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团队赛快到了。
他开始进入备战时期,作为临海的单打主力,却怎么也调整不好状态。
队友开他玩笑,说“天才旋涡”最近不天才了,而他却不像平日大声反驳,只是淡淡一笑。
他也不愿到处扎女生堆了,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同学们都觉得他很反常。
一日,来到校园的花台,突然发现有一丛雏菊在静静的绽放。
他惊喜,来到花旁,伸出手轻轻触碰柔嫩的花瓣……恍惚间,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的开学前一天……
淡定的女孩,淡淡的笑容,淡雅的长裙,淡淡的忧伤,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和那淡美的名字——雏田。
他终于明白,自己并不是像自己所说,喜欢全世界的女孩……其实一切是如此简单,他只是想要那朵雏菊陪在他身边,就像现在一样……
然而人们终究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又过了一日,教练员找到他,说他有心事,去好好休息休息,散散心,调整心态迎接比赛。他自然答应了,左思右想,还是来到海边,大海的宽阔或许能使自己敞开心扉吧!
然后,他来到了金黄的沙滩上,海风温柔地拂过,吹乱他的头发,听着海浪拍打岸边的哗哗声,心情舒畅了些。
“要是能带她来看海就好了……”
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他的眼神夹杂着苦涩的笑意。他们从来没有开始过什么,只是平淡的处在一起,他开心的打球,她安静的绘画,如此而已。况且,她对自己总是淡淡的感觉,表情也是淡淡的微笑,没有任何情绪浮动,或许只是我一相情愿罢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他柔长的思绪,一个约摸6岁的小男孩拉了拉自己的裤角,甜甜的唤着:“哥哥!哥哥!”
他低下头,看着男孩可爱的面庞,灿烂地笑了:“小弟弟,什么事呀?”
却见男孩幼小的手捧着一个方状东西,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沙砾。他不太明白,接了下来,笑着问男孩:“这是?”
男孩亦灿烂地笑着:“哥哥你翻开看嘛!里面全是你耶!”
“全是我?”他有些不解,用袖子拂了拂表面,确是一个画本,模样有些熟悉,莫非……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而此时,他的笑容停在了脸上……
画面还是比较清晰,看来被埋了不久就被男孩挖了出来,而内容,却是深深的震撼,他也理解了“全是我”的涵义。
一页页,一篇篇,捕捉着自己在球场上的每一个动作,精致,传神。
更重要的是,右下角那熟悉的笔迹写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名字
“雏田”
然后,他看到了那一句诗,就像是回答刚才自己的想法一样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那一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他合上画本,将头埋在双手里,双肩激烈地发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终于无法掩饰,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
男孩惊愕的看着他“哥哥怎么了?”见他不为所动,男孩被他的行为吓着,跑了开去。
世界仿佛寂静了下来,为那刻骨铭心的错过。
七-最终话)
此后,经历了此事,他将画本放在自己网球包里,就像是他放下了其他心思,全身心投入到比赛的训练中。他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旋涡鸣人,又是没心没肺的笑着,重复着口头禅“我是天才”,调侃女孩子,状态也越来越好,教练频频点头。
只是,打球前回首一望的习惯不曾改掉,望着重栽的树木,他淡淡笑着,转回头专注对面的对手。
时光飞逝,转眼间比赛便到了。
在结束了前两轮的双打后,终于轮到他出场了。
站在球场上,又是那自信的POSS,同样的话语“我就是天才旋涡,你遇到我,便是注定要over了!”接着就是那阳光四射的笑容。
第一局比赛快要开始,大脑不自觉召唤让他回头一望。心中苦笑,不管怎样,终究改不了这习惯,却明知自己定会失望,失望……这!!那是!!
在这不经意的一瞟间,却发现最后一排的树边,靠着一个穿素白长裙的女孩!是她吗??又遇到她了吗?还有机会弥补这一切,好好呵护那朵雏菊了吗?心中澎湃不已,跌荡彼伏!
然而只是一瞬,她独有安静气质让他平静下来。没错,定是雏田,只有她才拥有这样的魔力!安心地回过头,望着对面的对手,他真心笑了
“我的雏菊开了,你,输定了。”
果然如他所料,6:0完胜对手,当裁判宣布:“本场,旋涡鸣人-临海”时,队友为他欢呼,笑容洋溢在他的面庞。
可回过神来时,她人,已经不见了。
她特地跑来看他的比赛,却未发现他那回头一望,更不知他的心思。望见他离开球场,还道是他又去找其他女孩子了。看他今天如此出色的发挥,却让她产生这样的念头:他的世界没有自己同样精彩吧。然后带着新的画本,准备离开。
然而未走几步,身后便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气喘吁吁的呼唤声“雏田!……雏……雏田!”蓦然回首,停住脚步,这回轮到她惊讶了:“旋涡同学?”,他竟然发现了自己!
他跑到她面前,急促的呼吸,断断续续的说着:“Lucky,我追上了……雏……雏田,你……你忘了东西在我这。”随即拿出那画本递给她。
她本有些不解,待她翻看内容后,震惊,激动,欣喜,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那本她倾注心血的画本,曾因为它的遗失而离开他的画本!竟然重新回归身边!因激动眼眶不禁溢满水珠……
他也喘回了气,阳光四射的声音响起:“能把它送给我吗?”
“啊?”她突然反应过来,竟然是他送回,那么里面的内容……刷的两朵红云便飘上面颊,她也低下了头。
“呵呵!”看见她害羞可爱的模样,他不禁笑出了声“山有木兮木有枝……”
听到这句诗,她用手抹掉眼角的泪花,轻轻抬起了头,似乎下定决心般的点点头,鼓起了勇气,用那轻柔的声音将它接了下去
“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愣了一瞬,接着心中似有暖流淌过,伸出手轻轻触碰到她白皙的面庞,就像那日轻轻触碰雏菊花瓣一样,望着她漆黑的瞳孔和那温柔似水却又坚定的目光,再次灿烂的笑了,嘴里将那句诗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温柔
“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又微微低下头,叹息一声,轻轻推掉他的手,语调也从欣喜褪为忧伤:“鸣人君悦世上所有的女孩……能再次相见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我还有事,先走了。比赛加油。”言毕,又将转身离开。
他着急了,他好不容易才弄明白自己的心意!眼看着她又要从他的身边溜走,不!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抓住了她纤细的手。
她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随后惊讶不已,回过头“鸣人君?”心也抨抨直跳,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
“我……”他有些语无伦次,红云也飘在面颊上“雏田……我……其实我,啊!我发现我以前错估自己了!”
她抬起头望向他的瞳孔,又恢复了安静,有些不解“错估?你难道不天才了么?”纤细的手就被他这么拉着,但已没那么多心思去想这个了。
“雏菊是我的幸运物,没有她我就像被幸运之神遗弃了一样……而且那朵雏菊,是特定的……只能是那一朵!雏田……只是你。”终于倾吐心语,像是将憋在心中的东西全释放了一样,他舒了口气“Lucky,终于又遇到你了!”又露出阳光四射的笑容。
这句话带给她的震撼,却是无以复加,抑制住的泪水又滑落下来。她并不是欣喜若狂,倒是愣住了,怔怔望着他,唇微微张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泪水模糊了她的容颜。
他被她的举动吓着了,似乎自己做错了什么,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笨笨地伸出另一只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泪花“怎么了?啊……不要哭嘛……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是不是想起离开前有人欺负你的事啊?放心啦……以后我保护你啊!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哎呀……眼泪怎么还在流啊!你相信我嘛……unlucky!”
她被他的话和可爱的举动逗乐了,心情渐渐平静,取出手帕尽力停止了泪水流淌,微微低头,然后又响起了她轻柔的声音“鸣人君……”
他本松了口气,听了她的话却颦眉,似乎有些不满:“雏田,把‘君’字去掉!”
“啊?”她吃惊抬头,一向内向孤独的她,确实没这样直接叫过几个人名字。
他调皮的笑着,一边强调“叫,我都直接叫你名字的!”
再度被他弄得害羞低下头,沉默好几秒,终于那轻柔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鸣……鸣人……”
“哈哈!”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多叫几声就习惯了!”
又沉默了下来,他们相视而笑,深深,凝望……时钟仿佛停止转动,静止在这一秒,画面定格。
这次,由他打破了这份沉默。“嗯……雏田……把眼睛闭上好么?”
“呃?嗯……”她轻轻合上双眼。
世界的沉寂,湮没在这唇尖淡淡的温度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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