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姐，这几天你怎么这么忧郁啊？”小蔚忍不住说，“你不是爱出门的么？不如出去散散心吧。”

“对啊，好久没出去了，而且再不出门，会发霉的！”我一拍手。

“那小姐路上小心。”

我下定决心，换了身衣服，扮成男人，依旧是翻墙出去。

来到大街上，看着人们忙忙碌碌却很充实快乐的样子，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当我走到桥上的时候，听得后面一声：“洛兄。”

我心中感觉不妙，扭头一看，果然是司马澈。我不知如何面对他，踌躇了半天，道：“皇…”

“哎，不要喊这个。”司马澈走到我面前，微笑，“不要把我当作皇帝，尤其是在外面。”

“嗯。”我点点头。

“我怎么感觉你在害怕我？我看起来很凶么？”他微凑过来。

“没有啊。”我不自在地退后了些。

“自从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对我的态度就变得冷淡、拘谨，你不再和以前一样，对我笑、和我开玩笑了。”他皱起眉，叹道。

他已经发觉了啊…

“你是皇上，我怎敢逾越，对你不敬？”我说出心里的想法。

“我以为你和他们不同，不会拘于我的身份，可没想到…”他很失望的样子。

“难道你希望别人对你不尊敬吗？”我很过意不去。

“这并不是不尊敬，只是我把你当作朋友，你如果这样拘谨，反让我觉得你疏远我。”

“真的吗？”他的话让我消除心中的顾忌，我笑起来，“若是这样，我就真的不把你当皇上了，我也觉得那么拘谨，很累的。”

“你能这样想我真是太高兴了。”他舒心地笑，“今天有空么？”

“有啊，我出来散心，还不知道可以去哪呢。”

“那…咱们去泛舟，可好？”

“好啊。”我看他一个人，“上次那个大块头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

“你说越彪啊，我不让他跟着我。”他一指圣灵湖，“走吧。”

“嗯。”

圣灵湖上，小舟轻漾，我站在船头，看着远处的风景。

司马澈走到我身边，道：“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啊。”我笑，“我觉得你待人很好。”

“是吗？”他话锋一转，“最近过得还好吗？”

说到这个，我突然没了笑容：“还可以，平平淡淡。”

他展开扇子轻摇，自语道：“如果能在给你和二弟指婚前就遇见你，那该多好，可事情偏偏就是那样发展，不如人意。”

“啊，什么？”我愣愣地望着他。

“那把扇子是否还留着？”他突然问。

“扇子？”我一惊，才想起这回事。

“就是月老节那次的…”

我赶紧回答：“当然还在。”我总不可能扔掉吧，除非我不要脑袋了。

“那…”他欲言又止。

他在扇子上写那首诗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敢乱猜，可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不说这个啦，你看那边的风景…”我本来打算潇洒地一转身一指那边，可我一转身却脚一滑，向湖里跌去。

“啊！”

“小心！”司马澈眼疾手快地拉住我把我拽回来，我便跌进他的怀里。

“你还好吧？”他关切地问。

“我没事，就是有点吓到了。”我摇摇头。诶，他为什么还不放手啊？

“没事就好。”

“能不能松开我？”我又急忙找个理由，“我现在是男儿装，你这样，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是断袖呢。”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是女子装扮，我就可以抱你？”他居然会开这样的玩笑。

我急了：“不是那个意思！我若是女子装扮，就更不可以了，我已是有夫之妇，别人更会讲闲话的。”

“是啊，你嫁给了我二弟…”他语气有些失落，放开了我，“你说实话，你和二弟相爱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喜欢司马俊，可司马俊并不喜欢我。

“我感觉你们像是相爱，但又不像…那次月老节，你们看起来很好，可是像是装的。”他果然聪明。

我沉吟一会，缓缓道：“你应该知道沈清兰吧。”

“知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让他们在一起，却要我嫁给他。我和他根本就没有感情，再说他心里只有沈清兰，他容不下别人。”我愤愤地说，“我当时真是气死了，为什么要让我嫁给一个总是虐待我的人，要是我的性格软弱，早就被他打死了！”

“他虐待你？！”他惊讶道。

“那是以前的事，我刚进王府，就和他打了一架。有一次我弄脏了沈清兰的手帕，司马俊就用鞭子痛打我。”

司马澈突然抱住我，语气里透着心疼：“你受苦了。我真的不知道，二弟会那样对待你，我也很后悔下旨给你们赐婚。但不让二弟和沈清兰在一起，我是有苦衷的。”

我不怪你赐婚，若不是这样，我就不会遇见司马俊了，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在心里说。

“你和他结束吧，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他握住我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你说什么？！”我震惊地说。

“你不会不了解我的心意吧？那把扇子上，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了。”他深情款款地说，“我现在告诉你，从我见你第一面，我就对你有好感，后来，我发觉自己爱上了你。所以我很后悔让你嫁给二弟。既然二弟待你不好，你也不想和他在一起，就和我在一起吧。”

我心乱如麻，不知怎么拒绝他，我想了半天，最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委婉地说：“你是皇上，后宫佳丽多不胜数。我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所以我拒绝和你在一起。”

“你是在担心这个？没关系，那我专宠你一人，如何？”

“不行啊，后宫这么多人，应当雨露均沾。如果我做了妃子，你专宠我，我一定会被那些大臣骂成是迷惑君主的狐狸精。而且后宫勾心斗角，处处是陷阱。被妃子针对，被大臣抨击，这日子谁愿意过？况且你爱我一时，不会爱我一世，我只希望能和我爱也爱我的人平淡地过一生。他只能爱我一个，只能有我一个。”

“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皇室的人。”他有些不能理解我最后一句话。

“不，那不正常。一个女人怎么会忍受自己心爱的人有别的女人呢？就打个比方说，我和你在一起了，但我还和别的男人有关系，你能忍受吗？”

“当然不能！”

“就是啊，女人也一样。我希望我爱的人他只爱我，不会有其他的女人。”我再怎么希望也没有用，司马俊爱的只有沈清兰…

“我明白了。”他点头，“不过你要怎样才肯接受我？”

“对不起，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别过脸。

他一怔，皱起眉，失望又不甘地说：“他是谁？”

“他…”我难以启齿，“反正你的后宫美女如云，我算不上什么，而且我已经嫁人了，已不是…清白之身。”

虽然最后一句是骗人的，但不这样说，司马澈是不会死心的。就算没有遇到司马俊，我也不会和司马澈在一起，我不可能会到皇宫那个没有自由的地方去。

“我不会介意的。”

听到这句话，我惊讶地望向他。我很感动，但是我仍旧拒绝道：“对不起…”

“你不必道歉。”他微笑道，“我可以等你仔细考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