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啊！终于放寒假了！”泽田纲吉伸着懒腰,唇边是欣喜和舒坦的笑。

“十代目，今天就好好的玩一玩吧！”

“哈哈哈，时间过得真快呢！”

“蠢纲！”

“啊啊啊Reborn！什么时候？”

“警惕性还是很差啊！看来要加强训练了！”

名叫泽田纲吉的少年流下宽海带泪，仿佛预见到自己不堪的假期生活。

“纲吉！”橙色头发的女孩走过来，脸上是天性温柔的微笑。

“京子！”少年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哼，都要上国一了还是那么差劲呢！”

世川京子看着窗外，笑容有些怀念：“不知不觉都要离开这所学校了，真是舍不得呢！”

“是、是啊。”泽田纲吉挠挠头，“不过大家都是直升上国一的吧？”

“是呢！”“十代目您到哪我都会追随的！”

并高吗？开朗的笑容渐变成淡淡的微笑，茶色的眼眸望向窗外。她，也该毕业了吧？

“瓦咧！我今天有事，先走啦！”山本武拎起包几秒钟不见了人影。

“哼，那个棒球笨蛋！”

“山本……有什么事吗？”泽田纲吉疑惑地望着门。

“哼。”站在窗台上的小婴儿拉了拉帽檐。耳边，隐隐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对十年前的我好一些吧……毕竟……”【详情请见番外~】

你自己曾答应的离开，现在能做到吗？近藤初！

“……那么，希望同学们向前更好的发展。毕业典礼结束，解散！”

礼堂里人流涌动，弥漫着淡淡的喜悦、留恋、不舍的气息。

毕业了呢。

看着手里的黑色长筒，里面，是毕业证书。

路，她已经为自己铺好，所以，心里没有迷茫。

“近藤初！”

转过身，迎面走来一个漂亮的女生。是西园越美。

“你听着，我，一直都很讨厌你！”她一副压抑很久的样子。

“是吗？”她不为所动，反而微微笑了笑，“我无所谓。”

“还有，”西园越美转过身，语气还是那么生硬，“祝贺你毕业！”

望着她的背影，近藤初轻声道：“也祝贺你。”

除了毕业照，她没有参加任何集体留影。仿佛，不想留下在这里呆过的痕迹。

同学们都留下来互相拍照，留言，她悄然走出温暖的礼堂。

寒冷的空气夹杂了些细碎的絮状物，洁白而轻盈。伸出有些冻僵的手，去接那冬的精灵。

下雪了呢。

呼出一口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

一步一步走向校门，仿佛闲庭散步，不似三年来每天放学后的匆匆。

一步一步，离开这个学习了三年的地方。

一步一步，仿佛诀别，永不相见。

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校门口。

走近，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山本？”

注视着走来的女孩，脸上是往常的天然灿烂的笑容：“哟！下午好，小初！”

走到他面前，她需要仰着头才能直视他的脸。

从初一到初三，他长高不少。

“你怎么在这儿？”

山本武的回答很干脆：“来见你的哟，小初！”

雪花不紧不慢的飘落，悠悠的，如同午后一杯热茶缓缓升腾的热气。细微，但延绵缱绻。

地上有些许薄薄的积雪，踩在上面没多少实感。

两人安静而缓慢的并肩走着，听着自己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向前。

终于，山本武开口打破长久的安静：“祝贺你毕业。”

“谢谢。也祝贺你升入并高。”她点点头。

“小初……毕业后要去哪呢？”昨天，她去寿司店辞了职。

微微低下头：“美国。”

“诶？美国？”

“我被美国一所大学录取了。”虽说是“被”，却是主动报考的。

“哈哈，小初好厉害呢！”他抓抓头，“只是。美国，真的好远呢。”

“……是啊。”因为很远，所以才要去。

“小初为什么不在日本上大学呀？”

“因为……那是一直想上的……”对不起，我撒谎了。

“但是到美国后，会很难见到面吧？”山本武眨着眼说。

沉默。

山本武突然停下脚步，她跟着停下不解地望向他。

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一脸微笑，带着些许希冀：“能不去美国吗？”

这次没有脸红，她别过脸看向别处：“对不起。”

寂静了一会儿，少年笑得有些勉强：“为什么要道歉呢？”

还是沉默。

“那，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飞机。”

……

机场，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一个人默默坐在大厅座位上，脚边是不大的旅行箱。

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完全没睡好，但愿一会儿别晕机。

就要离开了呢，日本。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小初！”一个少年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满头大汗。

她呆愣住：“山本……武？”

她明明没有告诉他起飞的时间，更没有告诉他在哪个机场。

一双有力的大手按在了她的肩上，他的语速很快，脸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小初你听着，我不需要你的答复，但你一定要听我说完——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

……太好了，传达到了。

她张着嘴，滞怔地发不出一个音节。

好半天，在少年热切的注视下，脸终于一点一点变红，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山、山本？可是……”

“叮咚……乘坐×××航班飞往美国纽约的乘客请在○○入口检票！×××航班……”

心跳，跳得很快，她不自觉有些颤抖。

“到了后，一定要告诉我。在美国有困难，就回来。”山本武茶色的眼眸透着坚定和灼热。

她咬住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大手摸了摸她的头，露出了熟悉的微笑：“记住哦！我，山本武，喜欢近藤初！我会等你的答复的，一直等。”

点着头，却保持沉默。她怕一开口，就会说出留下来的话。

必须走，必须离开。为了，不成为他的弱点。

拎着包转过身，声音里有丝细微的颤抖：“再见，山本武。”

开口时，泪已决堤，还好背对着他，他没有看见。

看着女孩脚步微乱地消失在检票处，山本武微笑。

他会一直等的，等她的答复。

殊不知，这一等，就是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