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考验，回忆

空气在这一刻顿住了。

一片死寂……

少女颤抖着把头低下，不敢再直视眼前的少年，额头汗水不受控制地挤出毛孔，将刚浴水完的清香腐蚀，再划过脸颊从下颚盘踞成珠。

汗珠愈来愈大，载不在那满得快要溢出的恐惧。

滴答～

瞬间落地，摔得粉碎！

下一刻。

她感觉周围的空气动了，一道剑鸣划过耳边，出现在眼前，还带着自己的鬓间长发。

随即一道轻语又从耳边响起。

“没有说谎，不错。”

云雪儿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个大能果然什么都知道，还好自己说的是实话，要不然这剑上可能就不是头发了。

而是头颅！

少女逃过一劫，但却没有丝毫侥幸。

因为她明白，这才刚刚开始。

如果后面的回答稍有不慎，那自己将万劫不复。

沐忘川在心里默默地为少女点了一个赞，这孩子有魄力，不像那个一点就着的天命之子。

他想看看少女能做到何等程度，又惋惜道：

“那你为何要和他退婚？”

此话一出，云雪儿有些拿捏不定。

这大能前一刻一副要寻仇的样子，而现在又一副惋惜的样子，好生奇怪。

少女沉思了会，决定道出真相。

“因为我不喜欢他。”

随后沐忘川又似笑非笑地开口：

“哦～？”

“你是不喜欢以前的他？”

“还是说你不喜欢作为废物的他！”

云雪儿闻此言，脸色慢慢低沉下来，好像在回忆什么。

那是五年前……

在一处破旧的小庭院内，有豆蔻年华含羞女孩从中舞动，白莲长裙围身，赤足接地，纤腰扭动间，捏枝头艳花戴于眉上青乌，空灵一笑，天真可爱。

引得枝头鸟儿群齐，为这份清纯伴舞，愉悦其中。

可女孩还没有舞够，身后旧屋的门就被推开，一位老妇慢悠悠地走出坐到门口，双手还打颤地端着一碗糕点。

“咳咳…咳咳咳~”

“雪儿，玩累了吧，奶奶给你做了糕点，快来尝尝~”

女孩鼻子动了动，闻到香甜的气味，立马跑过去。

“奶奶我来了！”

女孩来到老妇身边坐下，挪了挪屁股，钻到苍老的怀中，抓起一块糕点塞入小嘴，有些野气，嘴角都沾满甜渣。

“唔~好好吃！”

“奶奶做的糕点一定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老妇看着怀中的孙女，扁起嘴巴，用粗糙的手指勾了勾女孩小巧的鼻子，溺宠地笑骂道：

“你这丫头，没点淑女样，也不怕隔壁的楚哥哥嫌弃你啊。”

女孩连忙甩了甩脑袋，捂住鼻子，气呼呼道：

“奶奶你弄疼我了！”

再抬高双手，又吐出一点小舌头，淘气道：

“楚哥哥不会嫌弃我的，每次我给他送东西，他都说好吃，还会夸我呢！”

“他肯定也觉得奶奶做的东西是最好吃的了，嘻嘻嘻~”

妇人无奈地揉了揉野丫头的脑袋，咳喘间调笑道：

“贫嘴。”

“你楚哥哥家可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你就不怕他喜欢上别人？”

女孩一听，小表情慢慢委屈下来，眼睛泪汪汪。

“奶奶骗人，楚哥哥...吸~是不会喜欢上别人的...呜呜呜~”

妇人看着梨花带雨的傻丫头，也不忍心再调说下去。

她费力地抬起手，把袖子扯长，没过粗老的手指，用打着补丁的衣袖帮女孩擦去眼泪。

“好了，傻丫头别哭了，你楚哥哥可最喜欢你了。”

女孩嘟起小嘴，哽咽询问：

“真的吗，奶奶可不能骗我哦。”

老妇肯定地点了点头，也不顾干裂嘴唇的疼痛，慈祥大笑道：

“肯定是真的了，奶奶不会骗雪儿的。”

“好了，等下就去找你楚哥哥玩吧。”

“奶奶我啊，老咯，动一下就累了，哪能像你一样活蹦乱跳的，准备回屋休息了。”

女孩听完老妇的话，又开心起来，笑得很灿烂，那些脱离了眼角的齁咸泪水都流进嘴中，但她觉得一点都不咸。

老妇慢慢起身，望了一眼地上装糕点的碗，犹豫了一会，又开口道：

“对了，雪儿再带些糕点吧。”

女孩脑袋小鸡啄米，眼里充满期待。

“嗯嗯~楚哥哥一定会喜欢的！”

随即老妇从粗布口袋中掏出一张手帕，想要递给女孩装糕点，总不能让这傻丫头端个碗出去吧。

但还没递出去，老妇人就发现自己掏错了，她掏了一张戴黑血印的手帕出来。

吓得老妇急忙收了回去，又掏出一张新的青丝手帕。

女孩没注意奶奶的动作，小脑袋不停地摇晃，幻想着等下去见到楚哥哥要怎么开口。

“来~用这张手帕来包糕点吧。”

“嘻嘻嘻~谢谢奶奶！”

女孩用别扭的动作将所有的糕点都包上，再穿好草鞋，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雪儿慢点，不要摔着了！”

“知道了奶奶！”

而在女孩走后，过了一小会。

老妇回到屋内，关上门便不停咳喘起来。

她连忙掏出那张带黑血的手帕，捂住干唇。

这虚弱的咳喘...直到黑血手帕重新湿透都没有停下。

...

女孩这边，出了老旧住宅，慢行几步，便来到一座有些奢华的大门前。

她敲了敲大门，一位佣人打开门，看是熟脸，十分热情道：

“原来是雪儿小姐啊，今日楚少爷出去陪朋友喝酒了，要不你先进来坐坐？”

女孩摇了摇头，眼睛隐隐透露出可怜之色，呆呆地站在门口不动。

“我就在这里等楚哥哥就行，不给您添麻烦了。”

佣人看到女孩懂事得有些心疼，他用力挠了挠头，努力回想少爷出门交代的话，一个机灵。

“对了！”

“少爷好像去了灵食阁，雪儿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去那里找他。”

这个消息对于女孩来说就是开心果，她活力满满地弯腰道一声‘谢谢’，便飞驰着小腿，目标明确。

一路上蹦蹦跳跳，哼着动听歌谣，引得路人暗叹。

“那好像是雪儿小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是啊，雪儿小姐才十三岁，就生的如此倾城，可惜楚家那混小子喽~”

“唉~说来雪儿小姐也是可怜，全家外行遇到凶人，就剩她奶奶和她了。”

“对啊，希望那楚家那混小子早日振作起来，要不然哪对得起如此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