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夜幕下的蔷薇花——香樟树下的毛发

吴大刚和司马副院长几个人抬着白教授的尸体远去了，慕容杉脑海里还回响着司马贝轶的话：“大张和小李是白教授的助手，两人整天和白教授在一起……”这么说大张和小李有作案嫌疑……慕容杉正在想着，跳跳一阵风似的跑过来“咿咿呀呀”吵叫起来。慕容杉打住思索的闸门问：“跳跳，是不是发现情况？”

跳跳能听懂慕容杉的话，“咿呀咿呀”回应几声后向后院跑去。慕容杉拉了冯小宁一把：“跳跳发现情况了，我们快过去看看！”

跳跳把慕容杉和冯小宁领到百合科学院研究中心的后院，围着竹林转了几圈打住步子，对着竹林前面的几棵香樟树吵叫起来。慕容杉见香樟树葱绿蓊郁，树后的草坪有明显的踩踏痕迹，兴奋不已地说：“这里是凶手射击的第一现场。”他围着香樟树转了几圈道：“凶手是把身体抑或脑袋抵在树上举枪射击的。选择这个位置，枪口正好和白教授的实验室成直线，白教授自然成了凶手的俎上之肉……”

慕容杉为在短时间发现第一现场而高兴，他把目光投向跳跳：“跳跳真机灵啊，都成福尔摩斯啦！”跳跳见主人表扬自己，兴奋地一跃，蹦上一棵红果树，“咔嚓咔嚓”吃起了果子……

跳跳不止一次地配合慕容杉侦破案件，当慕容杉忙于工作时，它会自觉地担任警戒任务，还能从错综复杂的地理环境中给慕容杉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刚才慕容杉和冯小宁在室内勘察现场，跳跳便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发现竹林里有踩踏痕迹，便跑过来向慕容杉报告。

慕容杉在香樟树下左窥右看，还是没有发现罪犯留下的任何痕迹，只有几根不起眼的毛发丢在地上。慕容杉用小镊子把毛发夹入一只塑料袋中，默默思忖：凶手逃离时用汽油把足迹消除了，在白教授实验室，用同样办法除掉了痕迹，这说明犯罪分子智商极高，他是谁？是樱花间谍？是大张和小李？还是司马贝轶……慕容杉翻江倒海地想着：大张和小李八点钟上班，五点到七点这段时间是有作案机会的；司马贝轶说他早晨七点钟在白教授实验室拿资料，七点钟拿什么资料？但他又报了案……看来，这是一桩错综复杂的案件……慕容杉站起来对冯小宁说：“我们遇上狡猾的对手啦！”他晃晃手中的塑料袋说：“现在惟一的证据只有这几根毛发，你和值勤武警留在这里保护现场，我马上赶回局里测试毛发……”

天南市安全局在七里坪，慕容杉一赶回去，便钻进技术室潜心研究那几根毛发。高倍显微镜把毛发放大成手指头那么粗，慕容杉很快发现，这是人的头发。慕容杉上大学时对人的毛发颇有研究，他知道：人类头发分为三种类型：短而脆，像羊毛似的，由横剖面看是椭圆或腰子形，色黑，属黑种民族的发质。直而粗糙，横剖面是圆形，色黑，天朝人、蒙古人、美国的印第安人属于此种头发。波浪而弯曲、平滑并带光泽，横剖面是椭圆形，此种发质变化最多，有黑、红、棕、亚麻仁等颜色，以棕色为主，属欧洲人的发质。他将这几根头发从中间切开，用显微镜细细观看，其中两根的横剖面是圆形，色黑，是天朝人的头发无疑，但其它几根的横剖面却是椭圆形……慕容杉惊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怎么会有黑人的头发……”

慕容杉对头发的秘密足足发了几分钟呆，最后做出这样的判断：有两个人曾经依托香樟树举枪射击，而将脑袋抵在香樟树上时磨落了头发，两人中，一个是天朝人，一个是黑人。

“外国的黑人！”慕容杉心里说着，把两根天朝人的头发搁在一边，眼睛直盯那几根黑人头发——偌大的天南市黑人可谓凤毛麟角，仅有的几个黑人慕容杉差不多都能对上号。突然，他想起康乃尔公司那个叫沃德儿的黑人来。沃德儿是康乃尔公司老板的私人保镖，一米九几的个头，时常抗一杆气枪去铁笼山打鸟，有几次被慕容杉碰上，慕容杉警告过他：“这是天朝的地方，你必须遵守天朝的法律。鸟是人类的朋友，你怎么能这样残害它们！”

沃德儿嘴里呜哩哇啦乱叫一通，似乎对慕容杉的指责很不服气。慕容杉要收缴他的枪支，沃德儿做出一个拳击的动作欲和慕容杉拼命。这时候，跟在慕容杉身后的跳跳扑过去把沃德儿的气枪抢在手中。沃德儿见一只猴子竟能抢夺他的枪，气得暴跳如雷，攆着跳跳追打。跳跳猛然一跳，跃上树去，把气枪挂在树顶上。沃得儿恼怒得青筋暴绽，从地上捡起石块抛打跳跳。跳跳“呵哈呵哈”啼叫着扑击沃得儿，慕容杉怕引起外事纠风，只好叫跳跳把气枪扔下来还给沃得儿……

“沃德儿……气枪……黑人……头发……康乃尔公司……”慕容杉在心中念叨着，一下子兴奋起来——康乃尔公司是外国人开的制药厂，坐落在铁笼山下的石栅口。六十年前，双手沾满天朝人民鲜血的甲级战犯安高森被击毙在石栅口的牛头石上。听老人讲，安高森被处决后，老百姓欢歌载舞庆祝了四五天。后来，石栅口被围圈起来，作为对下一代进行国难教育的基地。但在几年前，有个叫安高寿的WN人出天价要在这里办工厂，天南市老百姓纷纷反对，决策者却有高论：“我们不能把眼光停留在历史的坐标上，外商如果在这里投资办厂，天南市的税收将增加一倍！”最后，决策者力排众议，与安高寿签定了七十年租赁合同。

安高寿堂堂正正地在石栅口安营扎寨，像修筑防御工事那样修起两三米高的围墙，还高薪雇佣一帮学过武术的闲汉充当保安。从此以后，天南市老百姓是不能越康乃尔公司半步的……这些不正常的现象引起慕容杉的怀疑，当他从知情人那里了解到安高寿就是战犯安高森的孙子后，立即向天南市委谈了自己的看法：“安高兽是战犯安高森的孙子，他在石栅口开办药厂后行动诡秘，这些现象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重视。如果只看到金钱，把国家的安全置之度外，是很危险的事情……”慕容杉的直言遭到领导的痛斥，一心想创建政绩的领导说慕容杉疑神疑鬼拉天南市经济发展的倒车，好不容易引进一家外资企业，慕容杉却吹毛求疵充当搅屎棍的脚色……”慕容杉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只好保留自己的意见。

黑人头发的确定，使慕容杉坚定了对康乃尔公司的看法——因为，沃德儿就在康乃尔公司，他还有杆气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