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蜜喝的有点多。
红扑扑的脸蛋在灯光映照下，掺杂进几丝讶然。
隔着房间中氤氲而起的雾气，她隐隐有些恍惚。
怎么感觉，陆泽和之前相比，有些不一样了呢？
从前的陆泽，性格有些怯懦，气质略显阴柔。
可现在打眼望去。
却给人一种老谋深算、城府颇深的感觉。
连带着周身空气都变的肃杀了几分。
“小泽啊，别闹了........”
杨蜜晃了晃脑袋，清空这道怪异的想法。
“这一次要是被动挨打，对赌协议指定玩完。”
“咖位降到最低，对家疯狂打压。”
“拍不了综艺，接不了戏。一个亿的赔偿，你就算去卖身都还不清。”
陆泽微笑着说道。
对于最后那个不算雅观的玩笑，杨蜜没有在意。
表情骤然闪过几丝失落，强忍着牵动嘴角。
“我知道没办法翻盘了呀.......”
她嘴唇抿了抿，自言自语一句后，看向陆泽。
“行吧，既然你想说的话，那就说说咯！”
“反正今天就是想随便聊天来着。”
此刻的她，并未将自己助理的建议当回事。
随口回应过后，拉开冰箱门，重新拎了两罐啤酒出来。
丢给陆泽一罐，“刺啦”一下扯开，仰头灌下一口。
陆泽把玩着易拉罐。
低沉简练的声音，如同带刺的利刃。
瞬间将黑色的夜幕，划出一道豁口。
“炮轰专家，裹挟粉丝，煽动圈内众星！”
“让姓宋的......销声匿迹！”
“噗嗤~”
一口冰凉的酒液，被杨蜜凌空喷出。
来不及擦掉嘴角残留的晶莹，杏眼瞪圆的女人转头看向陆泽。
抬手在他额头上捂了捂，表情诧异到极点。
“你疯了？”
“宋族德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
“全网接近1000多万的粉丝，攻击力高的吓人。后面有资本捧，还有羊视背书！”
“这么多年里，他喷过的艺人何止我一个？”
“可为什么其他人都不敢反抗，你想过没有？”
杨蜜连珠炮似的说出一大堆，反应前所未有的激烈。
陆泽翘着二郎腿，“吧嗒”吸了一口烟，若无其事笑了笑。
看上去，像极了黑道电影中出现在昏暗镜头里的大佬。
“1000万的乌合之众，为什么要怕？”
“能追捧宋族德，脑子一般都不怎么灵光，是比键盘侠还要低一档次的贵物。”
“最好利用，最容易裹挟！”
被烟酒浸润过的嗓子，略显喑哑。
听到杨蜜耳中，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还是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蜜姐、蜜姐”叫的小男生么？
平常在网上喷人都不敢，今天竟然句句经典？
她抽了抽鼻子，想说话。
紧接着，就被陆泽声音盖过。
“至于资本吹捧........”
陆泽尤为不屑的撇撇嘴。
“他不过是资本的一条狗罢了，没出事的时候叫两声还能引点流。”
“要是真出了事，地位连街边的流浪狗都不如，来个乞丐都能给他一脚！”
嘲讽拉满的叙述中，杨蜜看向陆泽的目光第一次发生了转变。
开始变的疑惑、诧异、慎重.....
她从未想过陆泽竟然会有这样一副面孔。
干脆、狠辣、果决！
也从未想到，他对问题看的能如此透彻深入。
宋族德此人，确实被内娱很多人记恨。
之所以能一直活跃到现在，无非就是大家不愿沾上这个麻烦罢了。
至于资本........
陆泽的分析不要太精准！
捧他仅仅只是因为他有热度而已。
若是这热度变成了刀刃，开始疯狂反噬。
资本会第一时间告诉世人，什么叫做冷酷。
莫非........他刚刚提出的那个计策，真的可以逆转局势？
毕竟，以自己这么多年在娱乐圈中的经历经验来看。
倘若真能利用好“网友舆论”这个杀手锏的话，效果属实会很炸裂。
舆论武器，才是内娱明争暗斗中，最富杀伤力的武器。
虽然此刻依旧忐忑。
但老实说，有那么几秒钟。
杨蜜心脏还真噗噗狂跳了好几下！
只不过，心动归心动。
平复下来后，她还是迅速发现了这件事情的棘手之处。
“小泽，即便这样，我们.......依旧动不了他。”
“我讲的还不够清楚吗？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陆泽皱皱眉，疑惑发问。
“舆论我们确实可以裹挟，资本的影响我们也可以控制。”
“可问题是.......他有羊视背书啊。”
“宋族德常驻羊视十二套娱乐频道这么多年，和陈蕾关系极好。”
“他出了事，陈蕾和羊视........不可能不保他的！”
忧心忡忡的语调中，杨蜜眉皱成川。
交叠绞合在一起的手指，将心底的纠结畏惧表现的淋漓尽致。
陆泽笑了，身体朝后一仰，舒适慵懒的陷入沙发。
他指尖把玩着一枚湖蓝色的打火机。
平湖般的眼眸，在打量杨蜜的过程中，渐渐引动一场潮汐。
“羊视啊........”，他无所谓的咧咧嘴，“我没记错的话，羊视的那个主持人，也在节目里疯狂嘲讽和打压过你吧？”
淡淡流淌出的声音里，杨蜜突然打了个寒噤。
一股尤为不详的预感，升腾而起。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陆泽伸了个懒腰，表情从容。
“只是忘了告诉蜜姐，刚刚那一计，我只说了上半部分。”
“其实，还有下半部分呢！”
强烈的危机感，愈发浓重。
全身的血液正在聚集，令杨蜜的声音都显得颤抖起来。
“下.......下半部分？”
“对呀！”
陆泽突然偏转了身躯。
深邃如皓月的目光紧紧锁住杨蜜。
高耸的鼻梁也朝对方的粉嫩鼻尖压迫而去。
炙热到令人心悸的呼吸里，陆泽开口。
似是一把凌空而落的大锤。
将杨蜜过去十多年积累起的所有勇气，顷刻击碎——
“内涵羊视，制造热点，当众拆台陈蕾！”
“给羊视......发律师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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