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故人之姿

少将军贾赦有三个爱好：

好排场，好华服，好美女。

当年迎娶张氏女后，一度洗心革面，抛弃了纨绔作风。

后来贾张氏病逝，又故态萌生，甚至变本加厉。

作为门生和东道主，郑青田自觉应该有所表示。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欺男霸女的爱好？”

贾赦有些纳闷，又抽出情报册子观看。

书册上面对郑青田的表述是：升官掌权心甚重，贪财有度，女色方面无劣迹。

郑青田陪笑道：“我看恩主身边无女眷服侍，自作聪明出了昏招。不过，来都来了——人就在偏厅，不妨移步看看？赵氏女姿容俊美，宋氏女弹得一手好琵琶，曾在教坊第一部演奏，属实是个妙人。”

听到琵琶二字，贾迎春眼睛亮了。

小孩子闲不住，对于音乐和书画有兴趣，近期也在折腾乐器。

“爹爹——”

贾赦宠溺的揉了揉女儿的团子头，牵着小手往外走：“说的也是，来都来了。”

偏厅里，赵盼儿、宋引章、孙三娘等女正凑在一起商量。

成功救回宋引章，渣男周舍被收押，财货也追索回来了。

目的达成，她们本该离开，继续启程去神京。

还没出县衙，就有人拦路，说县尊有请。

三女进了偏厅，又迟迟不见人，免不了心中忐忑。

“怕不是县尊起了坏心思？”孙三娘嘀咕道。

论姿色，赵盼儿不说有倾城之貌，略施粉黛也是绝顶美人。

论才艺，宋引章在教坊司一手琵琶曲惊艳四座。

孙三娘隐隐不安，替两位姐妹担心。

赵盼儿轻轻摇头：“县尊为官两任，造福一方，略有瑕疵，却与美色无关。况且吏目邀请时，围观者甚多，不是强占民女的做派。”

宋引章更显淡定：“左右弹几曲琵琶助兴。我乐籍在身，未来要服侍贵人，郑县令不会如此不智。”

走廊里脚步声响起，屋里三女收声，垂手低眉分开站立。

“都说江南养人，女子温柔如水清丽脱俗，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此行。”

贾赦牵着小姑娘走进来，视线扫过三女的面容，微微愣神后展颜轻笑。

赵盼儿见来人直接坐在主座，心下一沉。

等郑青田像是小厮一般，殷勤的在旁奉茶，心中更是惶恐。

权贵！

眼角余光瞟向宋引章，方才的话音刚落地，真正的贵人就来了。

果不其然，贾赦逡巡的视线，落在宋引章身上：“我在京中也听说教坊第一部有一位宋小娘子，弹得一手好琵琶，可惜缘悭一面，今日是否有幸听一曲？”

宋引章低眉顺眼道：“贵人谬赞，小女子惶恐。本该施展手艺，博贵人一笑，无奈琵琶已被人夺走，恐要让贵人失望了。”

不等贾赦说话，郑青田拍拍手，有丫鬟捧着抱月琵琶进来。

“抱月——”

宋引章惊喜的将失而复得的琵琶抱入怀中，展颜一笑：“贵人稍待，容我调音。”

宋引章——生命值：8-9，技能：九转琵琶曲（大成）。

贾赦看着女子身上浮起的信息，心中也有几分期待。

除过贾虎和贾豹两位亲随，宋引章是唯一一位触发技能提示的人。

旁边的孙三娘，数据也亮眼：

孙三娘——生命值：15-16，技能：无。

生命值与体质、力量有关。

看起来不起眼的孙三娘，属实天赋异禀。

硁硁呛呛的调音过后，一曲《十面埋伏》，在厅中回荡。

“古人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宋姑娘的技艺，已有大家之风。”

贾赦轻轻鼓掌，见猎心喜，问道：“我会在江南盘桓一些时日，不知是否有幸邀请宋姑娘同行？”

宋引章不舍的将琵琶送到丫鬟手中，婉拒道：“贵人相邀，本不该拒绝，但是人在乐籍身不由己，如今赵姐姐又救我出火海，她要去神京寻人，我自当相随，请贵人见谅。”

贾赦摆摆手，不在意的道：“罢了，不强求。琵琶你收着吧，就当是演奏一曲的谢礼。”

身为国朝的顶级贵族，见过的睡过的女人不知凡几，临时起兴邀请一番已经是极限。

不愿同行，错失机会的反而是宋引章。

视线转移到孙三娘身上。

摇摇头，轻轻叹息。

论容貌论才艺，孙三娘无疑是三人中最差的。

但天赋异禀，让人眼馋。

生孩子，就该强强联合。

身份低微，还被人休妻，都算不得什么。

贾赦看看孙三娘的身段和脸，终究有些下不去手。

不在他的审美点上，何必强求？

“赵盼儿？”贾赦看向容貌最佳的姑娘，微微有些恍神。

心里浮起一连串的名字：天仙姐姐，灵儿，小龙女……

赵盼儿盈盈拜下：“民女见过贵人。”

贾赦按捺色心，揉了揉贾迎春的团子头，轻笑道：“看见你的脸，隐隐有几分故人之姿，一时失态，赵姑娘莫怪。”

赵盼儿一言不发，保持恭敬姿态。

她以茶馆为生，最擅长察言观色和人情世故，方才贾赦眼中闪过的一抹异样，已被她察觉。

此时此刻，赵盼儿心中忐忑，应对起来越发谨慎：“民女草根纸身，不敢高攀。”

贾赦道：“你家中族中可有长辈名谦，曾任督巡检使，在边疆巡防？我与赵巡检夫妇有过几面之缘，观你的面相，隐隐觉得熟悉。”

赵盼儿猛地抬头，惊诧道：“正是家父。”

“看着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女。”贾赦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