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奥特曼与信仰（一）

而后来的多年时光之中，大古也总是会不止一次的面对那些难题。

那些

奥特曼无法解决的难题。就像诺亚无法解决智慧生物自身的矛盾，纷争。也无法解决，自己和扎基对立的根本缘由。就像如果他能够做到这一点，扎基就不会诞生。一如武神世界里面，白武男的自我分裂一样。扎基，作为诺亚人格的一部分和作为某种意义上的『自私』的体现。其存在，便是如此。

而陈曙此刻又何尝不是面对这个问题了？自私与无私这个问题，自始至终贯穿在奥特曼自身社会及其种种矛盾之中。每当这个人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比任何时候都对此问自己。

奥有这个义务或者资格去保护什么么？比如，人类？

在某种意义上，仅仅是衡量生命价值这方面陈曙的迷茫正是如此。就像，后来的多年他也一直都更加清晰、清楚的认同许多东西、许多所谓的观点。也许是，那些更多、更简单甚至严格意义上更为崭新的东西。比如，价值。当然，他们之间的矛盾不仅仅是那些东西。那些，矛盾。

奥特曼是神么？他们否认。

但从那一天，大古感受着那些九良岛民面对他们时的神情意识到了一点：对比他们弱小的生命，奥特曼就是神灵。在此后多年里面，陈曙的预料也不无意外：以迪迦或者诺亚为信仰的人类宗教，在新领域时代之前几乎完全的通过扩大自己的影响取代了相当一部分人类传统宗教的位置。但无论如何，最起码在这个时代的今天贯彻真角大古一生的迷茫此刻就已经完全出现。

只是，此时此刻的陈曙这样回答。

“若这个世界上、宇宙之中没有战争和冲突、没有纷争和仇恨，这个世界上就不需要这样的力量。

大古，在某种意义上相比于人类一切传统宗教最终不得不变成遮掩人类自我暴力、杀戮、奸淫、冷血的借口以及进行这种暴行的旗帜。对于我们的信仰，至少在某种意义上不会和历史上那些宗教一样的疯狂和扭曲”。时至今日，当大古此刻阅读记录着古欧罗巴的宗教审判、以及人类原始宗教的活人祭祀的时候。也许他想不到，有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改变。不论人类自以为自己的文明多么如何如何，或者，怎样。

“你们华夏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历史”。

“关键也就在这，人类无论再怎么宣扬没有神。但他们也无法解决一件事：现实，在某种意义上，人类的宗教信仰暗含一体两面的恐惧。面对现实的困境，人生来只会寻求任何东西，包括任何一种宗教信仰给予的慰藉。在我们华夏，贩毒五十克就属于死刑。但，总是会有人因为新鲜感或者自我麻醉感触碰它。总有人会，追求这种东西。在我的国家，宣扬其害的并不是没有、也并不是没有宣扬毒品害人导致的一切”

“但你们，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去消灭....”。

“其一，对金钱的欲望”陈曙说“在我们国家，致富最快的相当一部分就在我们的刑法里”但他说“大古，有些事情是你无法理解的。就像在某种意义上，无论我们再怎么宣扬，将之看作一种罪行有些事情自然无法改变。”他说“就像现在，就像人们对于我们的崇拜和我们的形象迟早会化作玩具，对于我们的崇拜，自然如此。自古以来，人只会把自己的拯救和希望寄托在其他的物种之上。寄托在，比人类自己更强大的东西之上。而我们的存在，只是客观的告诉他们信仰的价值罢了。

”

没错

在某种意义上，人总是需要信仰什么。它是人类的本能，也是面对这个冷血的、未知的宇宙他们所需要的答案。但在这世界上，信仰就真的是人类这样的一个物种不可避免，不可或缺的东西吗，信仰，真的是人类这个种族本身的一切吗。或者说，人类这个种族真的只有靠着某种信仰才能够凝聚起来吗？而某种意义上，此后八年直至人类这个物种真正意义上以TPC为轴心构建地球联合国并且走向新领域时代时他明白了陈曙在这个时候的道理。

“即使宇宙只剩下一个物种，人类只剩下一个国家和民族，纷争和矛盾就永远不会真正意义上的停止。因为人类，本身就并不完美”

没错

并不完美

这就是陈曙此刻所告诉他的，更是告诉胜利队其他人的道理。就像此后多年，大古在华夏参观给水部队罪证陈列馆时的震撼一样。因此，他认同那个观点，认同那句话语。认同，人并不完美。在此后多年，在正木失败之后他意识到，陈曙的话语有多正确“M78的成功，在于他们面对他们太阳的毁灭不再沉浸于和我们一样国家与民族、人种的对立。他们想象不到，人类历史上曾经发生过多少以任何理由杀戮自己同类的东西。就像，正木同样也是这种原始霸占的定律的体现。而人，不论是肤色种族信仰或者其他什么，只要看着不顺眼，人，就会杀灭彼此”

这不奇怪

在这个时代，在这个世界上。大古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人类和其他生命真的能够因此改变什么么。他们，真的能够比任何时候更先进么。而他，此后多年也会认识这个宇宙，认识这个世界的面孔。也更清楚，人类面对这个宇宙其生存法则的黑暗、冷血、残暴。毕竟，纳坦星人这样的物种都一样存在、毕竟，就连勒比克都可以。那么在这样的一个冷血宇宙之中，有的东西总是不会因为他们的意志或者思想，发生任何有意义或者帮助的改变。这就是他们早已熟知，早已深刻理解，明白的现实。

大古此刻，更是知道这个道理。但陈曙看着他“他或许并不知道，数千万年前的超古代人面对的也只会更残酷罢了”

没错

在某种意义上，这就是这个宇宙的定律。这就是诺亚所见证，他将会见证的这个宇宙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任何正面改变的东西。包括那些，他此后多年会更加熟悉的也许还会更多，或者并不少。

但这一天

他们对这一切是思考，也许不仅仅是那些他们所认识的、理解的。也许，这个世界上某些黑暗或者残酷的道理就是这样。或许在这世界上，有的道理，只会更加黑暗，阴森，冷酷或者暴虐。

这就是这个世界，这就是这个他们各自所熟悉的东西。

也只有在那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一种规律绝对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一如这段时间，他对于基里艾洛德人的了解、对于这冷酷世界的了解认识的程度甚至超越了不少他自己所熟悉的那些东西。不少，他自己所认识的那些信息罢了。

但不论如何，这条路他依然还在走着。

哪怕需要付出多少人，哪怕有多少人成为那些东西不可避免的牺牲品。也正是因此，他们才会明白有些东西的重要性。

真正意义上的，足以决定这个世界，或者宇宙命运的重要性。亦因此，他们总是要在这条路上行走。

只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这个世界那种绝无仅有的例外。真正意义上的，将那些东西背负在自己身后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