次，所以直到现在还没好全，不能久站，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秦淮茹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心下一酸。

都是她这个当妈的没本事，让儿子馋成这个样子！

她想了想，轻声说：“你傻柱叔叔这两天给领导做饭，估计又有剩菜了，我一会儿去他家问问，有没有错什么好吃的。”

棒梗连连点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小当和小槐花听了，口水都要流到肚脐，但也只敢吮着手指忍馋，不然贾张氏要打她们的——小丫头片子还这么馋这么能吃？也配吗？

在她们的奶奶贾张氏眼里，只有棒梗这个男丁是宝，她们这两个丫头都是草，什么好东西都不配的。

虽然秦淮茹也心疼这两个闺女儿，但是毕竟她也是棒梗的亲娘，更不敢和贾张氏打对台戏。

所以小当和小槐花两个姑娘也只能委屈着了。

棒梗吃肉，贾张氏和秦淮茹吃菜，她们两个只能拿窝窝头沾菜汤吃。

这一天，不知道有多少户人家，闻着向家的肉香味，啃着自家的玉米面窝窝头就咸菜。

小当勉强吃了个半饱，带着小槐花到院子里玩。

正巧，遇上向星也出来消食儿。

——世道就是这么参差，小当甚至吃不饱，而向星能吃撑了。

今天向家的晚饭，是一人两块东坡肉，一个男人拳头大的二面馍馍，细玉米面儿糊糊管够。

荤菜有了，桌上还有一个素菜——是凉拌枸杞芽，里面滴了两滴芝麻香油，吃起来口舌生香。

向星抹了抹嘴，嘴唇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的油光。

一抬头，就看见小当拉着妹妹，恨恨的盯着她。

向星素来对小当没什么好感——毕竟棒梗欺负她的时候，小当和小槐花这两个妹妹没少在一旁摇旗呐喊，棒梗抢去的东西也没少分给这两个妹妹。

所以向星白了她们姐妹两个一眼，不理她们。

可小当年纪还小，不理解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只觉得是向家欺负了自己家，还害的哥哥的伤口又撕裂一次，自己的妈妈还要拿钱给向家。

连哥哥给她的好几样好东西，都被拿走给了向星。

小当看看自己身上哥哥的旧衣服，又看看向星身上用新花布滚边儿的外套。

虽然那也是旧的，但是用新花布滚边加长加大之后，穿着也合身，还先显出十二分的巧思来，穿着别提多好看了。

而自己呢？只能穿哥哥的旧衣服！

男孩儿和女孩儿的体型本来就不一样，棒梗的旧衣服穿在小当身上，也只是穿得下而已，和好看无关。

更别提，向星身上带着淡淡的肉味和油烟味，嘴唇上亮晶晶的带着油光，面色红扑扑的，显然吃的很好。

小当心里那个嫉妒啊。

所以，当她看到向星转身时辫子上的新头绳，心里的恶意再也掩饰不住，抓起地上的土块，就朝向星扔了过去！

小槐花见了，也有样学样！

因为距离不远，向星猝不及防，被砸了一身。

疼倒是不疼，小当和小槐花不过两个小孩子，扔出来的也不过是松散的土块，能疼到哪里去？

但是土块受力即碎，淅淅索索落了向星一身的土。

向星登时就懵了，回过神恨得咬牙切齿。

这衣服翻新后，是她头一回穿！居然被被糟践成这个样子！

但是因为她年纪大，不能直接上手去打，不然有理也变没理了。

就在这时，向星想起了之前哥哥姐姐和妈妈说的话。

“你个涝娼妇养出的小娼妇！呸！不要脸的脏东西！”

向星指着小当的鼻子骂。

“你妈每天做那不要脸的事儿，你还有脸在这儿折腾？打死你都活该！”

“当妈的是老娼妇，生个儿子是乌龟，生个女儿是小娼妇！”

小当听不懂这骂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能感受到向星的怒意，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当场拉着妹妹上去撕打。

“你敢骂我妈妈！我叫你骂我妈妈！我打死你！打死你！”

可向星比小当大了好几岁。须知孩子小的时候，差个一两岁体格上就能差出许多，更不要提向星自小的饮食都比小当好，不知比小当壮了多少。

至于小槐花，还是个走路都得让人牵着的小孩子。

向星一手一个，统统推倒。

“你们自家做出什么烂事来，还有脸来打我？”

向星蔑视的哼了一声，掸掸衣服上的土，转身就走。

小当和小槐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秦淮茹慌忙赶来，身后还跟着傻柱。

“怎么了怎么了？”

秦淮茹将小当和小槐花一手一个拉起来。

小当断断续续的将向星骂他家的话说了，秦淮茹当即紫涨了一张脸，嘴唇都在哆嗦。

她一个寡妇当家，最怕的就是这些风言风语，如今被向星这么明目张胆的骂出来，假如她不讨个公道，这话眨眼间就能传看，到时候她就真的没法做人了！

思及此处，秦淮茹往向家的门口一站，张口就开骂：

“姓向的给我出来！把话说清楚！我是怎么惹了你家的眼了！让你家闺女儿用那种话骂我！”

“咱们邻里邻居的，你们家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既然都这样了，我也不要我这张面皮了，今儿咱们就好好说一说！”

“我怎么就娼妇了？是你家看见了还是抓着了？哪年哪月姓甚名谁你说啊！向家的！你倒是出来和我把话说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