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燕国国都蓟城不到一百里地的一处荒郊,有一条蛇一样的偏道,这里来往的行人并不多,所以一路上也显得很是冷清,冬日里的大雪纷飞,更让这条道路人迹罕至。
在这条路上行进十几里路,都未必能看到一户人家,不过熟悉这条道的人都知道,这条路上有一处孤零零的小客栈,算是个歇脚的地方。
三栋成旧的木质屋子连在一起,虽然说不上华丽,倒也结实,在这儿歇脚,也好过睡在荒郊野外。
这家客栈孤零零地立在这条小道边,此时连在一起的三栋木屋屋顶已经积满了厚厚的冬雪,不过客栈前面的积雪却被打扫的很干净。
客栈门前,有一颗高大的大槐树,又高又大,只是在这冬日里,看不到它那茂盛的枝叶,光秃秃的树杈子上也沾满了白皑皑的积雪。
林夜来到这家客栈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自咸阳出来,林夜一路上倒也见识了不少风土人情,虽然时处冬日,但是这冬日却自有冬日的一番韵味。
一路行来,林夜也遇到了好几路军队,通过他的观察,他只觉得,这些军队的士气绝对没有秦国的军队士气高昂,而且从单兵素质来看,这些军队的身体也完全比不上秦国兵士强壮。
也正因如此,他现在对于秦能灭六国而天下大一统毫不怀疑。
他带着任务前往燕国,一来也确实是想看看沿途的风景,最为主要的是,他要熟悉燕军的战斗素质,这一路上,看到燕国军队的机会很多,也让他通过观察了解了不少燕国军人的真面貌。
……
天色已晚,而附近好像也只有这一家客栈。
林夜勒住马,撇头看着孤零零的客栈,客栈内冷清得很,似乎没有么客人,就连灯火也没有点上,显得颇为诡异。
“我怎么觉着这家客栈有点黑店的味道?”林夜看着客绽自语道。“在这荒郊野外,敢经营客栈,要么这老板有胆子有魄力,要么就是别有用心了。”
他话声刚落,一个极为妖媚的让人浑身酥的声音嗲嗲地道:“哟,公子爷,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看奴家像别有用心的人吗?”
这声音嗲的很,林夜听到声音,忍不住心头一荡,朝声音望去,只见在客栈旁边,一个穿着紫色衣裙的艳丽女人正斜倚在门旁,下身是紫色百褶裙,上身更是套了褐色的毛裘。
这艳丽女人皮肤白皙,样容美丽,身材苗条,虽是冬日,但是她的穿着依旧将她美妙的身材勾勒出来。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樱唇红润,花容带着妩媚的笑容,那股笑,竟让人心神悸动,媚到了骨子里。若说有的女人外表看起来很妩媚的话,那么这个女人的妩媚风骚却是从骨子里便散出来,她身上的每一处似乎都蕴藏着陷阱一般。
“怎么?奴家就那么好看,竟让公子移不开眼睛?”女人吃吃地笑着,拿着粉色丝绢的白腻小手儿掩着红唇,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朝林夜抛媚眼。
若非林夜知道这是客栈,还真以为是置身青楼被姑娘引诱着。
林夜淡淡笑道:“你是老板娘?”
“不是。”女人媚笑道:“奴家是这里的老板,你叫我艳老板就是。”
“艳老板?”林夜微笑道:“艳老板,你这里的生意似乎很不好啊?却不知有没有人肉包子卖?”他看到这个风骚魅惑的老板娘,忽然想到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那《新龙门客栈》中的金香玉,和这个艳老板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公子真会说笑。”艳老板吃吃笑着:“你以为这是黑店吗?还人肉包子,亏你想得出来。”她转过身,媚声叫道:“二虎,有客人到了,怎么还不出来招呼客人。”
话声刚落,从旁窜出一人,手里拿着擀面杖,笑嘻嘻地道:“这位爷,来,进屋里暖和暖和,外面风大!”他的声音不是地道的燕国腔调,说起话来颇有些别扭。
艳老板对着林夜抛了个媚眼,媚笑着,转身扭着细腰肥臀向左边的屋子走去,再也没回过头来。
林夜打量着那拿着擀面杖的二虎,见他身材矮小,长相猥琐,脸上的笑容很是诡异,衣裳穿的也不厚实,但是在这大冷天里竟没有一丝怕冷的感觉,看来也不是一个弱角色。
见二虎恭谨的很,林夜淡淡一笑,翻身下马,淡淡道:“先安排一间客房吧,再准备一些酒菜,越快越好!”
“好嘞!”二虎笑嘻嘻地接过林夜的马缰,道:“我先去给大爷的马匹喂些马料。”
林夜再去看艳老板,早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心中都存了个小心,走进屋内,只见屋中已经点起灯,五六张桌子摆在大堂中,倒也整齐干净,只是没有一个客人,冷清无比。
屋内倒也有两名伙计,一个四十余岁的粗壮大汉趴在柜台里直打呼噜,而一个瘦弱如麻杆一样的家伙手里拿着抹布,见到林夜进来,阴阳怪气地道:“要住店?”
“是!”林夜微笑道。
这客栈的每一个人都是古里古怪的,气氛更是压抑的让人有些透不过起来,林夜握着剑,看似很随意,但是却是全神戒备,只待对方稍有异动,便要先下手为强。
他是一个喜欢刺激的人,这里越诡异,他就越兴奋,他还真想知道,自己如果住下后,这帮家伙会如何对付自己。
瘦麻杆似乎根本没有看出他的心思,伸出手道:“上房两百文一夜,中房一百五十文,没有下房。吃喝另算钱,热水可以免费……唔,马料也不算钱。”
林夜一努嘴,取出两串钱递过去:“给!”
瘦麻杆收起两串钱,这才道:“跟我来!”也不多说,转身将林夜带到二楼,打开一间门,一股霉气扑鼻而来,林夜禁不住皱起眉头。
瘦麻杆进屋点上灯,才回过头道:“冬日里潮气重,你们若是要火炉子,我可以给你们送进来,不过要另算钱。”
“大哥,你开什么玩笑?”林夜扫视屋中,一桌两椅和一张床,简陋的让人都要窒息:“这间房子要两百文钱?这就是你说的上房?那我倒要问问,你们这里的中房是什么样子?”
瘦麻杆斜眼撇了他一眼,阴阳怪调地道:“中房?没有桌椅,就一张床,而且被褥没这里厚实。”
“你这还叫客栈?”林夜怒道:“屋子里都有股臭味,怎么住人?把钱退给我,咱们不住了。”
瘦麻杆一翻眼睛,道:“这个地儿有这样的地方住,那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找什么样的地方?退钱?本店童叟无欺,生意做成,就不会更改,也不会退钱。”
“好吧!算你狠!“林夜无奈地将就下,淡淡道:“那就算了吧!这位兄弟,烦劳你待会儿将饭菜送上来。”
瘦麻杆摇头道:“下去吃吧。楼上楼下跑,只怕饭菜很快就凉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客官先请休息吧。”再不多言,转身便走,只走出三四步,忽地停住脚步回头问道:“你带的钱多吗?”
听了他的话,林夜皱起眉头来,淡淡问道:“足够住店的钱。”
“那你们可喜欢赌博?”瘦麻杆又莫名其妙地问道。
“你们这里还有赌场?”林夜反问道。
瘦麻杆想了想,终是没有说什么,快步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林夜皱着眉头,沉吟着。
孤零零的客栈,风骚媚人的艳老板,拿着擀面杖的矮个子二虎,睡觉时鼾声如雷的大汉,还有这麻杆似的瘦高个,这些元素组合起来,诡异而神秘。
特别是瘦麻杆临去时问的两句话,究竟夹含着其他什么意思?
这间店,果然大有问题啊!不过,这……又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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