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浦优美子此时呢?
她还在庆幸老妈不知道白马青木在楼下超市打工的事。
不然又是一波无情地嘴上输出。
且不提她,视线来到今日的早上。
雪之下雪乃在她自高中就搬到的独居房起床。
一直清冷、美丽的女孩,此时却有一双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疲惫的依靠床头板,目光呆呆的看着前方。
一直以来装扮好的房间摆设,那是她每次起床抬头看看都心情特好的样子。
熊猫模样的钟表。
猫猫图案的闹钟。
小猫咆哮的笔记本表面贴纸。
还有整个房间内一直喜欢到极致的黑白熊地墙壁贴纸。
她这一刻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哪怕再看多遍自己房间里的摆设。
‘白马青木……’
雪之下雪乃转头看自己的桌子,那上面至今还亮着的笔记本,她不知道多久没这么失神的到睡觉前都忘记关闭电脑了。
显示屏上。
那上边全是文档中的文字。
若仔细一看的话,明显就是霞之丘诗羽发给她的电子版《人间失格》。
少女此时也顺手从一旁拿起手机。
解开屏幕锁。
呆呆的点开联系录。
‘爸爸、妈妈,平冢老师,还有姐姐她。’雪之下雪乃眼神慢慢有神,可那种神绝对有问题,‘还有昨天才加上的学姐,霞之丘诗羽。’
她没想到昨天回来彻底看完白马青木的书后,她就直接的失眠了。
雪之下雪乃他不是霞之丘那种心态,她尚且还做不到彻底共情书中的内容。
可白马青木的书里文字。
叶藏那句——
【“所谓世人,不就是你吗?”】
【“所谓的幸福感,就像沉于悲伤的河底、闪着幽微的光的砂金一样吧,当悲伤到了极点,就会生起一种仿佛黑暗中现出微光的感觉,这或许就是幸福感。”】
雪之下雪乃慢慢起身。
她似乎有点麻木的在穿衣服。
然后默默关闭电脑。
此刻站在房间窗前,目光看向大街上的车水马龙。
‘白马青木不单单是认为自己...猴子?’
目光也看向那些奔走的人们。
‘他们是人,白马青木也是人,我也是人。’
其实雪之下雪乃有些莫名的愧疚出现了。
她昨天其实欺骗了白马青木、霞之丘诗羽两人。
关于侍奉部的建立原因,她竟然在那一刻没有真正的表达出来。
不过说是撒谎也不正确,她更认为是没有把全部想法说出来。
‘富有之人怀着慈悲之心将这赠与贫穷之人,人称志愿者活动。向烦恼的人伸出援手,这就是这个社团的活动。’
她没有这样更加简洁的陈述自己的观点,甚至没在霞之丘诗羽学姐那种热情的人面前讲出她认为一定要说的话。
‘我应该讲:欢迎,你们加入了我的侍奉部。’
还有最关键的是。
‘朋友到底是什么?应该怎么定义……’
她从小就很可爱,自认为接近自己的男生都对自己抱有好感。
也曾想过——真要被人喜欢,或许也是好事?但真的是朋友间的喜欢吗?
‘小学的时候,室内鞋被人偷藏了六十回左右,其中五十次是女生干的。拜他们所赐,我每天都不得不把室内鞋跟竖笛带回家。’
这一定是雪之下雪乃当时想说,她自己想到这句时,莫名又想到白马青木的书中内容。
她竟然慢慢露出了苦笑。
‘好像第一次感觉,我的内心和白马青木相比,他那里才完全是一片黑暗。’
她没有真正告诉霞之丘、白马的点,关于侍奉部的点。
‘人无完人,弱小丑陋,会因为认知去立刻排挤别人。而令人惊异的是,越优秀的人却活得越艰辛呢。这种事太不符合道理了吧,所以我才要改变,包括人在内的这个世界。’
这也是她想在那时说的。
她认为自己很优秀,也认为侍奉部的真实活动应该是凭借她的双手改变别人,改变世界,但这种想法她当时完全因为性格截然不同的学姐,一时间竟然没有勇气敢说出来。
她是想告诉他们自己有多苦恼,自己那时候注视白马青木,也一度想告诉他,自己要改变他,改变他心里的那个世界。
但现在一想的话,怎么去改变?
叶藏……不,白马同学。
他书里那句话雪之下完全能感同身受——[当悲伤到了极点,就会生起一种仿佛黑暗中现出微光的感觉,这或许就是幸福感。]
极度悲伤下,亦或者说自己一直不被理解的人生,可不就如此,这种幸福感并没有错。
白马同学书里还有一句话让雪之下雪乃很在意。
【我的不幸,是因为没有拒绝的能力,因此一旦别人劝诱,我便觉得假如拒绝的话,会在对方的心里和自己的心里都留下一道显而易见、永远也无法修补的裂痕。】
白马青木。
他没有拒绝加入社团。
他没有在昨天放学后直接去打工,他还答应了自己参加社团活动,哪怕仅仅只是参加十分钟而已。
雪之下雪乃竟然连早饭都不吃了,有些木楞的推开房门,一只手回身放好拖鞋,彻底的穿上了外出的平底鞋。
她慢慢走出居民楼。
走入街道之中。
好似又无神的在四处飘荡。
‘那完全如他的书所言,他认为自己是不幸的,他明明根本不想加入我的社团,他也不想参与活动!’
但是。
雪之下雪乃拳头突然在腰间攥紧,眼神也出现难以想象的情绪。
‘他觉得假如拒绝自己的话,会在我的心里和他的心里都留下一道显而易见、永远也无法修补的裂痕。’
怎么会这样想呢?!
雪之下雪乃完全无法认可!
少女与霞之丘诗羽看同一本书,那种想法却完全不同。
霞之丘偏向于尝试理解书的内核,然后再彻底理解作者。
雪之下雪乃更偏向于读者角度,她知道传言中白马青木的情况,她也能明白这就是白马青木内心的想法。
但她和霞之丘最大的不同也很明显。
雪之下雪乃非常孤独!
她没有任何一个朋友。
她孤单的人生里,在她看到白马青木的书籍后,她不如霞之丘那样想着这种文字一定代表了作家的心理状态,从而无比担心对方。
雪之下雪乃是另一个角度看书。
她完全是在书中看到了白马青木孤单的灵魂,那个同样孤独、寂寞的灵魂,那个认知这个世界上结识无意义的朋友是‘可耻’的存在的灵魂啊。
那种孤独,那种明明无比病态的‘太宰治认知’,她却完全理解为白马青木的认知,甚至理解到此认知和自己认知有近似的相同点。
也就是所谓的共情。
还有。
【尽管我对人类极度恐惧,但似乎始终割不断对人类的缘情,于是借着装傻这一缕细丝,来维系与人类的贯联。表面上我总是笑脸迎人,暗中则是拼了死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般才艰难万分做出这样的奉侍。】
【人,就像拥有生存的权利一样,也拥有死亡的权利吧?】
他想死?
一定的。
他确实有死亡的权利。
可是!
雪之下雪乃眼睛忽然亮了。
一个有着和自己相似灵魂的人不容易。
这个人甚至还是自己的侍奉部成员。
‘我要改变,改变包括人在内的这个世界。’
‘所以白马青木,我与你也不同,我有着想改变你,改变这个世界的想法。’
她脚步一停,这时候居然不知不觉走到了电车的站点。
她想了想。
最后掏出手机去购买了车票。
此刻的她内心想法很坚定了。
不同于霞之丘诗羽的拯救白马青木的偏激。
她啊。
‘我要纠正你,我要让你明白,孤独又怎样?’
‘越是优秀的人,活得越艰辛。’
‘白马青木。’
她在车厢内。
一只手抓着上面的栏杆。
视线则越过身前很多人的车座,目光直接看向外边因为车速导致的变换光景。
‘我们相似,所以我想认识你,我想让你理解我的认知。’
‘我,才是对的!’
霞之丘诗羽要是在少女身边,她知道了这些雪乃的想法,她一定会扶额的。
不。
雪之下雪乃,你也不正确。
你和白马青木,你们两个一定都有病。
你也太过度相信自己的认知了吧?
白马青木他就是想死,他是想法偏激。
你这边还能共情?!
幸好霞之丘诗羽不在,不然今天就是她心累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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