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日暮十三拍着桌子，恼怒否决了高木涉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谬论。
恶灵？
诅咒？
这是现实中，能够摆在明面上，光明正大承认其存在的事物吗？
作为一名警部，且是东京市的警部，日暮十三已经属于上达天听的人物。
真有不属于科技世界观的事物，他不可能一点情报都摸不着。
上面也不会容许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物坐在东京警部的位置。
同理。
被取材完毕，梳洗一番的工藤新一亦是绞尽脑汁。
他承认，刚才确实是被氛围下的惊悚给吓到了。
但坚定现实一切都能用科学解释的侦探，工藤新一始终认为诚一郎的死是某种尚未知晓的杀人手法。
还有川口渡。
工藤新一看过案发现场。
处于密闭监狱的川口渡，与诚一郎的死法如出一辙。
这还真是……
……
……
不错的开场白。
夜幕下，东京中野区的一处旧宅内。
人类无法以肉眼观测之处，狰狞可怖的魑魅魍魉密密麻麻，拥挤在房间内。
水无月清舟在养蛊。
他想养出一只足以撑起开幕大戏的落幕大BOSS。
眼下这点小场面，仅仅只是跟现世人打个招呼。
颔首低眉。
只见这群诅咒正兴致勃勃地吞噬着无法反抗的少部分同类。
终究是差了些。
真正的养蛊需要这群诅咒忘我地厮杀，而不是现在这样温和吞噬。
但这已然足够。
真要养出一只厮杀出来的诅咒，他担心工藤新一那边被闹个天翻地覆。
这是必然的。
凡人不可视，凡人不可触。
仅这两点，霓虹政府面对诅咒，就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劣势状态。
至于四谷见子。
几天过去，鱼儿也该上钩了吧……
……
……
第二天，清晨，下町区。
又来了啊……
武田三枝好奇地审视着两个奇怪的小女生。
四谷见子，与百合川华。
不过奇怪的只有四谷见子一个。
百合川华仅是顺带。
这两位已经来下町区游览好几天了。
不。
应该不能说是游览。
她们跟其他放学出来玩乐的小女生不同，这两位貌似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总是往神神秘秘的店铺跑。
包括她武田三枝的通灵者店铺。
当然。
武田三枝自称是通灵者，是“下町神母”、“三枝婆婆”，实则跟别的同行无有出入。
都是靠诈骗……靠心灵辅导赚点小钱。
是的。
三枝婆婆是个骗子。
但这个骗子是有良心的。
她知道小女生都爱听好话，所以逢人便是“姻缘美满”、“财运亨通”、“亲友满座”之类。
偶尔也会故作神秘地吓吓顾客，之后又摆出几套驱魔套餐。
都是套路。
近了。
佝偻着身躯，一张褶皱的老脸上满是慈祥。
这会为她带去不少喜于初始印象分的顾客。
看向迎面走来的四谷见子二人。
武田三枝似乎是瞧见了什么，脸上依旧是笑盈盈，但心里却是猛地“咯噔”一下。
不对劲……
四谷见子。
这孩子看着很是疲惫。
像是熬夜很久。
额头呈现黑像。
在几乎所有的宗教宗卷中，这都是不祥之兆。
目光略显空洞，像是被什么鬼东西给惊扰过。
眉目染灰，彰显一个人的精气神已然损失不少。
加上四谷见子这几天，只要放学就往通灵者之类的店铺跑……
“…………”
该不会……
不。
不太可能。
自嘲似的暗自发笑，沉默良久后，某种尤为沉重的叹息声响起。
有没有神秘、超凡之类，她还能不清楚么。
也许她“下町神母”的称号是自己吹出来的。
但年轻时，也曾于宗教、神庙中求过学。
甚至，若不是年龄大了，不喜纷扰，武田三枝都能引领整个霓虹宗教派系。
她本就是圈子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不过这孩子的面相也太符合经卷中，饱受恶灵、诡异惊扰的描绘了。
就跟小护士总喜欢给偏瘦的人扎血管一样。
那血管长得属实是标准过头，如同从教科书中跑出来的一般。
摇摇头。
将心里某种涌动的心酸给压下去。
骗子啊……
好多人都开始这般称呼她。
这对于一个虔诚的求道者而言，无疑是一种极为沉重的打击。
她放弃了家学。
她抛弃了世俗享乐。
她年轻时，甚至对自身的家庭都未能给予足够的关心。
然而。
一句“这世上没有神秘学”，直接将这位虔诚的求道者给打得没了心气。
所以武田三枝退位让贤。
所以大名鼎鼎的下町神母蜗居于下町区，开了一家上不得台面的通灵者店铺。
呵呵呵……
这世上没有神秘学。
这世上没有神秘学！
何其可笑！！
那我这一生的追求岂不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那我这……
唉……
反应过来的武田三枝不自禁苦笑一声。
年纪大了，总是忍不住回想过往。
咳嗽一声地捶捶背部，其身姿貌似愈发佝偻、垂暮。
笑脸相迎地对着两个朝着店铺东张西望的小女生招招手。
“孩子，你们在找什么？”
“手串？那你们可来得正好！老身这刚好有一串镇店之宝！”
说着，手脚麻利地从柜台抱出一个装饰精美的小盒子。
没办法。
小女生就吃这一套。
精美的不一定好用，但在小女生眼里定然是有用的。
四谷见子忙要伸手将法珠戴在手上，她这几天始终有种被窥视的毛骨悚然。
是的。
自从那天于公车站台撞见怪事，这几天，也不知道是她疑神疑鬼，还是真有谁在偷窥。
所以百合川华带着她来这里买点护身用的饰品，图个心理安慰也好嘛。
眼看着四谷见子将法珠戴在了手腕，正要说几句好话时。
“碰！！”
碎了。
法珠碎了。
突兀间。
像是心脏骤停。
须臾间。
像是瞳孔放大。
碎了？
呼吸，猛地粗重起来。
眼神，仿佛藏着一团火。
某种“侥幸”心理，某种苦苦追寻了数十年的理念。
迫使武田三枝一把抓住了四谷见子的手臂。
碎了！
居然……
真的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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