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剑之三境

“大师哥，你怎么还是在练习刺击啊。你都练了几百遍了，都快过半个时辰了，快来吃饭吧，饭菜都凉了。”陆猴儿用衣袖子擦拭着脑袋上不断流下的汗水，抱怨道。

此时，已经进入了夏季，尽管华山此地人杰地灵，山清水秀，但也挡不住这炎炎烈日的威力，热得像个蒸笼一般，叫人忍受不住。更不用说，这思过崖乃是华山的一处绝顶，山势甚高，否则也不会放心让人在此静思己过了。但也由于这里乃是一处绝顶，且周围没有多少的树木林荫，因此阳光直射，热煞旁人，端的难以忍受。

而此刻顺着陆猴儿的目光看去，却发现有一个人在崖顶，赤裸着上身，双手握着剑，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剑尖，一剑一剑向对面刺去。细细看时，便可发现这人的剑在以一种固定的频率和速度重复着。每一次的挥剑都同上一次留下的残影相重合。若是有高手在此，便会惊骇欲绝，因为即使是绝顶高手也不可能几百次以相同的速度和精度重复做过的动作。这举动显然代表着这个少年的身体已经超越了常人所能够达到的极限，而这个少年的剑法其基础之稳固已经达到了世所罕见的地步！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只是陆猴儿实力太低，眼界也不宽，因此无法感觉到其中的恐怖。反倒是因其年少的天性，对这种不华丽的剑法很是感冒。不明白自己的“令狐大师哥”怎么回来后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练那好看的“冲灵剑法”，反而练着这种连刚入门的师弟都可以掌握的东西。

这可不像平时的大师哥的样子。

只是陆猴儿心地单纯，因此倒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师哥下山了一趟，经历了太多，起了些变化罢了。而同样对“令狐冲”有所了解的岳灵珊，则是彻底迷上了新来的小白脸——林平之。

这也难怪，在他修炼的这段日子里，林平之天天变着花样的想办法讨好她，哄得她心花怒放。他人又长得俊俏，且当年做少爷的时候，也懂得不少骗少女的方法。她岳灵珊只不过是十五六岁，像普通少女一样，满怀憧憬的时候，被一番的甜言蜜语给顿时哄得找不着北了。

不过，此时的“令狐冲”倒也不是原来的令狐冲，因此没像原来的令狐冲那样，爱的死去活来，为她伤心不已。相反，他的心中反而是一片轻松。他可不喜欢这个原著中的花痴女——岳灵珊。

此时，陆猴儿见他的“大师哥”还是不肯停下，不敢阻拦，只是心中也十分的无奈，只得抬起一只手，用袖子勉强遮住了脸，继续在一旁呆着。

不知过了多久，侯智斌终于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剑放下。此时的侯智斌整整在这烈日下练了三个时辰，整整挥出了十万剑，饶是以他非人类的身体素质也有些许的吃不消。

侯智斌慢慢地走向了石凳，坐了下来。一旁的陆猴儿见“大师哥”停了下来，心中大喜，连忙上前接过了剑，随后将一篮子的饭菜拿了出来。边拿还边抱怨道“大师哥，你看看饭菜都凉了，身体要紧，下次可不能练这么久了。”

侯智斌并未反驳，只是微微的一笑，不做言语。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侯智斌却是了解到这个陆猴儿是真正的把他的大师兄当成了最亲近的人。他从陆猴儿的身上感受到了阵阵的温暖，这是他自从来到这里以后未曾感受到过的，因此他十分的珍惜。同时，心下也暗暗的发誓，绝对不会让陆猴儿像原著中的一样，被嵩山派的间谍所杀。若是那劳德诺不识好歹，说不得侯智斌会将其抹去。

“对了，大师哥。这些日子，你为何要练这么基础的剑法啊，这连不入流的高手都会啊”陆猴儿问道。

侯智斌一怔，却是想道，这陆猴儿对他甚好，然而他武功却是太低了，怕是将来连自保都难，心中却是起了教导他的意思，也算是偿还了一番。

侯智斌此刻却是想增长他的见识，引起他的变强欲望，不再整日浑浑噩噩。因此，他问道“我说，猴子，你可知道剑的境界？”

陆猴儿眉头一皱，面带疑惑的说道“大师哥，这有什么好问的，不是分为三流、二流、一流、绝顶吗？”

侯智斌呵呵笑道，“这只是小境界罢了，绝顶之上更有无上的境界。这剑的境界可分为三。其一为人剑合一，人即是剑，剑即是人。其二是手中无剑，剑在心中，能以剑气伤人于千里之外。其三吗，便是天地万物皆为我剑，弹指破苍穹！剑，王者之兵，圣者之风，料敌先机于前，见可而进，知难而退，诛而不伐，是为上乘。何为剑？以三尺之寒锋，行侠义之大事，专诸于天下，虽千折而不挠，至高顶而不傲，凌寒颠而不倒！人御剑，万物莫挡，剑配人，百坚能摧！若要具体地说出，倒还是真的困难。但倒是有五个人可以代表这剑的最高境界的一二。”

“哦，大师哥，到底是什么人，说来听听。”陆猴儿听了，却是起了兴致。

“有一剑者名为剑神。此人名西门吹雪，其剑道已近神的境界，因为他已无情。西门吹雪的神韵，不在于他闪电般的拔剑，出剑；而在于收回长剑时，剑锋上滑落的那一串血花。所以，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是寂寞。那些总想追上他的人永远也达不到他的境界，因为当他们吹落剑上的血花时，只感到了胜利的喜悦与兴奋，但西门吹雪，他眼中闪过的却是难以名状的无奈与哀伤，他早已经脱离于这个俗世，只为剑而活。”

他说“我的剑不是用来看的，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雪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他真的将杀人当作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每次出剑前，他都会斋戒沐浴，焚香静心。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不过是在等而已。他不为己杀人、不为钱财杀人、不为仇恨杀人，只为得证剑道而杀人。诚于剑，真于剑。因此他达到了无上的剑境！”

“有一人名为独孤求败，号称剑魔，此人一生可用四剑来形容。第一柄利剑，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第二柄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弃之深谷。第三柄玄铁重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四十岁后，渐入佳境，不凝滞于物，草木竹石皆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至境。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隐居深谷，以雕为友，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此亦可谓剑之极境！这就是独孤求败，剑中之魔，以绝剑入魔道，可曰魔剑！”

“有一人谓无名，剑中圣者！使得一手莫名剑法：一剑成名、剑火无名、名动一时、名不经传、名不虚传、莫名其妙、隐姓埋名、悲痛莫名。于大情大爱中悟得无上剑道：无形道、无情道、无名道、无我道。万剑归宗，一剑既出，万剑臣服。可称为天剑！”

“又有一人称为剑佛，那是一个遥远的时代，是时天下征战，杀伐遍布于他们的土地，人们都处于战火的笼罩下，各国都有着扩展的野心，谁也不在意世间的生灵涂炭。他试图以他强大的武技和佛祖的慈悲来阻止一场场的战争。但各国被野心充斥的人们，对他并不在意，因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从不杀人。他手中的剑，是慈悲之剑。创出了‘不杀剑法’留存于世间。与其说那是一部剑法，还不如说那是一部高深的佛典。心怀慈悲，为不杀而杀，是为剑佛！”

“这第五个，你一定知道，因为他就是庄周。‘以燕谿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卫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此为‘天子之剑。”

陆猴儿听得怔怔不语，良久才说道“大师哥，这是真的吗？人，真的可以做到那样子吗？”

侯智斌一脸严肃，郑重的说“猴子，人的心有多大，未来就有多大。若是你连想都不敢想，又怎么会达到呢。而你不努力，又怎么可能达到呢？你看轻我所练的基础，但没有基础，又怎么可能达到那种境界？”

陆猴儿呆住了，良久以后，眼中冒出了坚定地光芒“大师哥，以后我和你一起练！”

侯智斌欣慰的笑了笑，不再言语，只是和陆猴儿一起拿起了剑。

是啊，他也和陆猴儿一样，在追求着属于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