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书院大门，便见头发胡子花白的夫子正训斥着书院中的学子。
顾龙川心中一阵颤抖，老师这个职业好像天生便带着威势。
一段日子不见，夫子身上的气势好像更甚以前。
夫子训斥人的时候，就连院长也惊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说。
要知道院长和他可是同科举子。
等训斥完之后，夫子瞧见了顾龙川，便放走了周围人。
朝着顾龙川招招手。
两人来到室内，“拿来~”
顾龙川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便从身后的书箱中拿出一叠写好的文章。
“请夫子指正~”
夫子接过这些文章，松弛的眼皮中，眼神微亮。
是不是地露出一丝笑容。
半晌，夫子才放下手中的文章，“看来你这段时日没有落下功课。”
“尚可~不过还有瑕疵。”
“你看这里，入题可以这么写……”
在夫子指导一番过后，顾龙川松了口气。
见到夫子，自己就感觉一个小学生面对严厉老师一般。
前世自己上小学的时候，犯了错误，老师可是真打啊~
“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龙川道：“不知夫子为何有此一问。”
夫子道：“我观你写的文章，最开始充斥着少年的锋锐之气，而后又变得中正平和。”
“所以才由此一问。”
顾龙川正在思考着该怎么回答，手腕便被夫子枯瘦的手指抓住。
“咦，你习武了？”
“难怪~返璞归真？”
顾龙川心中大骇，明明夫子手无缚鸡之力，那一只手却如同钢筋一般锁住了他的手腕，让他挣脱不得。
当然，他也是怕伤着夫子，没有太用力。
即便是如此，自己的力道一直往上加，直到两层力道，那枯瘦的手指才微微松动。
人不可貌相，面前这个好似随时都行将就木的夫子，竟然如此强大。
真是深藏不露。
自己就算是两层力道，也有十万斤。
“难怪，真是好运到。”
“可惜，要是将心思花在读书上，倒是能传承我的衣钵。”
顾龙川听着话语，不由得有些羞愧，这段时间自己确实没有专心读书。
又是练武，又是写话本。
“返璞归真是好事，但是也要有少年的锋芒，藏锋是好事，但是……”
夫子的话，顾龙川自然是理解，“夫子教训的是……”
夫子摇摇头，从身后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稍厚的纸张出来。
“你的告身已经做好了，回去准备准备，今年的乡试别让我失望。”
“是，夫子~”
等顾龙川离开后，夫子叹了口气。
门外院长走了进来。
“你是何苦呢？”
夫子道：“你不懂，浩然正气是我等读书人的根本。”
“本想传他，没想他已经走了武道一路。”
“不是我的道啊~”
“他是以武制文，我是以文制武。”
院长道：“这也没冲突吧？”
夫子瞪了他一眼，“不一样。”
“精万道，不如通一道。”
“那上次的王云怎么样？十个灵秀之人。”
夫子道：“王云很好，但是他有自己的道，已经有了雏形。”
……
顾龙川出了书院，便直奔两人越好的酒楼。
刚找到颜竹，便见她入神地看着台上的说书人。
见四郎来了，赶紧招呼他坐下。
“四郎，你仔细听~”
“快要开始了。”
顾龙川闻言，便又点了两样小菜。
没等菜上来，就听台上惊堂木一响。
“各位看官，且听我道来。”
“上一回咱们说道了白娘子盗仙草，救许仙……”
顾龙川愕然，自己些的话本子这么火了么？
连说书的都开讲了。
颜竹小声解释道：“四郎，你不知道，我去了几个茶馆酒楼，里面说书的人都是讲了你写的白娘子传奇。”
顾龙川看得酒楼里的顾客时不时地打赏，便知道是真的火了。
“……”
“却说，法海将许仙哄骗入金山寺……”
“白娘子该如何应对？”
“欲听后事，请等下回分解……”
这时候，台下的顾客不满了，“说书的，我特意来酒楼听你说书的，今儿就说了三回目就不说了，这有点不地道吧？”
“我可打赏了你十两银子。”
“你打赏了十两银子，我打赏了三十两。”
说书的连连告罪，“各位看官，且听我一言。”
“不是老朽不想讲，而是这白娘子传奇，书局就刊印到这里，我也没法子硬编是吧？”
“等书局的书一刊印书来，老朽立刻为各位开讲。”
顾客们听了这才放过说书的，“这书是谁写的？”
说书的道：“署名叫顾四郎。”
“可恶的断章狗~”
“有谁知道顾四郎是哪里的人？”
“咱们去给他送菜刀。”
顾龙川一脸冷汗地将颜竹拉走。
朱守这家伙真是不地道。
出了酒楼，颜竹笑道，“四郎，你这是怕了？”
顾龙川道：“他们要找的是顾四郎，关我顾龙川什么事情？”
有本事你们去找法海啊~
看他大威天龙，你们怕不怕……
他也没想到草莽英雄传这么火爆，潜山县在南直隶是个在小不过的县城，都能这么火。
要是在省城，那还不得上天？
要是让他们知道白娘子即将被法海压进雷峰塔二十年，估计要将他碎尸万段的心思都有了。
至少朱守没给自己用真名，要不然就真的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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