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玩的真花。”
谷大用幽幽地说道。
作为没有根的太监，他是不懂这种乐趣了。
不过，他知道有根的人喜欢去青楼，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
但是在一个房间里面玩，他属实也是想不通。
“更惨的是，他们被锦衣卫缇骑从怡红院押出来的时候。”
“十来个青楼女子，足足有四个穿错了衣服，穿上了他们的御史官服……”
刘瑾一脸惊叹之色地说道：“古往今来，怕是都没有人能够比马屿等人更会玩，更出名了。
他们注定是要被钉死在耻辱柱上了。
或许千百年后，提到文臣漂妓。
所有人就会想到马屿等人的风流韵事。”
“……”
朱厚照人彻底傻了。
他大明的御史言官们在一个房间里面开无遮大会瞎搞就算了。
他们竟然还是刚下早朝，衣服都不换，穿着官服去的。
最后这官服，还被青楼女子穿在了身上。
虽然朱厚照不在现场，没有亲眼目睹，但是也能够想象到这个画面到底是何等的不堪入目！
刘瑾说完，他跟谷大用两人对视了一眼。
两人的脸颊上都有着幸灾乐祸之色。
他们是太监，跟文臣，特别是御史言官，可是势如水火的。
哪怕朱厚照刚刚登基，他们两人都没做什么事情，这些御史言官们都动不动就盯着他们这些太监弹劾。
现在看到御史言官们倒霉，连带着整个文臣集团都要丢尽颜面，他们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好啊！”
“真是一群无耻下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虫豸！”
“大明文臣的颜面，都被他们给丢光了！”
朱厚照气的胸膛如同风箱般起伏不定，震怒无比地说道：“刘瑾，派人去北镇抚司告诉李爱卿，将他们这些人全部抄家！
男子发配充军，女子送去教坊司！
绝不姑息！”
“是，老奴遵旨！”
刘瑾脸色肃穆了起来，恭敬无比地说道。
朱厚照坐在御案面前，依然是无比的气愤。
不过，气愤之后，朱厚照脸颊上却是露出了一缕笑容。
文臣丢脸，关他什么事？
文臣越是丢脸，距离他真正掌控朝堂，就越是接近。
刘瑾行了一礼，就退出了乾清宫。
文渊阁。
一名吏员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在詹事府少詹事杨廷和的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
“……”
杨廷和一脸茫然之色地站在原地。
吏员悄然退下，他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同样如此。
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半响之后。
杨廷和回过神来，脸颊上露出了一缕苦笑，脚步沉重的朝着文渊阁里面的小房间走去。
听到杨廷和沉重的脚步声，内阁首辅刘健等人抬起头来，看向了他。
“介夫，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刘健捻了捻花白的胡子，沉稳有力地说道：“放心，有老夫在，这天，塌不下来！”
李东阳等人也是淡然自若，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色。
“刘公，诸位阁老，马屿等人散朝之后，就去了怡红院，被锦衣卫逮了个正着。”
“更加丢人的是，锦衣卫到了的时候，他们都是在一个房间里面被逮个正着。”
“一群人光着身子就被锦衣卫给押了出来。”
杨廷和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难以启齿地说道。
他从未见过如此无语之事。
让他都有点开不了口了。
“……”
刘健等人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还是杨廷和听错了。
“嘶……”
刘健一不小心，就将一把花白色的胡子都给扯了下来，看着手上的胡子，不知道是在心疼他的胡子，还是因为扯下了一小撮的胡子脸疼。
李东阳等人都被干沉默不语了。
完全没有了刚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色。
“荒唐，真是荒唐至极！”
刘健冷哼了一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去青楼漂妓就算了，竟然还是在一个房间，还被锦衣卫光着身子给押了出来。
我大明朝文臣的脸面，都被他们这些人给丢光了！”
李东阳等人脸色阴沉无比，对于马屿等人不是恨铁不成钢，而是恨不得将他们撕碎了！
“刘公，还不只是如此，因为他们是穿着官服去的怡红院。”
“慌乱之下，有着数位青楼女子穿上了他们的官服。”
“现在正跟马屿等人一起被游街示众……”
杨廷和一脸无奈之色地说道。
他感觉自己身上的官服不干净了！
“……”
刘健等人再一次被杨廷和的话干沉默了。
青楼女子穿上了御史官服，跟着光着身子的马屿等人被游街示众。
文臣的脸已经不是丢光了。
而是被狠狠地踩上一脚，再吐上一口浓痰，要遭到天下人耻笑了。
“还有吗？”
刘健默然半响，才艰难地开口道。
“刘公，没了。”
杨廷和摇了摇头，说道。
“杀人诛心，李长生这一招，是真的杀人诛心啊！”
刘健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大明官场风气，也确实要整顿一下了。
这一次之后，老夫倒要看看，谁敢像他们一样，穿着官服逛青楼。
介夫，你给老夫盯紧了！
发现一个，处理一个！
不需要锦衣卫动手，老夫就将他们给拿下！”
“是。”
听到刘健的话，杨廷和脸色肃然，铿锵有力地说道。
“这一次，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李东阳骤然开口说道。
“宾之此话何意？”
闻言，脸色阴沉如水的兵部尚书谢迁惊疑地说道。
刘健等人的目光也是看向了李东阳。
“锦衣卫为何对马屿等人动手？”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他们在早朝上面弹劾了长生。”
李东阳意味深长地说道：“而他们在早朝上面弹劾长生，是谁的意思？”
“东厂！”
“如此一来，就算是东厂之人，在朝堂之上，定然也会夹起尾巴做人。”
谢迁眼眸一亮，说道：“这对于我们而言，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真正吃亏的不是我们，而是东厂！”
刘健等人的脸颊上也是露出了一缕笑容。
不错，单单是从这方面看，他们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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