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消息余波

第三百四十三章消息余波

“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武陵剑宗山门外，一位衣着朴素的镇阳武馆弟子刚刚结束了一番长篇大论，走在他身旁的一个背剑少年和一位白面小生在听了他的话后，都是眉头紧皱。其实，在这一行人当中还有着第四位，那是一名腰挎弯刀，高高瘦瘦的少年，只不过，看他如今满脸迷糊的模样，显然是没有听明白刚才那镇阳武馆的弟子都讲了什么。

“呃……”刚刚听完了那镇阳武馆弟子的叙述，在场的其余三人俱都异口同声地开了口。

那背剑少年和白面小生听到声音，先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即，他们又转头看向了那挎刀少年，再度异口同声地说道：“你也要问？”

那挎刀少年闻言，懵懂地点了点头，有些不解地说道：“我……不能问吗？”

“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忽然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而已。”那背剑少年挑了挑眉毛说道。

“我姐不是让我多了解江湖事嘛，所以，有不懂的就问喽！”那挎刀少年摸了摸他腰间的刀，坦然地说道。

那背剑少年听罢，转头看了一眼白面小生，方才点了点头道：“行，那你先问吧！”

那挎刀少年一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嘿，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那背剑少年听了这话，不由撇了撇嘴道：“也没见你跟我客气过！”

旁边的白面小生闻言，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

“呃，嘿嘿！”那挎刀少年傻笑了两声，方才看向那镇阳武馆弟子道，“那个，应群啊，我听罗老板说，那个花苗陆家的坤元蜮蚓不是一遁三万丈呢吗？若‘三’是虚指，那也得好几万丈啊，呃，我是说两万丈，至少两万丈。它们钻得那么深，怎么会被百丈深的深沟给拦下来？”

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余三人俱都有些沉默，那背剑少年眯起眼睛，瞟了那挎刀少年一眼，颇有些无奈地说道：“行了，这你就别问我大侄子了，我就能给你解答了！”

那挎刀少年闻言，立刻将脸转向那背剑少年道：“阿云，你说！”

萧奕云见状，眼睛向上翻了翻，问道：“苗疆还流传着一句话，叫作‘幻蝶一出天下换，太平岁月少平安’，你可有见过这全天下忽然换了模样？”

“嗯……”那挎刀少年蹙眉想了一会儿，略带试探地问道，“天下易主的时候？”

此话一出，在他身旁的白面小生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萧奕云则是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倒在地上。

稍稍整理了一番衣袖，萧奕云看向了那白面小生道：“阿渊，我算是发现了，启发式教学对阿陵这货基本没用。”

“也不尽然。”蔡寒渊也不给萧奕云面子，开口便把他的那句话给驳了回去。

杨子陵见他们两个也不解释，而是相互地斗起嘴来，连忙说道：“喂，你们两个怎么自己谈起来了？问话的是我好不好？”

萧奕云听得此话，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也不卖关子了，而是直说道：“有一种修辞手法叫‘夸张’，你听过没有？呃……”话至于此，萧奕云又再次情不自禁地用起了启发式教学，于是他连忙“呸”了数声，改口道，“那个什么，呃，这个‘三万丈’就是夸张的手法，其实，坤元蜮蚓往地里一钻，也就是数丈到数十丈而已。”

“哦……”杨子陵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那不就是吹牛吗？”

此言一出，萧奕云和蔡寒渊再度无语，就连一旁的萧应群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于是便将脑袋别向了他处。

良久，萧奕云似乎不想再沉默下去了，于是转头看向杨子陵道：“问完了？”

杨子陵点了点头。

“问完了就好，我可以问了吧？”萧奕云继续问道。

杨子陵闻言，刚想点头，却忽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呃，我又想起一个来！”

“忍着！”萧奕云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复又转头看向萧应群道，“所以说，经此一役后，那位花苗十六寨的毒蛊夫人就不复存在了？”

萧应群略微有些惋惜地点了点头：“嗯，不复存在了，尸骨无存。”

“总比做了傀儡的好。”一旁的蔡寒渊听到这里，看了一眼萧奕云，亦是有些感慨地说道。

“嗯，倒也是！”萧奕云点了点头道。

“诶，这个毒蛊夫人是谁啊？”就在众人都沉默了下来的时候，跟在他们身边的杨子陵忽然开口问道。

萧奕云闻言，下意识地答道：“毒蛊夫人就是罗纤纤。”

“哦！”杨子陵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那她可是用自己的命换了一帮小辈儿的命，还真是个好人啊！”

萧奕云撇了撇嘴，瞄了杨子陵一眼道：“那个时候，也只有她出面最为保险，应群刚才不是讲得很清楚吗？”

“呃……”杨子陵笑着挠了挠脑袋道，“嘿嘿，我忘了。”

“毒蛊夫人可是花苗十六寨的最强战力，她的死可是我们南方武林的重大损失啊！”蔡寒渊罕见地说了这么长的话，可见，他对罗纤纤的死也是深感痛心。

“损失肯定是损失，但我倒是觉得，这算是一种交换，毕竟，撤出来的这帮小辈儿当中，有着不少的英才。”萧奕云闻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淡淡地笑了起来。

“你是说那个和毒蛊夫人一起定下计策的杨家人？”蔡寒渊问道。

“他叫杨祺松。”萧奕云语气略带佩服地说道，“但不只他一人。”说到这里，他看向了萧应群道，“对了，应群，你可知道那些撤下来的苗家人的姓名？”

“嗯，不全知道，但知道一些。”萧应群回答道，“比如，那杨祺松的胞妹，杨玉蓉。”

“哦，就是那个从头怒到尾的杨家姑娘是吧？”萧奕云微微一笑道。

“是的。”萧应群闻言，亦是微微一笑，“还有那个提出了那处洞穴的潘彩莲。”

“嗯。”萧奕云点了点头，复又问道，“对了，那两个他们一定要救出来的伤员叫什么？”

“好像……一个叫‘吴玉如’，另一个叫‘韩梦虹’。”萧应群一边回忆着，一边回答道。

“嗯，真想快点儿和他们见上一面啊！”萧奕云一边期待着，一边又有些感慨地说道，“这花苗十六寨虽然在中原名声不显，但却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啊！看来，不论是哪方势力，有名气与否，都不容我们小视啊！”

“是啊！”蔡寒渊赞同地点了点头，目光则是向西方望了一眼，似乎是想要穿过崇山峻岭，与那些花苗十六寨的英才们见上一面。

走在一旁的杨子陵，见萧奕云和蔡寒渊都有感慨，于是也不甘示弱地插言道：“那个和罗纤纤一同赴死的也不错啊！只可惜，她死了。”

这一回，萧奕云倒是没有反驳或嘲笑杨子陵，而是颇为赞同地点头道：“是啊，是个英才，也是位女英雄！”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萧应群道，“你可知其姓名？”

萧应群微微皱了皱眉道：“消息里有说，不过，我见她已死，本身又没什么名气，于是就没特意把她的名字记住。”

走在一旁的蔡寒渊听到这话，不由有些感慨，抑或无奈地说道：“江湖上各门派间流传的那句话果然没错，呵！”

“你想说‘死了的英才，就不再是英才了’那句吗？”萧奕云脑子倒也转得快，单凭蔡寒渊的语气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蔡寒渊艰难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在为那位死了的苗族姑娘鸣不平。

“人情之冷暖，世态之炎凉，又岂是我们能够掌控的？”萧奕云见蔡寒渊如此表现，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那句话说得倒也没错，已死之人确实不再是英才了，不过，却也妨碍不了她成为英雄。”

蔡寒渊听到这里，微微抬眼看向了萧奕云，略一思忖后，便似明悟了什么一般点了点头。

萧奕云笑了笑道：“毕竟，她救下的人里，有着不少的英才，只要他们不是狼心狗肺之人，自会对她虔诚祭奠，亦不会让她之名埋没于历史的尘埃当中。”说到此处，萧奕云顿了顿，略一思量，复又说道，“其实，他们已经在如此做了不是吗？”

蔡寒渊听罢，面上微微一怔，不过，还未过去两息，他便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

“诶，阿云，你怎么知道他们已经在如此做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空隙，杨子陵连忙插话道。

萧奕云抬眼看了他一下，嘴角一翘道：“若非如此，应群又如何会记得那消息里有那女子之姓名？”

“哦，原来如此！”杨子陵在听了萧奕云的话后，亦是明白了过来。

“对了，应群，之后还是要查一下那女子的姓名，虽说她只是救了他们花苗十六寨的英才，但这也算是为抗魔大业做了贡献，若是这世间无人记得她，我愿为世人记住她。”话至于此，他又看向蔡寒渊道，“人情、世态我管不了，但我总能管得了我自己之冷暖炎凉吧？”

“正当如此！”蔡寒渊先是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可随即他又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呃……你这笑容，啥意思？”萧奕云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蔡寒渊闻言，笑着赞道：“呵呵，好一派贤君圣主的仁者之风啊！难怪天叔要将位子传给你！”

“什么贤君圣主？”萧奕云一撇嘴巴，缩了缩脖子道，“嘿，我这叫‘穷则独善其身’！”

“哦？这么说来，你有‘达则兼济天下’之志喽？”蔡寒渊调笑道。

“呵呵……”萧奕云干干一笑，极为不要脸地说道，“不好意思，没有！”

蔡寒渊听了此话，也不再继续反驳，而是面带笑容地盯着萧奕云看了起来。

萧奕云见状，一翻白眼道：“行了，别傻笑了，你刚才不也要问来着吗？你想问啥啊？”

蔡寒渊闻言，笑容一收，转头看向萧应群道：“应群兄……”

然而，蔡寒渊的话还没有说完，萧奕云便将两手抬了起来，阻止他道：“诶，打住！”

“怎么了？”蔡寒渊有些不解地看向了萧奕云。

萧奕云咧嘴一笑，正待说话，却被一旁的杨子陵抢了先：“应群是阿云的侄子，阿渊，你管他叫‘应群兄’，莫不是想矮我们一辈儿？”说到这里，杨子陵用手抠了抠下巴，佯作皱眉沉思状道，“倒也不是不行啦！要不……你先叫我声‘叔’来听听？”

蔡寒渊听罢，一只手掌扑到杨子陵的脸上，轻轻地向外一推道：“别闹，谈正事呢！”

杨子陵被推开，倒也不恼，而是笑嘻嘻地看向了萧奕云，萧奕云见状，不由冲他暗暗地竖起了拇指。

“应群兄……呃，应群。”蔡寒渊虽然嘴上跟杨子陵说，让他别闹，可实际上，还是将他的话给听了进去，“你说王大侠出现了之后，就救下了那些花苗十六寨的人，这么说来，他是与那牛头尸将打了一场？”

“诶，等等，牛头尸将是谁？不是大武屠吗？”杨子陵听到这里，立刻插言道，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脑子似是转得快了一些，居然自己想明白了个中的关系，“哦，莫非……那大武屠就是牛头尸将？”

萧应群闻言，自是点了点头，可是，就在他正要开始回答蔡寒渊问题的时候，杨子陵却又开口了：“诶？为什么叫牛头尸将啊？怎么不叫马面尸将呢？”

萧奕云听到这里，吹了吹自己的头发，无奈地解释道：“这是石正一手下僵尸的等级划分，为什么叫‘牛头’而不叫‘马面’，我倒是略有所猜，但是不敢确定。”

此话一出，不仅是杨子陵有些好奇地看向了萧奕云，就连萧应群和蔡寒渊都向他投去了探寻的目光。

萧奕云见状，单手在身前一甩，正待自得地讲述自己的心得，却忽地面色一变，极为遗憾地说道：“唉！就是缺了把扇子！”

蔡寒渊闻言，立刻翻起眼睛不再看他。

萧应群则是颇有些意外地把表情僵在了那里。

只有杨子陵，似乎对如此骚包的剧情早有预料，也不管他如何，而是直言道：“哎呀，快讲！”

萧奕云满意地点点头道：“不知你们可曾见过那大武屠？”

蔡寒渊一听此话，微微抬起眼皮瞄了萧奕云一眼，有些无奈地一笑道：“若是亲眼见过，你可能现在就不能亲眼见到我了。”

“诶，哪有那么严重！”萧奕云听了，则是连连摆手道，“花苗十六寨的那些英才们不都见过了吗？”

“阿云，听你这意思，你亲眼见过？”杨子陵听到此处，不禁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了萧奕云。

萧奕云闻言，两手一摊，很是无辜地道：“当然没有，不过，我见过他的画像，而且，我在那画像上发现……”

话至于此，萧奕云故意拖长了声音，杨子陵见状，连忙应和道：“你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啊，那大武屠的脑袋上长了两根角，而且呢，那角看起来，很像牛角。”萧奕云略微有些得意地说道。

蔡寒渊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蹙，思虑了片刻后，他方才看向萧奕云，开口说道：“阿云，你的意思是说……”

萧奕云通过他的目光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道：“不错，那就是我之所猜！”

“嘶……”蔡寒渊先是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又淡淡一笑道，“呵，有趣！”

“呃……你俩打什么哑谜呢？”杨子陵不解地问道。

萧奕云闻言，冲他笑了笑道：“哦，我是说啊，那大武屠脑袋上长的两根角会不会是他被称为‘牛头尸将’的缘由。”

“不是，你不是说那‘牛头尸将’是僵尸的一种等级吗？”杨子陵皱眉问道，“可你这解释怎么像是在说‘牛头尸将’是专门用来称呼大武屠的啊！”

“所以我才说，我猜了一些东西嘛！”萧奕云看向杨子陵，正待详细解释一番。不料，站在一旁的蔡寒渊却有些等不及了：“阿云的意思就是说，他通过大武屠的样貌推测出，所有的牛头尸将可能都长着两个角，反过来，也可以理解为，由于这一等级的僵尸都会在头上张出两个角来，所以，被称为‘牛头尸将’。”

“诶？阿渊，不厚道啊！”萧奕云见蔡寒渊把自己想说的，一股脑全说了，不由开口抗议了起来。

蔡寒渊见状，瘪了瘪嘴道：“啧，我这儿还有事情要问呢，你就不能快点儿说？”

“好吧，好吧！”萧奕云微一耸肩，看向杨子陵道，“就是阿渊说的那个意思。”

杨子陵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可是点着点着他又将眉头蹙了起来：“这个……僵尸的等级都有什么啊？”

萧奕云闻听此言，立刻将眼睛看向了蔡寒渊，问道：“你说，我说？”

蔡寒渊将头微微一别，挥了挥手，示意萧奕云继续。

萧奕云见状，咧嘴一笑，开口说道：“说起这僵尸的等级啊……”

“欸我说，你故意的吧？”看萧奕云这架势，显然是不想快些把话说完，蔡寒渊不由反问道。

萧奕云听罢，连忙浑身一激灵，有些尴尬地笑道：“嘿嘿，习惯了，一下子没忍住。”说完，他又转头看向杨子陵道，“石正一手下的僵尸共分十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