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显而易见，那个天灾一直都会是我们】

【“有一些三观不正的种族，会这种将个体异化为计算芯片的行为，视为道德有问题。”】

天灾帝国皇帝的话语在光幕中回荡着。

不少人都被祂的话整得有些茫然了，

将个体异化为芯片行为视为道德问题，在这位天灾帝国皇帝的眼中居然是三观不正。

贝洛伯格克里珀堡中，布洛妮娅忍不住摇了摇头，

仅凭短暂的接触，布洛妮娅就知道那位皇帝陛下就是这样的人，

祂有一套独特而坚韧的世界观，令人毛骨悚然。

“还是说你们整个帝国都是这样子的吗？”布洛妮娅看向悬浮在自己面前的机械，忍不住问道。

那是一台人头大小的多边形机械，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富有独特的韵律美，

唯有多边形中心的三角视窗不变不移，对着布洛妮娅释放着淡绿色的光泽。

祂们自称为社会学阵列，是将整个天灾帝国最优秀的社会学家们意识连缀在一起，形成的统合机关。

“不，只是你们的文明尚未正确认识世界、价值和人生。”

“不能正确了解世界，又如何具有正确的世界观？”

“不知何物具有价值，又如何具有正确的价值观？”

“人生被困于低下的生产力，又如何具有正确的人生观？”

社会学阵列平淡地评价道：

“你们还处于依赖物质的时代、用能用其余杂物蒙蔽双眸，看不清文明的价值在于何处，我们表示理解。”

布洛妮娅露出了苦笑，看来天灾帝国共享一套独特的世界观。

托帕气鼓鼓地抱着账账，她就是被帝国皇帝谴为三观不正的一员，

她知道公司也做出过不少罪孽深重的剥削之举，不说其他部门，

在战略投资部中就有好些人她看不过眼。

但即便是他们，对生灵的剥削也没有达到天灾帝国的程度，

将来自不同种族，数不清的生灵连缀成神经芯片，为天灾帝国提供算力，

这是对个体一切的剥削，令人泛起鸡皮疙瘩。

然而在帝国皇帝的嘴中，对这种行为的谴责却变成了三观不正。

托帕倒是想要看看，祂能说出何等高论。

【“唯有科学，能为进步铺平道路。”】

【“我们对技术的掌握不言而喻，但仍有无数超出我们理解的事物：堕落帝国之道、星神兽之力、灵能洞见之迷乃至虚境众神之威.....”】

【“想要完全发挥出我们真正的潜力，洞见现实深层的意义，追逐超然逻辑，那就别无它法了。”】

天灾帝国的皇帝慵懒地倚靠在王座上，

【“随着文明的发展、生物的进化，我们完全解决了生存问题。”】

【“于是，爱情因个体的异化与融合而消失、艺术因过分精致和晦涩而死亡，对抵达更高层次的向往变成了文明存在的唯一寄托与追求。”】

【“我们渴望飞升，抵达更高的层次，为此在所不惜。”】

【“在过去的几年里，这个渴望变得越来越强烈，我们已经感受到了属于帝国的昭昭天命了。”】

【“这份昭昭天命，远比这片星海更崇高。”】

天灾帝国的皇帝轻声说道：

【“星海间的众生仍然愚昧不堪，我们会承受误解、会遭受反抗、但我们的飞升之途永不停滞。”】

【“群星中一直在讨论着可能会降临的天灾，那将是所有智慧生命的危机。”】

【“有称索林原虫为第一天灾、又觉得燃起星火的肃正协议是第二天灾，还觉得撕裂帷幕降临此世的破界者是第三天灾。”】

【“但是.......”】

祂的语气微微停顿，平淡如叙述一个事实般说道：

【“如今显而易见，那个天灾一直都会是我们。”】

【“失落帝国曾经拥有我们所追寻的知识，但他们变得太迟钝、自满，以至于忽视了昭昭天命的召唤。”】

【“现在，我们有权用任何必要的手段来超越他们，去结构宇宙最深层的奥秘了。”】

天灾帝国的皇帝语气骤然温柔了一些，看向王座下正在仰望着祂的臣民们，轻声说道：

【“我们有可能在探索的途中失败，也能在抵达更高层次时陨落，亦可能在失败中经历永无止境的痛苦....”】

【“但我愿用尚年轻时曾耳闻的一句话祝福诸君......”】

【“.....朝闻道，夕死足矣。”】

寰宇间的众人都呆愣在原地，

天灾帝国那热切的，对所谓昭昭天命和飞升之途的追求猛地击入了所有的心脏中，

一整个帝国的所有臣民与统治者上下一心，宁愿舍弃一切也要去揭开宇宙深层的奥秘，去飞升往更高的层次，

不论能否理解，众生都感到震撼。

“.....”黑塔沉默地看着光幕中的天灾帝国皇帝，扭头看向艾丝妲。

“艾丝妲，我先给公司交个底.....”

“如果天灾帝国出现在寰宇中，我会毫不犹豫地贴上去求着加入祂们。”

“就是这样.....只为了朝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