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年话音落下,顿时喧嚣的秦王府立刻安静了下来。
静,绝对的安静。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承天所写的诗。
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
他们着实被震惊到了。
“妙啊,妙啊!”
就在这时,王启年忍不住拍案叫绝。
众人循声看去,这才注意到念诗的人竟是监察院的文书王启年。
监察院虽然干的都是一些脏活,但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当文书的。
王启年的才学虽然比不上状元探花之流,但也比大部分书生强太多了。
这样的人说好,那就是真的好。
实际上,在场的官吏权贵们也都发自内心的觉得四皇子的诗是真的好!
他们或许不懂诗文,或许不知妙在何处,但是听完整首诗,就是觉得非常好。
尤其是最后一句‘云在青霄水在瓶’,顿时让人有种超尘脱俗的感觉。
要不是俗务缠身,他们甚至都想立刻脱去这身官袍,出家修道去了。
这就是好诗,从来都是雅俗共赏,比那些堆砌辞藻的所谓诗文强上千万倍不止。
那些能叫诗文吗,分明就是无病呻吟,拿来当厕纸都嫌粗糙了。
“王大人乃是监察院文书,自是学富五车,不妨为我等讲解一二,不知可否?”
这时候,一直很没有存在感的户部侍郎范建范大人开口了。
说实在的,他其实很不想来秦王府,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很特殊。
若是来了的话,难免让人心生猜疑,是否会站在四皇子这边。
不过他最终还是来了,因为户部实在没人,户部尚书病重在家,自是不能亲来恭贺。
他身为户部侍郎,想不来都不行了,总不能随便派一个人来秦王府,那等于打四皇子的脸。
所以范建来了之后一直保持低调,若是不注意的话,甚至还看不到他人。
直到李承天写了这首诗之后,范建这才感觉不虚此行,来的太对了。
不然岂不是错过这首绝妙的诗句。
只是身份使然,他自然不能亲自赏析的,只能让王启年代劳了。
仅仅是只言片语,便可见这些人心思有多深沉。
想在京城混,没点刷子可不行。
“哎哟,下官唐突了,此乃绝句,下官实在,实在有些......”
王启年吱吱呜呜了半天,这才发现自己处境相当不妙。
自己是监察院的文书,监察院可是不参与任何一个皇子夺嫡的。
若是当众赏析四皇子的诗文,说的好了,大家以为他有意投向四皇子。
若是说的不好,那就是得罪了四皇子,无论是哪种结果,他都讨不到半点好处!
看到王启年一脸担忧,范建笑道:“王大人尽管讲解便是,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范建的话很简单,一般人听不出什么来。
但是这里都是混迹官场几十年的人精,都知道这是在告诉王启年,今天这事只论诗文,不论其他。
范建的身份虽然只是户部侍郎,但实际上权力可不小,又是庆帝发小,谁敢得罪他?
他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
王启年自然是个人精,听出范大人言外之意,这时候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润了润嗓子,恭敬地看向李承天,说道:“秦王,下官便斗胆鉴赏一二,说的不好,还望秦王海涵。”
李承天对王启年这个人印象不错,重情重义,就是贪财了点,不过这倒不算什么大问题,他微微点头道:“王大人请便。”
得到秦王李承天的许可之后,王启年这才开口:“这上阙‘修的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说的是一位深山的修道之人在一个清幽美妙的松林悟道,两函经指的是经文并没有打开,但道人却早已明悟了经文中的道理......”
王启年不愧是监察院文书,经他之口,即便是不懂诗文的人也明白了上阙表达的含义。
李承天听了这番解析,也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虽然王启年解析的并不完全正确,但是意思上倒也差不多。
只是他水平不够,没能解析出上阙的精髓来。
对于南庆这样诗词匮乏的军事大国来说,这样的解读其实也算不错了。
说完了上半阙,王启年便继续赏析下半阙。
“四皇子的诗但是上阙已是极为难得,这下阙更是绝了,堪称我大庆千年来七言之最!”
说到这里,王启年以及一众权贵们也都有些激动起来。
因为大家都听出来下阕很妙,但是究竟妙在何处,还需专业人士讲解一番才能品味其中深意。
“我来问道无馀说,云在青霄水在瓶。”
“云在青天,从风变灭,卷舒自如;水在瓶中,恬静安详,清光可鉴。”
“你若是云,便在天上逍遥。你若是水,便在瓶中安逸。”
“这才是修道之人呐。”
王启年鉴赏完毕,那些不懂诗文的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首诗不但好,而且立意深远,若是细细品味,还能从中感悟不少道理。
当然了,聪明人还有聪明人的解读之法。
那就是我在天上,自由洒脱,你在瓶中,收紧束缚,眼界狭窄。
显然是在暗指二皇子了。
不过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也没有必要跳出来说,谁会嫌弃命太长了?
此时此刻,不少人都知道四皇子的深浅,这可不是一个莽夫。
他的心机深沉的无法想象,难怪庆帝会选他出来做太子的第二个磨刀石。
王启年整了整衣冠,又对李承天郑重行礼道:“秦王真是大才,下官才疏学浅,未能得其真意,此番胡言乱语,还请秦王勿怪。”
李承天微微点头道:“王大人文采过人,本王很是佩服,来人,为王大人倒酒!”
秦王府管事提着酒壶过来,满满地倒了一杯:“王大人,请。”
王启年则是有些惶恐的弯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李承天的诗赢得了满堂喝彩,最尴尬的就是坐在最中间位置的二皇子。
李承泽面色很难看,也是有些惊诧地看向李承天。
他现在方才发现,自己这个深居宫中修道十年的五弟,居然有如此经世之才!
单是这一首诗便足以名垂青史了。
想到这里,二皇子内心就像是泡了醋一样,酸溜溜的。
痛恨自己好端端的干嘛给老五送张道祖的真经。
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是让老五人前显圣,名气必然也会随之疯狂攀升。
要知道,大庆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就是学富五车的文人。
以老五的这番表现,说不得会吸引许多人才来投。
李承泽越想越气,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耳光。
偏偏又坐在中间的位置,孤孤单单的,像是一只被戏耍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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