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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命运之神:让你当祭品你要当祭品,不当也得当

作者:尸魂界流魂街啊

那是靠物理挖掘无法触及的圣域。


黑暗被赋予质量,汇聚成一片汪洋大海。


恶神四仰八叉浮在水面上。


像是没人要的朽木一样随波逐流。


和他过去的处境如出一辙。


恶神名为“惠比寿”。


是建国之神伊邪那岐与伊邪那美最初诞下的异形之子。


无手无脚,宛如水蛭般的蠕动肉块。


又被叫做“蛭子”。


传说中,他被放入芦苇船,顺着海水飘走,不知去向。


所以沿海地带的渔民理所当然的觉得,海上飘来的一切物体都有可能是惠比寿,亦或者都是惠比寿。


不由分说带回家供奉起来,希望保佑自己每一次出海都能安全归来。


以此为契机,在后来渔业、商业发展的过程中得到人们更多的重视。


到了十四世纪中叶的室町时代。


霓虹的上流阶层把神道教、道教、佛教、婆罗门教等七位吉祥天神集中起来加以供奉。


惠比寿不但作为唯一一位本土神明位列其中,更是被推崇为“七福神之首”。


就这样,他从被抛弃的流浪神明摇身一变,成为霓虹人气最高的福神,兼有渔业之神、旅行之神、商业神、财神的性质。


可即便被冠以如此之多的正面形象。


也扭转不了他身为恶神的本质。


过去的某一段时期——


七尾市山村的渔民将某个东西视为惠比寿的御神体,供奉在村里的小祠堂。


或许是灵脉,或许那个东西本身某种咒物。


结果御神体变成了真的御神体。


惠比寿离开不死之境界,在这片大地上重生。


但他并没有化为不从之神。


神明在地上行走,会逐渐陷入狂态。


虽说有无限的怨愤想要宣泄出去,但要是会给自己添麻烦的话就不值当了。


藏身于幽世,也可以对地上进行干涉。


只要有媒介就行了。


正好村子里的御神体满足了这一条件。


惠比寿借助御神体大显神威,将村民玩弄于股掌之中。


然而,一位来自意大利的魔女,也是当世最高位阶的地之魔女——露库拉齐亚·佐拉偶然来到这里。


巧妙运用话术和惠比寿聊了一整夜,听着他疯狂抱怨自己凄惨的人生,批判着种种不公。


接着利用随身携带的『普罗米修斯秘笈』盗取其神力。


惠比寿是比较弱的神格。


亦非不从之神,可以靠自我强度拔高实力。


以至于被窃取神力后,一蹶不振,被迫陷入沉睡。


如今,时过境迁。


山村变成了荒村。


镇压小祠堂的『普罗米修斯秘笈』也被村里人带出来,打算物归原主。


而惠比寿还在沉睡。


最多再过一年的时间,他的神力就能完全恢复。


届时,必要找那阴险狡诈的魔女报一箭之仇。


不过他可不会为了报复区区人类而踏出幽世,化为不从之神。


拿出一半……不,三分之一的力量制造一个显身,就足以收拾神明以下的敌人。


渔夫形象的惠比寿正在做梦。


他的睡眠很浅。


所有的念头都以梦的形式发生、消散。


所谓蠢蠢欲动,大抵就是指他现在的状态吧。


突然。


惠比寿惊醒了过来,怒视虚空。


视线停留的位置钻出大量光之丝线。


“命运丝线?!”


引导命运,编织命运。


并非由谁创造,而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着的“命运”这一概念的显化。


可以被斩断,但不能被摧毁。


惠比寿虽然是福神,有干涉他人运势的权能。


可也正因为这样,以“福神”状态存在于此的他,在更强而有力的同类权能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可恶!命运你想做什么!”


命运丝线缠上惠比寿的四肢,压根不理会他的质问。


几乎强制性地引导其躯体自燃。


如融化的蜡烛一般面目全非。


“啊啊啊……住手!”


惠比寿愤怒吼叫。


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后来人以神话美饰的渔夫形象正在崩溃,显露出真正的本体。


无手无脚的蛭子。


搭配此地的黑暗之海。


可谓是神话再演。


心中的伤疤被撕裂,带来无尽的怨恨。


可操纵命运丝线的命运之神就像冰冷的机械,所作所为不存在半分迟疑。


给人的感觉,反倒比外形扭曲还在愤怒嘶吼的惠比寿更为毛骨悚然。


很快,命运之神的剧本进入下一阶段。


惠比寿是灵魂体。


在比起肉体,更注重精神的幽世,行动起来非常便利。


想要举办什么魔术秘仪,对神明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所以命运之神强制引导他举办自我献祭仪式。


从不死的领域——神话世界召唤不从之神在地上降临。


这么一件挺难的事儿,变得格外容易。


这也跟因果层面上的合理性脱不开关系。


惠比寿有这么做的动机,甚至他可能还真考虑过采取这一极端方案。


而命运之神所做,不过是让这个可能性成为命运注定的未来。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


惠比寿也终于认清了现实。


虽不知命运之神在搞什么鬼,但具体要召唤哪个神明,他还是有发言权的。


“吾之母伊邪那美,主动求子却换来畸形的弃子,你的悲伤与痛苦使你将我沉入冥府。”


“我以冥府之神与弃子的双重名义向身为冥府女王的你提出复仇之诉求!”


“回应我,并履行你与吾之父伊邪那岐的神谕!”


“每日屠杀一千人,直到处决夺走我神力的可恨魔女为止!”


惠比寿主动喊出具有力量的圣句作为仪式最后一块基石。


与此同时。


意大利,撒丁岛。


一道命运丝线悄然而至。


草薙护堂正在大街上与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金发少女对峙。


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手里的石板,名为『普罗米修斯秘笈』的魔导书里储存的恶神神力爆发了。


沿着丝线传导返还给惠比寿这个原主人。


虽说是命运丝线启动了魔导书,但将石板拿在手里的人是草薙护堂。


于是他在不知情的状态下,承受了使用魔导书的副作用。


脑髓蒸发,全身的水分一瞬间沸腾到极致。


艾丽卡·布朗特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浑身冒热气缓缓地倒下。


沉思过后,决定暂时将事件定性为——少年被揭穿身份想使用古代神具杀人灭口,但高估了自己的本事,反被魔导书所害。


眼下要紧的是调查神兽事件,确认不从之神的存在,尽最大努力平息灾祸。


而这个光是启动就能让人死于非命的可疑魔导书说不定可以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派上用场。


艾丽卡拾起秘笈,默默心想。


就在这时,远处一头漆黑的巨型山猪拔地而起……


视角回到圣域。


不,已经没有圣域了。


传输回来的神力犹如助燃剂,引爆了惠比寿的蛭子之躯。


圣域分崩离析。


以“神灵”为祭品燃烧的火焰化作一道璀璨至极的光柱一端打通人类世界,另一端撕裂不死领域。


作为临时搭建的通道,将一股异常恐怖的力量从不死领域送往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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