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馨儿笑如春风拂柳,声线慵懒:“李总司这等人物,日理万机,哪有空屈尊降贵,跑到这蓉城小水塘来参加区区一场婚宴?”
警卫们正忙着将堆积如山的贺礼搬运上楼,两人却毫不在意,径直迈向二层。今日是他们大喜的日子,陈馨儿的心情好得能绽放出花来。
毕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名分落定。心情激荡之下,她也比往日大胆主动得多,亲手牵着李天行,一路把他“押解”进了浴室服侍更衣沐浴。
那一整日,两人就再没有下去过。
清晨时分,李天行便神清气爽地起身了。陈馨儿拖着那份令人心醉的、被爱情榨干的疲乏身躯,仍旧起身帮他盥洗更衣。
她眼含担忧,轻声问道:“天行,你不是说请了长假吗?怎地起得如此早?莫非是睡不安稳?”
李天行爽朗一笑,语带歉意:“今日必须赶去把西南总署的烂摊子交接掉。更要立刻前往军营,把扩军事宜安排妥当。
只有把这些紧要军务交代清楚了,才能安心把欠下的假期补回来。你昨晚太过辛劳了,再多睡一会儿,乖。”
陈馨儿脸颊微红,如今已为人妇,自然不再扭捏作态,她媚眼如丝地嗔道:“侍候自己的丈夫,谈何辛劳?我自是不会陪你下去了,保姆已经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
李天行忽然话锋一转,眯眼笑道:“说起保姆,我怎么看家里的几个眼生的很,姿色都如此……平平无奇?之前那几个水灵的,是不是都被你撵走了?
夫人,你这是在防着我吗?”
陈馨儿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语气却透着一股精明:“我才不会防着你!之前那几个姿色的确不错,但你可知道,她们全是我们警卫兄弟的媳妇!
万一、万一你要是跟其中哪个发生点什么,那岂不是要影响内部团结,动摇我们的根基?这几个,只是他们兄弟的姐妹,血缘上稍微远了一层。
即便你真做了什么,也不会影响团结大业!天行你尽管放心,我绝不会管你在外面的风流账,但——你可不能对这些保姆动真格的。”
李天行闻言,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惊叹道:“原来这幕后还有这么深的学问!看来馨儿,你这心思真是缜密周到到了极致!”
他很快整理妥当,拾级而下。楼下,几位新来的保姆立刻恭敬地迎接上来,齐声喊道:“老、老爷!”
李天行边走边问:“早餐备好了没有?”
其中一个小翠模样的,连忙战战兢兢地回答:“老爷,我们、我们这就去准备!只是没想到老爷今日会起得这样早,所以没提前备下。”
李天行大手一挥,带着不容置疑的军人作风:“不用了,安排车辆,我要去上职。”
一踏出房门,外面专车已经恭候多时。新任警卫队长周达,立刻迎上前来,他面色兴奋,赶紧敬礼:“旅座……哦不,师座!您今天要上班?不再多休息几日?”
李天行简洁明了:“去西南总署,办理交接手续。”
说完,他便上了车。周达坐进前排,回头压低声音汇报:“昨天下午和晚上,宅子里来了不少访客,但卑职都按照夫人的指示,将他们挡了回去。
其中,就有西南总署的人。周方淮昨晚也登门了,带了不少厚礼。”
李天行眉梢一挑,露出一抹玩味笑容:“周方淮?他可是块铁公鸡,居然舍得给人送礼?他到底送了什么好东西?”
周达老实回答:“礼物卑职没有细看,但搬运时有一个箱子,沉得惊人,估摸着是装了整箱的黄鱼!有礼单,但是府里有规矩,下人不得翻看礼单,卑职自然没有去瞧。”
李天行轻轻“哦”了一声,随后侧身,带着一丝安抚的语气:“对了,你回头替我向兄弟们解释一下。
我问过夫人了,之所以辞退以前的保姆,是因为她们都是咱们兄弟的媳妇。夫人是担心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影响我们内部的骨肉情义,所以才招揽了别家的亲眷。”
周达笑了笑,露出了然之色:“其实这个原因,夫人私下里已经跟那几位兄弟的媳妇讲清楚了,大家都没有不高兴。
师座,您要知道,在这个世道,姿色出众的保姆被主人家‘欺负’,那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她们才主动推荐了自己家里的人过来。
不过,这些人年纪都不大,可能不太懂得如何周到地侍奉人。”
开车的司机忽然插话,声音有些犹豫:“师座,如果夫人不介意,其实在师部,倒是有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以前,我们有个兄弟新婚不久就牺牲了。
他媳妇——那真是个美人胚子,长得一等一的漂亮。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境况如何,有没有再嫁人。
当时师部惦记她的人多得很,但那个兄弟死后,大家就传言她‘不祥’、‘克夫’,渐渐就没人敢提了。”
李天行双眼一亮,兴趣盎然地笑道:“哦?如果真有姿色,那就没问题!我李天行从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这样,你一会儿到了地方,亲自去帮我打听打听。
办好了,重重有赏!”
专车平稳驶达西南总署大楼前。李天行一下车,映入眼帘的所有人都立刻“唰”地立正,敬礼,高声唱诺:“处座!”
消息早已传遍:那位高副处长如今成了真正的“处座”,大家的热情自然高涨了好几个度。李天行一一回礼,然后径直向楼上走去。
周方淮正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听到消息,急忙像被针扎了一样冲下楼迎接。两人在楼梯口“砰”的一声正面相遇。周方淮立刻立正,双手敬礼,语气带着颤音:“处座!
”
李天行抬手,笑意深沉:“老周啊,咱们之间何必如此客气?走,去你办公室坐坐,好好叙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周方淮的办公室。周方淮赶紧关上门,转身就去烧水泡茶。李天行则直接开门见山:“听达子说,昨晚老周你大驾光临了寒舍?”
他故作歉意地叹了口气:“非常抱歉,你也是知道的,昨天是我正式定亲的日子,我这人最怕人多喧闹,所以中途就迅速抽身,晚上早早就回房陪夫人了,怠慢了你。”
周方淮挤出笑容,连连摆手:“理解,理解!我这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送些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给处座添添喜气。”
李天行霸气打断:“别跟我来这套!周老哥,咱们俩谁跟谁?像以前一样,直接叫我‘天行’就行了,别搞得生分。”
周方淮心中一凛,嘴上却是堆笑:“那好吧,天行。不知局座对我的未来,可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和指示?是调离?降级?还是……直接劝我退休?”
李天行故作严肃,声音带着一丝为难:“这个事情,说实话,真的很难办。局座对你,一直都是不错的。毕竟,咱们俩都是局座一手提拔上来的嫡系!
所以,不存在那种要整你的问题。”
周方淮讪笑着给他递上一杯茶,低头认罪:“是属下辜负了局座的隆恩与重托。”
李天行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原本的意思,是让你直接退下来歇着。不过我替你跟局座说了,老周你还没到知天命之年,不到五十岁,这就退休是不是太早了点?”
周方淮一听“退休”二字,心头一跳,急忙追问:“天行你说的是!后来……后来局座怎么说的?需不需要我去打点一二?如果有需要,天行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李天行摆了摆手,一副清廉的模样:“我们又不是外人,说这些做什么?就算你不给我送礼,难道我就不会替你说话吗?”
周方淮在心里破口大骂:这个天杀的!就连结婚收礼都要分两头办,比老子还贪财!他会这么好心?
但脸上却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兄弟情谊:“天行兄弟,你放心,老哥绝不会让你白白忙活,肯定让你满意!”
李天行听到这话,终于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委任文件,递了过去,语气带着施恩的意味:“这可是兄弟我为你争取到的,最好的待遇了,你看看,还满意不满意。”
周方淮颤抖着双手接过,飞快地扫了一眼,立刻换上欢天喜地的笑容:“满意!满意!太满意了!多谢天行兄弟,真是太感谢你了!”
李天行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了周方淮心头:“还有,局座有原话,让我带给你。”
周方淮闻言,立刻条件反射般地立正站直,恭敬地喊道:“卑职谨遵局座指示!”
李天行大手一按,示意他坐下:“坐下说,这话不能被外人听去。”
周方淮重新坐定,迫不及待地问道:“局座,究竟带了什么话给老哥我?”
李天行将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一字一句,如同冰冷的匕首扎入周方淮的心窝:“原话是这么说的:‘你告诉周方淮,让他别他妈整天琢磨着贪钱受贿!
多为国、多为党、多做实事才是真的!要是再不好好表现,就直接让他滚回家抱孙子去!’”
周方淮的额头渗出冷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地连连拱手:“属下多谢局座的严厉教诲,卑职一定铭记在心,不敢或忘!
”他像迫不及待想结束这场恐怖的审判,连忙道:“那天行兄弟,我们现在就召集各部门负责人,把这个任命的事情,立刻宣布下去吧!”/Ti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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