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潇湘馆。
“你们怎么回事?”
老妈妈掐着腰,一脸怨气地看着自家的招牌,玲珑姑娘:
“你向来不就盼着有人帮你们赎身,今日那富贾银子都掏出来了,你怎么还不愿意?”
“我这潇湘馆开了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样的!”
说着,她不免有些心疼。
那富贾为了赎走玲珑,一口气掏出了一一百五十两银子!
一百五十两啊!
在这个世道,都能买多少东西了?
虽然说玲珑不被赎走,能为潇湘馆带来更多的银子。
但看着这一大笔银两从对方怀中掏出来,又塞回去……
怎么可能不心疼啊!
想到这里,老妈妈看着玲珑的眼神,也愈发奇怪了起来。
虽说玲珑是潇湘馆的头牌,但毕竟出身早,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经历过了。
说不上什么卖艺不卖身,更算不得冰清玉洁。
但女子心里总该有一股气不是?
如今有人来为她赎身,怎么还偏偏闹起了性子……
越想越想不明白。
“我看你是病了,得找个大夫好好帮你看看身子。”
说着,老妈妈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
玲珑忽然拦住了她:
“妈妈留步,我这里有一首诗想要与妈妈分享。”
说着,她便将昨日从叶轩口中听到的那首诗,满怀感情地朗诵了出来。
情动之时,更是流下两滴晶莹的眼泪。
“如此,妈妈可知我的心意?”
“……不知道。”
老鸨一脸茫然地摇头。
她可不关心什么诗不诗的。
她只关心若玲珑病了,自己每天的收入最少降一半!
而见她不懂。
玲珑也直接摊牌了。
“并未玲珑好高骛远,只是想赎出去的时候,能碰到一个真正的心爱之人。”
“谁?”
“作这首诗的人。”
……
隔壁酒楼。
叶轩还不知道,自己昨日随便从前世搬运来的一首诗,直接改变了隔壁潇湘馆头牌的命运。
不过就算知道了。
叶轩也不会花大价钱去为其赎身,
公车不能私用,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叶轩都深谙这个道理。
他同样不知道的是。
此刻这首诗,已经在整个应天府传开了!
……
昨日朝廷放榜。
参加会试的总共有二百五十人,入榜六十几人。
落榜的则是有一百八十多人。
这些人在确定自己落榜之后,没有立刻离开应天府。
虽然他们手中钱财不多。
但苦读数年,好不容易来一次应天府,哪有不好好逛逛的道理?
不花钱不就得了!
哪怕是开开眼界,也是很值得的啊!
所以,这些人从放榜之后,便开始在应天府的大街上闲逛起来。
稍微有些家底的,也会去潇湘馆,丽春苑等娱乐场所,发泄一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从青楼女子口中听来这首诗,火气都上来的一名书生,忽然冷静了下来。
口中呢喃数遍,细细品味。
最后豁然瞪大眼睛。
“好诗,好诗啊!”
“这诗是何人所作?”
“隔壁的叶掌柜。”
“……叶掌柜?那个卖烤鸭的?”
类似的对话,在数个房间中同时出现。
本着好好享受一下的众多书生,顿时欲望全无,提起裤子就要隔壁酒楼看看这个叶掌柜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们合伙儿买一只烤鸭,能不能让我们见见你们的掌柜?”
几名书生凑了一两银子。
“不好意思,烤鸭已经卖完了。”
老白有些歉意地说道:
“我们的烤鸭在应天府还是比较抢手的,几位若是想吃,可以明天早点来。”
我那是为了吃你们的鸭子吗?
几位书生心中嘀咕着,开口说道:
“那能不能让我们见见你们的掌柜?”
“我们掌柜?”
老白摇了摇头:
“烤鸭卖完,我们店也没什么生意,掌柜的早早上楼歇息了。”
“见一面就好……”
“掌柜的歇了。”
“就一面……”
“……大李,送客!”
人高马大的厨子,提着菜刀从厨房冲出来。
几个书生见了,连忙退了出去。
嘴里嘟囔着“有钱都不赚”“如此贪财配不上那么好的诗”等人们听不懂的话,堂间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老白他们也有些古怪。
平日拿着银子,强行要买脆皮烤鸭的见过。
这还是头一个强行要见掌柜的呢。
难不成现在掌柜的在应天府的名声,已经和鸭子一样大了?
可更让他没想到的是。
接下来,一批又一批的书生进来。
死乞白列地非得要见叶轩。
自然也是被大李赶了出去。
这群人见叶轩不成,只能在外面聚成一团。
纷纷感叹道:
“这样一首绝美的诗,居然出自一个商贾之手……”
“暴殄天物,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一商人都能做得,我等的文采不在其之下,定然也能做出这种千古名句!”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迟早有一天,我也要这酒楼的掌柜,提着银子来见我!”
众人斗志昂扬,各自埋头写诗去了。
同时。
这首诗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大半个应天府的人都知道,地安门外大街一家酒楼的掌柜,不仅生意做得好,写诗也是一绝。
希望能够与其见上一面。
而随着影响不断扩张。
这首诗的名气,竟然是传到了礼部。
李善长看着下人呈上来的这首诗,短暂的陷入沉默。
半晌。
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好诗,好诗啊。”
“这诗是何人所做?”
“禀大人,这诗乃地安门外大街,一家酒楼的掌柜昨日在潇湘馆所做,据说是与一群金榜题名的考生起了冲突,所以才……”
“嗯?”
酒楼?
掌柜?
还在地安门外大街?
捕捉到这几个关键词,一个人名在李善长的脑海中快速浮现了出来。
“你说的这掌柜,是不是叫叶轩?”
“正是。”
见手下信誓旦旦的肯定,李善长懵了。
之前考叶轩的时候,他就觉得对方很有才华。
可对方偏说,考不过会试的题?
后来试卷又被朱元璋要走,所以他对叶轩的印象十分深刻。
现在看来……
“这小子定是在藏拙啊。”
李善长心中肯定,但转而又是大大的疑惑涌上心头。
对方究竟为什么要藏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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