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时分,他才堪堪合眼。这短暂的宁静是李天行最近最舒心的时刻。
他的生活节奏简单而高效:要么在军政总署审阅堆积如山的机密文件,要么在特训营地亲临指导,训练如火如荼。
转眼间,一个星期犹如电光石火般过去。戴笠的电话铃声带着一丝急促:“天行,那边的事情已经全部敲定,可以放人了。”
李天行沉稳地点头,嗓音低沉而有力:“没问题。是派人过来接人,还是我这边直接安排护送?”
戴笠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明天上午,会有人亲自登门拜访你家。至于怎么交接,你们双方自行商谈即可。”
李天行应道:“明白,属下即刻部署安排。”
他挂断电话后,直接驱车前往军营内部的专属宿舍。这套宿舍是他休息的私密空间,一直有两名贴身警卫轮流看守。
警卫看到他,立刻“啪”的一声立正,空气中充满了军人的肃杀之气。
李天行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这里,正是陆曼以及另外两名“犯人”被软禁的地方。白日里,这里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放松片刻。
被关押的三个女人对他的作息早已心知肚明。陆曼见了,不等他开口吩咐,便默契地引导他去沐浴更衣,然后如影随形地服侍妥帖。
在短暂的休憩时间,李天行开口了:“我决定,让你们自由了。”
三人仿佛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瞬间来了精神。其中一个稍显稚嫩的女孩,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你……真舍得放我们走?”
李天行略感无奈,但眼神坚定:“我说过的话,何时有过食言?只要你们乖乖配合,我不会违背承诺。”
陆曼的表情复杂,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我们其他同伴,那批人呢?”
“一起放。”李天行眼神锐利,语气带着警告:“我不想大开杀戒,所以,今后不要再涉足这些泥潭了。你们的面孔、名字,以及所有底细,都已经在我的档案里曝光了。
”
当晚,他没有返回家宅,而是直接住在了军营宿舍。陆曼没有抗拒,反正侍奉了一个多月,也不在乎这临别的最后一夜。
更何况,李天行对她们算得上是优待,未曾有过半分苛求。既然明天就是自由,这夜便当作一场告别仪式,她们表现得格外尽心尽力。
直到破晓时分,李天行整束完毕,他看着榻上的三女:“你们也收拾一下,我让人把你们送到郊区的那座废弃监狱去?”
那小丫头立刻警觉地问道:“不是说要放我们吗?送去监狱算什么?”
李天行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最近一个月都和我形影不离吗?你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陆曼的眼神闪过一丝感动,她轻轻点头:“谢谢你,还能为我们考虑。虽然立场对立,但作为男人,你确实不错。请你好好对待馨儿,她是个好女人。”
李天行沉默地点头,离开了,走到门口,他对那两名忠实的警卫下达指令:“等她们收拾好,护送她们去郊区监狱,单独,严密地看管起来。”
两名警卫挺直腰板,齐声应道:“是!师座!”
李天行没再前往办公室,直接乘车回了家。此刻,陈馨儿还没有醒来,只有保姆在厨房里忙碌着早餐。
他径直回到楼上的主卧套房,走进浴室冲洗更衣。然而,就在他擦拭身体时,浴室的门被悄悄推开,一个可爱的脑袋探了进来,带着一丝嗔怪:“天行,你现在才回来?”
李天行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忙碌了一整夜,要不要一起?”
陈馨儿倒是没有羞涩,但带着一丝遗憾:“天行,时间来不及了,我得去学校了。晚上回来再补偿你,好不好?”
李天行笑道:“好吧,暂且饶过你。”
今天他没有穿那身令人望而生畏的军装,而是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说实话,他很少穿常服,这是陈馨儿专门请人为他量身定制的最新款洋装。
陈馨儿一边帮他整理着西装外套的领口,一边问道:“天行,你今天不去军营吗?”
李天行语气和缓:“今天有其他要事处理,所以需要穿便装。”
陈馨儿眼睛一亮,娇笑道:“那你送我去学校吧!你从来没有送我去过,也没有来接过我。别的人家,都有亲人接送呢。”
李天行爽快地答应:“没问题。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学校,明天下午,我准时去接你。今天之后,我就不会这么忙碌了。不过,今天家里有贵客要来。”
陈馨儿高兴地欢呼:“太好了!是你说的哦!”
两人愉快地下楼享用早餐。吃完,有两名警卫按照惯例送陈馨儿去学校。
目送她离开后,李天行转向身边的周达:“今天有重要的客人要上门拜访,他们到了之后,直接请进客厅。”
交代完毕,他便去了储物间,开始清点即将作为定情信物的礼品。那些最贵重的金银珠宝早已被收进了书房的保险柜,这里剩下的,
只是一些相对而言“不那么值钱”的物件。
当然,这里的“不值钱”,也只是针对李天行的身家而言。对于普通人来说,任何一件都是足以世代相传的稀世珍宝。他粗略地看了一圈,便转身上楼,进入书房。
书房里,堆积的宝物令人咋舌。成箱如小山般的大黄鱼、小黄鱼堆满了角落,接下来是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以及名家字画,
他一一进行了细致的盘查。
现金更是多得令人发指,足足三四十箱的法币堆在那里,让李天行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毫不客气地笑纳了这一切。果然,贫穷限制了世人的想象力。
在这个普通民众食不果腹的年代,权贵之家竟然有花不完的钱!这还仅仅是定亲的礼金,后面还有更为盛大的婚礼。
何况,眼前的只是其中的一半,陈绍会那里还有另一半,以及女方的丰厚嫁妆尚未送到。清点完毕,他坐到书桌前,开始细读那叠厚厚的礼单。
他需要知道,谁送了礼,送了多少,以便将来好还礼。当然,最重要的是,查清楚谁没有送礼——没有送礼,就是公然的不给面子。
然而,他仔细看了一遍,整个蓉城大大小小的势力,甚至连陆又名都送上了一份贺礼,虽然价值不高,但心意到了。
正当他沉浸在礼单之中时,书房门被敲响了。李天行头也不抬地问道:“什么事?”
门外,保姆小翠小心翼翼地回答:“老爷,客厅来了三位客人。”
李天行收起礼单:“知道了。”
他放下笔,跟着保姆下了楼。在客厅内,果然有三位男士正襟危坐。见到他下来,三人立即起身,眼神中带着一丝尊敬和审视。
“高师座,您好。鄙人王勇,一二九师的师座。”
李天行热情地上前,紧紧握手,脸上带着招牌式的笑容:“王师座,快请坐。”随后,他对身边的保姆们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不要打扰我们谈话。”
几名保姆躬身应“是,老爷”,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后院。
王勇坐下后,立刻递过来几个包装精美的木盒,态度恭敬:“高师座,听说您刚刚定亲。我们路途遥远,没有准备什么贵重的东西。
这几幅字画,是上级领导让我带给您的。”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他们说是宋代名家的笔墨真迹,我这粗人没什么文化,也不太懂,还请您笑纳。另外,这里还有一封来自窑洞的亲笔信。”
李天行接过那封厚重的信件,没有急着拆开,只是淡然一笑:“那就多谢了。”
王勇也笑了,笑得有些释然:“应该是我方感谢高师座高抬贵手、手下留情才是。若非如此,我们这次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李天行摆了摆手,神情坦荡:“这没什么。即便你们这次不交换人质,我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说到底,我们都是中华儿女,我们两党之间的争斗,不过是兄弟间的内讧。
”他语气忽然升高,带上了一丝悲天悯人的豪迈:“就如同,一家人里两兄弟在争夺当家的位置。无论吵得如何凶,终归,都是我们自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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