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捂着前胸，疼痛难忍，只觉得肋骨好像都断了。
疼的头上青筋绽出，满是汗水。
“季检察长，他在反贪局当众打人，按照法律，这还不抓他？”
季昌明咂了咂嘴，扫了一眼老首长，开口道：
“兄弟之间哪有不打闹的，小侯同志打人确实不对，但这事是你先做错的。”
侯亮平今天算是了解了什么是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往日里和蔼可亲的季昌明检察长，总是一副师长样子的高育良，感觉都和自己关系不错。
可到了关键时刻，一个帮他说话的都没有。
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这也怪不了季昌明和高育良，在体制里做事一定要谨言慎行，现在已经不同往常。
过去在政界主打一个与光同尘，宁可无功也不能无过。
现在不同，追求无功无过是懈怠的表现，但只要犯了错，未来的仕途多少也会收到影响。
侯亮平犯的错实在太大，本来不关季昌明和高育良的事，完全是他一人冲动行事导致结果。
但就因为事情太过于严重。
高育良是侯亮平大学时的老师，两人的关系汉东政治体系里的领导都知道。
侯亮平出事很容易影响到他，而有些人脉为了自身的稳定，会逐渐远离他。
不为侯亮平求情就是要撇清关系。
至于季昌明更是如此，他是侯亮平的领导，受到影响比高育良还大。
“先送进医院吧。”
半晌老首长开口道，季昌明赶紧让陆亦可把人带走。
进入审讯室陆亦可被吓了一跳。
“季检察长，侯局长这是怎么了？”
季昌明看了一眼老首长，又扫了一眼邓致远和沙瑞金。
“他，他摔了一跤，别说他么多了，赶紧把人送进医院。”
陆亦可虽然不信，但已经察觉到凝重的气氛，没多说什么，直接离开。
在职场领导不想说的话，当下属的绝对不能问，在职场更是如此。
至于侯亮平，他心里虽然有气，但也只能把牙打碎咽进肚子里。
今天发生的事不能和赵立东的女儿说，甚至等他伤好之后还要带着礼物去找季昌明，李达康，沙瑞金。
请求他们帮忙保守这个秘密。
审讯室里，一身中山装的老首长拉着侯星宇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面对这位年轻人，他脸上的表情永远是笑盈盈。
侯星宇这个年轻人他是真喜欢，尤其是今天在市政听了高育良的话，对他的了解又加深不少。
“小侯啊，幸好你没事，不然的话我这个老头子真是愧对国家。”
“不是我当面夸你，我只是实话实说，走咱们爷俩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找个地方我带你吃饭，顺便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妻子。”
沙瑞金跟在后面听到这句话，紧忙开口道：
“老首长，您从首都赶过来，也没休息好，不如就去我家，我让媳妇多做两个菜。”
“一来是给小侯压惊，二来您也能得到更好的休息。”
听到这话老首长停住了脚步，又变回之前严厉的语气。
“不用啦，我和小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有些话想单独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你们几个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个侯亮平吧。”
“也就是小侯认识我，万一是一些没有背景的人也遭受了同样的对待，他们该找谁说理去。”
沙瑞金心中顿时一惊。
老首长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以后侯星宇他照着。
对此他也不能说什么。
“对了。”
老首长再次开口。
“记住我之前说的话，小侯的身份千万不能透漏出去，不然的话...”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但身后的几位领导同时一怔，背后莫名流出几滴冷汗。
他们不约而同的响起一件事，当初有一个农业专家来到某个比较繁华的城市办工。
但刚下火车没多久，遇到两个因没钱上网打劫的小孩。
结果专家死在他们手里。
后来那个城市别说领导，就连警犬都被换了一批。
一个生机勃勃的城市就此胎死腹中。
老首长也没在理会几人，拉着侯星宇的手就上了奥迪车。
是一辆老款的奥迪A6是国家给配的车。
“老首长，您这两车年头太久了，改天我买一辆新款送您。”
老首长笑了笑：
“你这份心意我领了，要是年轻的时候，我没准就收下了，但现在岁数大了，已经不感兴趣了。”
“得了点奖金别乱花，好好攒着过日子。”
老首长言语中的关心毫不掩饰，就像是看自家小辈一样。
“没事的，一辆车又没多少钱。”侯星宇也是真心长让老首长舒服些，起码新款的汽车技术改进后，坐着没那么颠。
他岁数大了，经不起颠簸。
“不行，这么贵的东西，我收了会有人说闲话。”
侯星宇摇头道：“我也不是官员，也不是商人，也不找你办事，谁会说闲话。”
老首长笑了笑：“你马上就是官员了，国家有大人物注意到你了。”
“打算让你做个区长。”
侯星宇懵了：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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