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寒风像刀子似的刮过胡同,张大桥紧了紧棉袄领子,手里那个鼓囊囊的布包沉甸甸的——里头装着今晚赢来的四千多块。
他回头看了眼来路,黑漆漆的巷子里半点光亮都没有。
“刚才那局牌打得真险。”
张大桥想起志哥亮出三个五时那张得意的脸,六子掏出同花顺时那股嚣张劲,还有自己慢悠悠翻开三个六时,一屋子人瞪圆了眼的模样。
他嘴角扯了扯,脚下步子加快了些。
走出百来米,他忽然小跑起来,棉鞋踩在冻硬的土地上发出“咯吱”声。
经过那条熟悉的胡同时,他身子一矮,像只猫似的蹿了进去,三下两下攀上那棵老槐树。
树枝上还积着未化的雪,他一动不动地蹲在那儿,连呼吸都放轻了。
“果然来了。”
不到一分钟,五道黑影追到胡同口。
带头的是六子,那张尖瘦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
“分头找!志哥说了,钱抢回来,每人分一百!”六子压着嗓子,声音里透着狠劲。
有人问:“东旭他舅舅怎么处置?”
“丢河里喂王八!”六子啐了一口,“这老东西,敢赢老子的钱……”
他话还没说完,喉咙里“呃”地一声闷响,整个人晃了晃,直挺挺栽倒在地。
“六子哥?你咋——”
第二个人刚俯身去扶,也跟着软趴趴倒了下去,正好压在六子身上。
“有情况!”剩下三人惊觉不对,背靠背缩成个小圈,手里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可这阵势没用。
“噗嗤”、“噗嗤”、“噗嗤”——三声极轻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扎进了棉花里。
最后那人倒下前,勉强扭头看了眼槐树的方向,瞳孔里映出个模糊的黑影。
张大桥从树上跳下来,落地轻得像片叶子。
他挨个摸走五人身上的匕首,又仔细清理了血迹,这才原路返回赌局那间小院。
屋里就剩志哥一个人,正翘着二郎腿喝茶,听见门响头也不抬:“钱拿回来了?”
冰凉的匕首突然贴上脖子,志哥浑身一僵。
“没拿回来,”张大桥贴着他耳朵说,“但我给你送来了。”
“兄、兄弟,误会!都是误会!”志哥声音发颤,
“我也没想到六子那王八蛋敢这样!我和东旭多年交情,咱都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还骗他钱?”张大桥手上加了半分力,刀刃陷进皮肉里,“屋里还有什么?我赶时间。”
“床、床底下……还有一千多,您全拿走!”志哥腿都软了。
“这院子谁的?”
“我的!这可是祖传的,真不能给啊……”志哥快哭出来了。
“少废话。”张大桥从怀里掏出纸笔——其实是从空间取的,“写转让书,再打张欠我五千块的条子。外头那辆自行车也算里头。”
志哥抖着手写完,按了手印。
张大桥又让他在“中间人”那儿用左手签了六子的名,自己用右手添了个小弟的名字。
“暗室在哪儿?”匕首又深了半分。
志哥浑身一哆嗦:“您、您怎么知道……”
“西房大缸底下,对不对?”张大桥其实是猜的——这帮人藏东西,不就那几个地方?
志哥彻底瘫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舅舅,您多少给我留点,我以后对您比对我亲爹还……”
“演技不错。”张大桥手腕一用力。
收拾完现场,他摸进西房,挪开那口积满灰的大缸,果然露出个地窖入口。
没工夫细看,他把里头东西一股脑收进空间,连志哥的尸首也没落下。
回到河边时,天色更暗了。
张大桥浇上汽油,划亮火柴。
火焰“轰”地蹿起老高,映得他脸上明暗不定。
等火熄了,他把烧剩的残渣统统踢进河里,看着黑乎乎的碎片顺水流走,这才骑上那辆顺来的自行车,往95号院赶。
院墙外,他收了车,刚翻进去——
“七舅!”
墙根底下蹲着个人,冷不丁一出声,饶是张大桥也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是贾东旭,冻得鼻子通红,眼睛却亮晶晶的。
“您回来了?怎么样?”贾东旭凑上来,满脸期待。
“能怎么样?”张大桥拍拍布包,“钱都让我赢来了。你那个志哥跑路了,欠了一屁股债,下乡躲债去了。”
贾东旭“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七舅,今儿小吃部没肉了,我给您买了俩罐头,一个肉的,一个鱼的。还有瓶西凤酒,这是找零。”
张大桥没接:“罐头拿回去明天给你妈吃,这都几点了?吃完还睡不睡了?零钱你留着。”
他顿了顿,盯着贾东旭,“但我可告诉你,再让我知道你去赌,腿给你打断。不信你试试。”
“不去了不去了!”贾东旭缩缩脖子,“我妈管钱呢,我哪儿还有钱赌……”
“好好升级工级,表现好了,”张大桥拍了拍鼓囊囊的布包,“我有的是钱奖励你。”
贾东旭眼睛“噌”地亮了,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兜里塞满钞票的模样,忍不住“嘿嘿”笑出声。
“滚回去睡觉!明儿不上班了?”张大桥作势要打,贾东旭吓得一溜烟跑回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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