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
苏大牛被冻得从睡梦中惊醒,全身哆嗦得像筛糠一般。他颤巍巍地将那床破旧的棉被紧紧地裹在身上。
然而,被子贴着肌肤,却愈发显得冰冷刺骨,令他的思绪彻底清醒过来。
“这是哪里来?”
“可不是啥旅馆呐,到底是哪个乡亲跟我开了这么个大玩笑?莫非是老刘叔,还是小张家的娃?”
苏大牛疑惑顿生,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躺在这间破败阴暗的土坯房里,身上的被子褪色且僵硬如铁。
他随手一摸,才知这被子用得太久了,里面的棉花早已板结成团,就算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捏,也无济于事,根本无法恢复柔软蓬松。
那感觉就像是几块硬邦邦的木板压在身上,四处透风,压根儿没起到保暖的作用。
“昨晚和村里几个兄弟喝高了,之后就不省人事,这一睁眼怎么就跑到这鬼地方来了?”
望着四周几乎剥落殆尽的古旧家具,简陋的柴火灶,以及那泛黄朽蚀的木质窗棂,一切对他来说既陌生又别扭。
“他们该不会是把老子丢进哪个拍戏的地方了吧?”
“瞧这屋里摆设,又糙又旧,怕是只有五六十年代才会用了,除了那些拍电视剧的地方,谁家还会用这些东西。”
正当苏大牛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脑瓜子猛地一疼,像是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塞入了一份既陌生又似曾相识的记忆,而这记忆的主人公也叫苏大牛。
“看来我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我了,难道真让我给穿越了不成?”
苏大牛抬手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臂变得粗壮有力,手掌上还覆着一层厚厚的茧皮,显然是多年劳作留下的印记。
可在他穿越前,身为一名城市打工仔,虽然日子过得艰辛,但毕竟没有干过农活,
手上自然是不会有这般老茧,
更别提有什么结实的肌肉了。
此时此刻,苏大牛已确信这一切并非梦境。
他似乎撞了个大运,稀里糊涂地搭乘上了穿越的列车,进入了另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乡下青年的身体之中。
“穿个越也就罢了,就不能给我安排个体面点的身份么?”
“哪怕不是什么达官显贵,至少让我当个富商家族的一员也好哇。你看这屋子空荡荡的,叫我如何去享受生活呢?”
“听说爹是个八级钳工,手艺跟易中海有得一拼,等等,易中海?”
“四合院、易中海、傻柱……哎哟喂,敢情我是穿越到了电视剧《情满四合院》的世界里头!”
苏大牛惊醒,身子颤抖着坐起身,然而瞬即他又紧紧裹住那床粗布棉絮,刺骨的寒冷让他刚一离被便打了寒颤,全身鸡皮疙瘩立起。
虽然这床破旧的棉絮并不足以抵挡严寒,但在这样的冬夜里,有总比没有好。他蜷缩着身子,在脑海中仔细搜寻那些印象深刻的往事。
最令他难忘的莫过于那倒霉的庄稼汉何雨柱,被村里的人坑得凄惨无比,若非聋哑老太施以援手,只怕早已绝后。
易中海满面愁容,嘴上一套正经话,暗地里却是最爱嚼舌根、搬弄是非之人。
二叔刘海忠痴迷于当官,一生只求一官半职,动不动就把自家儿子训斥一番。
三大爷闫富贵吝啬至极,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瓣花,连吃一碗米饭都要数清粒数,多一颗都不允许,否则便是糟蹋粮食。
聋哑老太如同庙堂里的菩萨,是四合院的定海神针,但她偏袒傻柱的行为却害惨了娄小娥。
秦淮茹貌美如花,然而她的行为却招人厌烦,仿佛成了村庄的一颗毒瘤。
棒梗成了人人喊打的小偷,忘恩负义的家伙!
许大茂终其一生沾花惹草,最后却被傻柱一腿扫中,落得个断后的下场。
娄小娥堪称悲剧性的人物,出身大户,却是四合院唯一的善人,却命运多舛,被人算计得凄惨不已。
回想起四合院的种种纠葛,苏大牛忍不住咬紧牙关。
这部讲述乡土人情的故事真可谓颠覆传统观念的佳作,当年看这部剧时,他几次想要把电视机砸个稀烂,除了娄小娥,其余没一个是地道的好人。
呼——
门外的寒风再次呼啸而过,苏大牛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他居住的是老旧的木板房,岁月侵蚀之下,门窗缝隙处处,外面的大风一吹,冷风便顺着缝隙直灌进屋内,难怪屋里如此寒冷。
他继续思考现状,方知自己所处的境地有多么艰难。
母亲早年间已去世,半月前父亲又因公殉职,如今只剩他孤零零一人,守着那总面积不过六十平米的三间土坯房。
乡亲们都认为他是灾星,克父克母,避之唯恐不及,因而纷纷疏远孤立他。
当然也有些人背地里煽风点火。
幸亏他接过了父亲的钳工职位,每月有点薪水可拿,否则在这般孤立无援的情形下,怕是饿肚子都难逃一劫。
当初为了结婚,贾家跟苏家看中了一个女孩,贾家说苏大牛坏话,导致苏大牛婚事催了,他的父亲和贾家以及易中海之间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他父亲和易中海都是轧钢厂的八级钳工,技术上他父亲远远胜出,有望升任工程师,深受领导器重,易中海根本无力与之争锋。
易中海也因此遭到了领导的训斥,并被扣除三个月的工资。
贾家的贾中旭则被降级处分,扣除半年工资,一年内不得参与晋升考核。
自此,苏家和贾家结下了深深的仇恨。
两家对立的局面下,贾家和易中海虽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背后咒骂几句泄愤。
“真是个艰难的开头哪!父亲走了,剩我一人面对,贾家和易中海能轻易放过我吗?”苏大牛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昨天收到了父亲的抚恤金,整整一千块大洋,外加一堆粮票、肉票……
院子里的邻居们一个个眼热嫉妒,这个年代的一千块大洋可是天文数字,要知道大多数人的月薪也不过就是几十块大洋而已。
“哥儿们,你放心走吧!”
“占用了你的身躯,你的恩怨便是我的恩怨,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我绝不让他们活得痛快!”
苏大牛淡然一笑,作为穿越者,倘若连这样一个小小四合院的人都对付不了,那还谈什么穿越者的威风?
他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那一块巴掌大的老式日历上,日历用钉子钉在墙上,每日撕去一页,现如今已被撕去了大半。
今天是1965年的10月27日。
“东旭,东旭,你在哪儿啊?”门外传来阵阵呼唤声,那是贾张氏特有的嗓音,犹如猪嚎一般,听过一次就能让人印象深刻。
“等等,难道这个时候贾东旭还没死?”
苏大牛心中一凛,他记得清楚,在四合院的故事中,贾东旭的死才是剧情正式拉开序幕的标志,而在剧中出现的贾东旭仅是一个照片的形象。
每当贾张氏挑起事端时,总是亮出贾东旭的照片来威胁秦淮茹。
既然此时贾东旭尚未去世,那就意味着剧情尚未开启,还不清楚娄小娥是否已经嫁进了贾家。
“还有一个问题,我是谁?”
苏大牛回想四合院的剧情,却发现其中并未出现一个名为苏大牛的角色。
他只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在剧中甚至不必提及姓名,或许早在剧情开始之前,他就已经被贾家和易中海整治致死了。
“别的穿越者不是带着金手指,就是有系统傍身,活得风光无限,为何我就这么凄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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