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之后。
皇宫。
一名赤着臂膀,露出一身白色肥肉,背着荆条,每走一步,就被荆条刺破背上皮肉,鲜血淋漓的老人,走到了乾清宫之外,跪了下来,高声地喊道:“微臣焦芳,前来请罪!”
此刻。
乾清宫之中,灯火通明。
正德皇帝朱厚照正端坐在御案面前,专心致志的批复奏折,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对着一旁的刘瑾说道:“大伴,你出去看看,带这焦芳进来。”
他心中却是在思索,这个时间,焦芳怎么会突然进宫请罪?
他请的又是什么罪?
“是,老奴遵旨。”
刘瑾应了一声,就朝着乾清宫之外走去。
刘瑾走出乾清宫大门,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背上鲜血淋漓,看着有点渗人的焦芳,不由得呆愣了一下,说道:“焦阁老,你这是?”
“家门不幸,老夫教子无方,特来向陛下请罪的。”
焦芳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焦阁老,起来吧,陛下在里面等着你了。”
刘瑾眼神怪异地看了焦方一眼,对着他说道。
你个老东西教子无方,跟陛下有啥关系?
还特意大半夜前来请罪?
焦芳爬了起来,凑到了刘瑾身边,从裤子里面掏出了一叠银票,隐晦的朝着他递了过去,压低声音说道:“刘公公,等会还望刘公公能够美言几句,助小人脱身。
小人以后绝不会辜负了公公。
公公让小人往东,小人绝不会往西。
一定为公公鞍前马后,在所不惜!”
不得不说焦芳确实是献媚讨好,阿谀奉承的好手。
在刘瑾面前,那是连一点脸面都要不要了,直接自称小人。
要知道,他怎么说也是大明朝堂堂内阁大员。
要是换成了其他大明官员,不要说内阁大员。
就算是一个七品文官,都绝不至于做低伏小到这个程度。
“焦阁老,你这银票,咱家可不敢收。”
“说吧,你到底是因为何事前来请罪。”
刘瑾瞥了焦芳手中的银票一眼,心中有些眼热,却还是对着他低声问道。
“小儿焦黄中,牵涉到了游街夸官一案,已经被李长生带着锦衣卫的人抓拿归案。”
看到刘瑾的眼神,焦芳感觉稳了,言简意赅地对着他说道。
“……”
刘瑾脸色骤变了起来,如避蛇蝎般快速地退后了几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焦芳说道:“焦阁老可真是教子有方。
想不到你家儿子,竟然胆子如此之大!
这事,咱家可帮不了你!”
“哼!”
说完,刘瑾对着焦芳冷哼了一声,心中更是暗骂了起来。
你老东西自己找死就算了,竟然还想要拉咱家下水?
门都没有!
他可是知道朱厚照对于李长生遇刺之事到底是何等的愤怒。
更加知道朱厚照对于李长生寄予了何等的厚望。
特别是知道李长生真的拥有着惊世之才,朱厚照更是将李长生当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看待。
这样一位大明朝未来的大红人,他刘瑾又岂能得罪?
什么钱可以收,什么钱不能收,他刘瑾心里门清着呢!
“……”
焦芳傻眼了。
太监不爱财?
就帮他说几句话的事情,这刘瑾都不愿意帮忙?
要知道,他可是说出了为刘瑾鞍前马后的话来。
“焦阁老,请吧,可不要让陛下等急了!”
刘瑾对着焦芳伸手邀请道。
焦芳咬了咬牙,就朝着乾清宫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露出了痛苦不堪之色,仿佛荆条让他每走一步都是苦不堪言。
别说,还真的是苦不堪言。
这是他特意叮嘱的,必须要留下荆条的硬刺,这样才能显得自己的诚心。
刘瑾领着焦芳走进了乾清宫大殿,来到了朱厚照的御案面前,一脸恭敬之色地说道:“启禀陛下,焦阁老来了。”
听到刘瑾的话,朱厚照抬起头来,看向了焦芳。
看到焦芳的那一刻,朱厚照都有点懵。
“微臣焦芳,前来请罪。”
焦芳对着朱厚照跪了下来,一脸愧疚之色地说道。
“说说,你请的是什么罪。”
朱厚照面无表情的说道。
“启禀陛下,微臣教子无方,小儿焦黄中,竟然背着老夫,指使杀手在新科状元李长生游街夸官之事,行刺新科状元。”
“微臣痛心疾首,特来向陛下请罪。”
“准许微臣辞去文华殿大学士之位,以及工部左侍郎之位,告老还乡。”
焦芳痛哭流涕说道。
“你说你儿子就是游街夸官之案的罪魁祸首?”
听到焦芳的话,朱厚照脸色阴沉了下来,眼神冷厉地看着他问道。
“启禀陛下,正是如此,所以微臣才会连夜进宫请罪。”
焦芳点了点头,老泪横流地说道:“都是微臣教子无方!”
“你确实教子无方!”
朱厚照冷声地说道:“现在你儿子呢?”
“小儿已经被李长生李大人抓走,微臣也是因此才得知此事。”
焦芳羞愧难当地说道。
听及此话,朱厚照脸颊上露出了恍然之色。
看来这老东西不是大义灭亲,而是被李长生带着锦衣卫的人将焦黄中给抓走了。
甚至,李长生早就已经拿到了焦黄中的证据,已经证据确凿。
这老东西为了不牵连自己,这才佯装进宫请罪,还来了个负荆请罪,以免牵连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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