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密集的水网。
一行人趁着夜色来到吴中。
在哭哭啼啼的阎氏指路下。
众人很快就来到了赵家，敖青按住云头，几人站在天上观察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赵家风平浪静，看不到一点哀悼的气氛。
花昀站在敖青右手边，挽着敖青的胳膊，笑眯眯道：
“看来，这家人是想把消息彻底压下去了。”
说话时，她悄悄地张开小手，扣住了敖青五指。
娇小的身躯半倚半靠着敖青，一股清幽的芳香顺着风，钻进敖青鼻子里。
敖青瞥她一眼，反手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摩挲着，随意道：
“挺符合赵弘的为人，既胆小怕事，也爱惜羽毛。”
“我想，他现在应该在想一个瞒天过海的理由。”
小手被捉住，花昀顿时笑弯了明丽的眸子，紧贴着敖青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在这里等着吗？”
小青扶着阎氏的亡魂，看着下方赵家，气得磨起了牙。
“等着也不是事情，不如让我下去教训教训那个软蛋！”
她是真的很生气，一张小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敖青没有开口，却是站在他左手边的霞姑无奈道：
“小青姑娘，若你还想修行成仙，就必须改改你的性子了。”
“赵弘的软弱无能，并不是你动手教训他的理由。”
小青美眸一眯，眼神凌厉地看向霞姑。
“你的意思是，让我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混账继续逍遥？”
霞姑声音一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青气极，在云上来回走，想下去又怕敖青生气。
敖青转过身来，看着气呼呼的小青在云上转圈，被逗得笑了起来。
小青扭头看他，撅着一张小嘴，满脸的不开心。
敖青翻手变出两个热气腾腾的馒头。
小青一愣，皱起柳眉。
“干什么？我又不饿。”
敖青将馒头塞进小青手里，指着西边的方向。
“那里有一座破庙，里面有个乞丐，你把馒头丢到他面前。”
小青还想说些什么，被敖青盯着一看，心底的气势就弱了，撅着小嘴飞向破庙。
不消片刻，一身青衣的小姑娘便回来了。
“馒头给他了。”
敖青便又拿出一包药材，依旧塞给小青，指着北边。
“那里有一家相依为命的爷孙，你把药材丢到他家院里。”
小青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办了。
这次她去的时间久了些，约莫两刻钟后才回来。
敖青也不问她时间花在哪了，而是扯下一根发丝，塞到小青手里，指向东边。
“那里有座绣楼，里面有个姑娘被阴气冲撞了，你拿着这根蕴含阳气的头发对她吹上一口。”
小青接过头发，不解地看着敖青。
“做这些事情干什么？”
敖青也不解释，只是道：
“让你去你就去，这次回来，我给你个机会去教训一下下面的混账。”
小青秀眸一亮，握着头发欢天喜地飞向东边。
片刻功夫，小青化作一缕青虹，落在众人面前，邀功似的叉腰挺胸。
“我办好了！”
敖青笑着点头。
“去教训赵弘吧，但只是教训，不许杀人。”
小青欢喜应了一声，按下云头，气势汹汹地落在赵家院中。
云头上。
花昀看看小青，又看看敖青，有些茫然。
“敖青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敖青索性在云朵边上坐下，双手撑地，微微后仰着，视线看向遥远的天穹。
“我这是卡天道的机制。”
花昀陪着敖青坐下，还是不明白。
“什么叫卡机制？”
敖青拿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笑着解释。
“一个人做好事会有功德，做坏事则会扣功德。”
“举个例子，某某大善人做了坏事，审判他的时候，常会有人说一句‘念你有某某功绩，故此酌情处罚’。”
“这就是功过相抵。”
“我让小青先去做几件善事，以后若是有人说起，那几件善事就会成为她的功，抵消她犯的小错。”
霞姑也在敖青身边坐下，神色认真地听着，反问道：
“这样真的可行吗？”
“我记得有一句话，似乎并不认同你的观点。”
敖青坐在云边上，俯视着下方睡梦中的城池。
“你说的是宋焘考城隍时的文章，具体是‘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意思是，有目的的善举不能赏赐，无心犯下的过错不需处罚。”
“但上天不会这么想，它是公平而客观的，没有人的考量。”
“好事就是好事，善人修了过河的桥，这座桥不会因为善人的动机不纯，而失去助人渡河的功用。”
“更何况。”
敖青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小青只是按照我的吩咐做了事情。”
“她可不知道我的想法，即便是按照宋焘所说的标准，也是无意间做下的善举。”
“所以就算是宋焘本人亲来，也只能说我敖青动机不纯，却不能说岑碧青的不是。”
一瞬间，霞姑脑中好像炸开了似的。
她万万没想到，敖青对善恶之举的看法竟是这样。
她眨巴着眼睛，盯着敖青俊朗的面庞看了许久，心绪不断翻涌，涌出无限的钦佩。
“郎君果然异人也。”
敖青空着的左手抬起，拍了拍霞姑的脑袋。
“嘘，那五通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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