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大楼外,木原优看到了昏迷的山本。坐在他身边的草地上,听着大楼中的爆炸声撞击声,默默脑补着。
云雀的话,应该打不了多久的,不然肯定是在逞强,就像那次,单挑五六十人。如果,那次她不出手,大概他也能够解决掉吧?
摊开手掌,看着满手的绷带,咬咬下唇。
果然,自己还是太弱了。
过了不多时,来了一群让人不舒服的黑衣人,浑身都萦绕着冰凉绝望的气息,带着些腐朽的气味。
他们带走了三个少年,两个是见过的,第三个好像就是主犯。一头深蓝色头发梳着奇怪的发型,双瞳异色,红色刻着“六”的字样的眸子蕴藏着厌恶世事的意味,宝石蓝的眸带着虚假的笑意,底下涌动着冷绝。
明明是外表柔美沉静的少年,看到她时那一串笑声却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妖魅的气息,荡漾到了极点。
她转过脸看向由远及近的救护车。果然,那个人也是脑子不正常的一种吗?【再一次真相了、】
楼中的人也陆陆续续出来了,云雀是昏迷着被医护人员抬回来的,木原优估计若不是他晕过去了,大概会自己走回并中吧?
泽田纲吉看到她时惊愕地喊了出来,打量她半天才松了口气,褐眸中喜悦和坚定的色彩如同阳光一般耀眼。
望着纲吉,她忽然觉得他似乎成长了许多,至少那种坚定,那种决心,是以前的废柴纲所没有的。
成长吗……抹了抹脸上的创口贴。
那我呢?
------------------------我是其实小优也有成长的啦的分割线---------------------------
“奶奶,我出去了了。”握了握皮肤松弛血管突起的枯手,女孩起身。
走出里间,眉头微蹙。
奶奶的身体状况开始下降,又有发病的征兆了。
越来越频繁了。
墨绿色的眸掠过复杂的光,焦虑,烦躁,苦恼,恐惧,悲哀。
有办法吗?能有什么办法吗?
深吸一口气,换上鞋出了门。
并盛医院。
黑曜战才过去两天,受伤的并中学生有的还没好全,走廊里到处都能看到学生的身影,气氛却不似以前的紧绷压抑,舒缓了许多。
经过一个病房,里面正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门“刷”地拉开,一两个病号服逃命似的飞快的窜出来,擦过木原优的衣料。
眉梢跳了一下,走到未合上的门前,入眼的满室狼藉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倒地的三四具“尸体”中,一道纤瘦的身影颀然而立,黑色睡衣衬着略显苍白的皮肤,一头黑色短发随意乱翘着,白瓷般的脸微侧,一双凤眸含着冷笑斜睨向门口出现的人。
后退一步看了看门旁的牌子,又望向慢条斯理地在“尸体”衣服上擦拭拐子上血迹的某肉食动物,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云雀学长,貌似这间不是你的病房吧?”
“我想到哪就到哪。”云雀少年拎着拐走向门口的少女,“你比昨天迟了十分钟。”
所以你就咬杀了一房间的病人来打发时间么?
木原优同情地看了眼满室的半死不活的病人,侧移两步让开门前的的道路,又瞧了眼云雀的头发。刚睡醒的样子。大概是被吵醒了所以要找人打架吧?
回到云雀的病房,偌大的房间只有一张病床,光线明亮,干净的茶几上放着些果盘。
起床运动后的云雀神清气爽地又坐回床上,捧着一本挺厚的书看了起来。木原优瞥了几眼,封面上是罗马字母,大概有“幻术”之类的字眼。
低头削着苹果,室内除了翻书页声很是安静,没有人说话,气氛却很和谐。
住院吗……如果奶奶住院接受治疗的话,能好起来吗?可是住院那么贵,几天下来抵得上一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
心下一阵烦躁,双眼越过苹果盯着地面发呆。
一道微怒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在干什么?!”
循声抬头望去,只见云雀灰蓝色凤眸掠过冷厉的光芒,视线直直落在她手上。
茫然地眨眨眼,顺着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才发现捏着苹果的食指正在流血,血珠滑落手指滴在苹果上,缓缓洇开一朵鲜艳的花。
破了?什么时候?转了转水果刀,刀刃上有着一线细细的血迹。
“你迟钝到连痛觉都没有了吗?”声音含着凉意,有些压抑。
“……抱歉,我去洗一下。”放下刀和苹果,匆匆走进病房的卫生间内。
水流冲散了血迹,露出狭长的伤口。
尖锐的疼痛迟缓地传来,木原优面无表情地看着血冒出又立刻被冲淡。
真失败,连削个苹果都能弄伤自己。刚刚云雀好像生气了,为什么会生气?因为看出她走神了么?也对,在看望他时还走神想别的事,他肯定会生气的吧?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错、】
哗哗流淌的水流戛然而止,掏出纸帕擦净手上的水珠,在伤口上随意缠了两圈握在手心。
刚走出门,迎面就一句:“在想什么?”
果然是因为这个而生气吧?
望着那张一脸不爽的面容,张张口:“我在想……”忽然话音顿住。
云雀,对了,云雀在并盛医院好像很有地位的样子,能不能让他帮忙呢?让治疗费缓一缓,先治好奶奶的病。
又眨了眨眼。果然还是不行。她又凭什么去求云雀?她也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再说,云雀又凭什么要帮她?以他的性格,不在她开口之前就咬杀她就不错了。
墨绿色瞳眸掠过一丝黯淡苦涩,淡淡笑了笑:“没想什么,我要去便利店了。”
无视云雀一脸不满和黑色气场,拎起外套,目光掠过茶几时顿了顿,拈起那颗苹果:“这个不能吃了,很抱歉,我带走扔掉吧。”
飞快地门,边走边低头看着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一处果肉上,鲜红的花朵仍未暗淡,向着一侧流出到红色支干,形成一副奇诡的图案。
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想多了吧?深呼吸一口气,随手将苹果扔进路边的垃圾箱。
是夜,冬天的夜幕沉沉的低垂,星辰暗淡。街上昏黄的灯光孤独地伫立,不时有小虫的细小的影子环绕飞扑。
趴在收银台上倦倦地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杂志。
一阵刺骨的夜风忽地刮了进来,杂志纸页被吹得“哗啦啦”翻动。
木原优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条件反射地站直身:“欢迎光临。”
来人默不作声地往货架处走,木原优打量他一眼。个字很高,应该是个男人,头戴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双手抄在黑色风衣口袋中,口袋看上去鼓鼓的。
刚才一瞥他正面,好像还看到了墨镜。
大晚上的戴墨镜?看得见路吗?
木原优给这个人下了个定义——奇怪的人类。【于是你不是人类吗?】
那人在超市后面转了半天,木原优在柜台后也看不见后面。十分钟后,那人的身影又出现在视野当中,手上拿了一卷胶布。
逛了十多分钟才拿一样东西?嘛,店里有监控器,不管这男人干了什么,值班室里的田中经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应该没什么事的吧?
压下心中的疑虑和不安,接过胶布刷了条形码,弹出电脑控制的钱柜。
转过头本想说:“先生请付钱。”入眼的明晃晃地匕首让她把话生生咽了下去。
男人挥了挥二十公分长的匕首,指了指钱柜,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自己用胶布贴住嘴,把钱全部拿出来。”
话未完,连接着经理值班室的休息室门忽然被敲地“砰砰”响,田中经理急切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木原!小心那个男人!该死这门怎么被堵上了!对了,报警……”
男子握刀的手因忽然的敲门声惊了一下,刀尖朝下移了移,他的头也循声望了一下休息室门口。
就那一个空子,木原优已经跳起。男人转过头来时看到对面的女孩已经跃起蹲上柜台,心下大惊,条件反射地举起匕首。
木原优扑向男人,冲力将他直接扑倒在地,半空中匕首在她颈侧带出一溜血光。
墨绿色眼眸紧紧盯着男人,左手抓住颈边的手腕一扭,男人吃痛地手一松,匕首掉在了一边的地上。
膝盖顶着男人的腹部制止他起身,右拳狠狠砸在他的下巴上。
墨镜甩飞出去,帽子跌落,男人怎么也想不到为何一个收银员能那么彪悍,下巴红肿翻着白眼很干脆地被打晕了。
微微喘着气,木原优坐在男人旁边,摸了下刺痛的脖子,手上一抹血色,黏黏的,感觉还有液体自颈上滑落。
用手掌按住,感到伤口还挺长的,不过好像只破了表皮。
看着地上的匕首,心下一阵后怕。扑上去时是不经思考的,要不是及时偏了下头,估计脖子就要被扎个对穿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急促而尖锐,透过玻璃店门,闪烁的红色光团在夜色中模糊着,一亮一暗,单调而又刺眼。
今晚的夜色,有些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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