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已经大半个月了,今日一早天空就阴阴的,似是要下雨。这几天,确实下了几场雨,不过都不大,又有赵四这样的高手掌船,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躲在船舱里,闻着鱼腥味,有些不舒服,就到甲板上坐坐。和赵四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赵四脸上十分担心:“今日这天,怕是要有大雨。希望能赶在大雨来之前到那里。”
我望着海上,有鱼时不时跃出水面,雨即将到来:“很快就能到?”
“嗯,姑娘你们要去的地方我也去过,只是没往深处走。再不用半日,不必入夜,估计就能到了。”
我望着赵四指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瞧见。
果如赵四所说,快到傍晚时,终于瞧见了远处的岛。
赵四却瞧瞧天空,不安道:“坏了,只怕赶上暴雨了。”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撕破了天空。伴随着震耳的雷鸣,天迅速的变暗。越来越多的闪电劈开黑暗。船舱内亮起了光。赵四跟我说:“姑娘回船舱躲躲。”
船摇晃的越来越猛烈。桌上的水洒了一地。
慕容西不在乎的闭上眼睛养神。水玄月却皱起了眉。
在鱼腥味和船猛烈的摇晃下,我终于忍不住冲出船舱,趴到桅杆上呕吐起来。大雨砸在我身上,很快弄湿了衣服。
慕容西拍着我的后背问我:“还好吗?”
我摆摆手,扭头却看见不远处跟出来的水玄月。
赵四忽然大喊:“不好,抓紧桅杆!”
我忽然看见一个大浪拍了过来,小船在大海中就像一片树叶一样弱不禁风。我抓紧桅杆,吓白了脸。慕容西环过我身后,也抓住了桅杆。我此时却想起站在身后的水玄月。想扭头去看,浪已经到了。
我屏住呼吸,感觉水如尖刀般刻在脸上,忽然手中一松,是桅杆被拍断了!我被浪打了起来,慕容西撒开手,死死环住我的腰。我们被抛到空中,我一眼看见了同样被水带起来的水玄月,他手中死死握着剑。却闭紧了眼睛。
他不会水!我心下一惊。却又无能为力。
闪电无数遍的劈开天空,我也已经回身抱住了慕容西。大家都苦不堪言。
“季儿放心,”慕容西道“我定帮你拿到宝物。”
我哭了,想说话却又被海浪打到水下,咽了一大口咸涩的海水。
好在暴风雨来的迅猛,去的也快。
慕容西已经昏迷了,双手却没放开我。我死死拉住他,双腿使劲蹬水。然后在四周看见了刀疤脸和媚刃拉着水玄月,我放下了心。赵四游过来喊道:“姑娘,往前不远就是你们要去的孤岛了,我们游过去。”我点点头,拖着慕容西往岸边游去。媚刃他们跟在后面。
我将慕容西放到沙滩上。拼命的按压他胸口,他咳了几口水,苏醒了过来。看见是我,又笑了出来:“季儿……”
我泪流满面,给了他一拳:“你傻啊!不会游泳逞什么能!到头来还不是我救你啊!”
他不在乎的伸手抹我的眼泪:“这可不像你,哭什么哭,丑死了。”
我刚要回话就听见媚剑的声音。
“姑娘,姑娘,来看看少门主,他怎么都醒不过来!”媚剑跑过来,要拉我过去。
我本就担心,此时听到他醒不过来,连忙跑到他身边。
他脸色惨白,我按压他的胸口,他却没有动静。媚剑说:“刚才依照姑娘摁那偷的样子也摁了少门主,可少门主吐了水出来却依旧不醒……”
我吓得要命,此时也许只有人工呼吸了!我凑过脸去,要给他人工呼吸,刀疤脸却道:“姑娘,使不得啊!”
我不理会他,亲到了他的嘴唇,他嘴唇十分冰凉。
我用舌头撬开他紧闭的嘴,不停往里吹气。终于他吐了出来,吐了我一脸。我扶他起身,用力捶打他的后背,他又咳了很多水出来。
媚刃媚剑大喜,连忙凑过来,见水玄月醒了,就给我磕头:“多谢姑娘!要不是姑娘,少门主就……”
“胡说什么!”我扭过头看他,制止了他们继续磕头“快去看看这里附近的情况,再找个安全的地方拾些柴火。”
二人看我搂着水玄月,就离开了。
“季儿……我没事。”水玄月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就闭上。我知道他应该是很累了,就把他头放到我腿上说:“你睡会。等媚刃媚剑回来,我再叫你。”他没有反对。
慕容西过来也躺倒我的腿上,我推他:“你干嘛!”
“我也想睡会!我也刚溺水!”
我瞪着他面朝上的脸道:“你不是没事嘛!”
“我有事!为了救你我可费了不少力气!你要不让我躺,那家伙也不能躺!”他开始耍赖皮。
我见他这样,也没有办法,就由着他躺着。
赵四看了这情景,憋着笑却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媚刃从远处回来,媚剑也从另一个方向回到了这里。
“姑娘,往里不深有一处平地,有留下来的火堆,我们可以去那里。”
我想,那应该是水玄月要找的穆易黎等人留下的,就点点头。媚刃媚剑扶着水玄月,我扶着慕容西去了那里。
这里因为无人来,四处的树都长得十分高,灌木丛生,不时能看到小动物。应该也有野兽在此处繁衍。那处平地果然堆了一堆火。还有一些动物的骨头。
我扶慕容西坐下,然后让媚刃媚剑为他们两人脱下湿了的衣服。赵四将火用打火石点着,又在旁边搭了个架子烘衣服。因为我是女人,此时有赵四在,我反而不好意思脱了衣服去烘干,只好找了个靠近火堆的地方坐下。
媚刃媚剑要去打些野物作为晚饭。我喊住了他们:“你们也脱了衣服烘干了再去吧,今日午饭吃的晚,都还不饿,晚些去也没关系。”
他俩犹豫了一下,也都动手解衣服。
等他们都坐下了,我说道:“既然已经知道这里有人来了,大家行事还是要多加小心,如今我们在明处,那些人在暗处,必有人守夜才好。今后在这里过夜,大家轮流守夜,每人一个时辰。可有意见?”我看向他们,见他们都不说话又继续道:“往后会有更多的人来,我们大家不可以分开,有事要互相照应,可好?”这话我是对着慕容西和水玄月说的。他二人也没有说话。我微微一笑,也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媚刃媚剑起身,拿干了的衣服穿上打猎去了。
我取了慕容西和水玄月的衣服走过去给他二人披上,然后坐回原处。可恶,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
慕容西走过来:“穿我的衣服,你去把衣服换了,等干了再还我。”
我抬头看他,他那狐狸眼还是冲我笑着。我感激的笑了一笑,找了一处暗的地方,但是离他们不远,如果有什么事大叫会听到的。
我将从水玄月家穿出来的那件金底黑色纹案的衣服脱下来,穿上慕容西的大红色外衣。合欢花的香味就算经海水泡了,还是没有除去。
我走回去,讲衣服晾在架子上。慕容西看着我,忽然失笑道:“没想到季儿穿上这一身,还真像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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