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外公的考量

郭靖和黄蓉正自为郭襄的直率行径感到诧异，一队人马却是朝这里走来。

统一的紫黑色袍服，头蒙面巾，腰佩短刀，队形规范，步伐整洁。队伍的中央，是一副銮驾，驾上坐着一个身着红装纱衣，打扮颇有几分妖艳之人。此人手执绣花针，正在绣着一条锦帕。令人感到作呕的，乃是此人不是女人，而是一位自宫的男子。看齐仪表，着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东方教主，文成武德，神功盖世，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伴驾的众人齐齐高声呼喝着，道出了来人身份。此人正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

当日光明顶一战之后，明教与日月神教彻底分裂开来，各自为政。任我行负气而走，带着自己的女儿和姑爷退走，隐遁于江湖，不理世事。自此，日月神教的大权，再次落到了东方不败的手中。东方不败重拾权力，雄心再起，欲要再度争雄江湖。如今问得丐帮要举行武林大会，自是不肯放过此次机会，故而亲自前来。

在场众人都是桀骜不驯之辈，对东方不败的举动，自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待其一行人路过之后，黄药师却是一个翻身，落于几人身前。其一身碧色长袍，无风自动，长发胡须飘飞，无风自动，颇有一分仙风道骨之味。

“蓉儿、靖儿、襄儿，你们在这嘀咕些什么？怎么来了这么久，襄儿不想外公吗？”黄药师的脾气古怪，见面便是对几人一番怨怼。

郭靖和黄蓉见此，便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知于黄药师。黄药师一听是为自己的宝贝外孙女选女婿，顿时来了兴趣。其细细打量了一番这面前的肖玉，脸上的笑意渐渐浓郁起来。

“年轻人，你叫肖玉，是吗？”黄药师出言问道。

肖玉见黄药师，自是不敢怠慢，赶忙拱手还礼道：“晚辈肖玉，见过前辈！”

“不要给我行那么多的俗礼，我最讨厌这一套。我看你仪表堂堂，倒不失为一个人才。我家襄儿的武功可是不错，你要娶她，要拿出些本事才是！”黄药师提出要求道。

“这......”肖玉为难，有些不知所措，不由抬眼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叶孤城。叶孤城自是对这位武林中的传奇人物有着一些了解。黄药师为人乖张，想要得到他的认可，自然要有他欣赏之处才是。于是叶孤城出面道：“久闻桃花岛主神功盖世，我这贤弟会得一手的使箫之法，只是不知入不入得黄岛主的法眼呢？”

“哦？你会使箫？我这有一套玉箫剑法，我们就切磋一番，让老夫见识见识，你合不合格做我这外孙女婿。”黄药师豪气冲天，自有其一代宗师的风范。

“既然如此，那晚辈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望前辈手下留情！”肖玉言罢，两人立时拉开了架势。

黄药师负手而立，抽出背后腰带中别着的玉箫，拿捏在背后的手中，静观着肖玉的动作。肖玉也是取下了自己身上别藏的玉箫，持在手中，冲黄药师一拱手。接着便见其脚踏奇异的步伐朝黄药师奔去。

这步伐看似杂乱无章，奇异无比，实则是按照伏羲八八六十四卦演变而来。黄药师精通天文地理、占卜星相，对此，他自是看出其中关窍。乾移复，气聚膻中；复转明夷，再至归妹，散气于气海、风池；归妹至无妄，行气至玉堂；无妄至坎、离，集气百会......几步跨闪之下，肖玉人影已然行至黄药师身前。

黄药师点头暗赞，脚尖点地，身形向后飘飞，借机抽出负在身后的持箫之手，备以应敌。肖玉手持玉箫，脚踏这逍遥步法，欺上黄药师身前。玉箫伸出，点向黄药师的玉堂穴。黄药师自是不会让其如意，玉箫剑法使出，对于肖玉的攻击自是见招拆招。随着二人的愈战愈久，肖玉渐渐熟络了这玉箫剑法的路数，由开始的处处受其压制渐渐转变为从容应敌，继而竟是隐隐占据了上风。自己的逍遥剑法使来，倒也是愈发的得心应手，逐渐的有要压倒这玉箫剑法的势头。

黄药师见此，自是惊诧不已。这肖玉的玉箫剑法，与其步伐如出一辙，具是由那伏羲六十四卦演变而来。剑招叠加变化之下，相辅相成，相成相生，大有生生不息之象。每一招都不重样，且变化多端，一时间，竟是让黄药师失了方寸，不知该当如何应对了。

这还是二人自是切磋，并未动运内力的结果。殊不知这逍遥剑法乃是肖玉配合自己的内力衍生而来，若是配上内力使来，那才是如鱼得水，威力惊天。

黄药师倒也还是一代宗师，见多识广，博学多才，瞅了个机会，赶忙闪身避开。接着，便见其将玉箫含在口中，运起内功吹奏起来。这是黄药师的拿手手段，碧海潮生曲。箫声悠悠荡开，音波入耳，令人头痛欲裂，直欲抓破自己的耳朵。场中倒也都是武林中的好手，有都知道运功抵抗。好在这黄药师一是未曾出了全力，而是有意控制，未曾将这音波威力散射出去。否则这场中众人怕也是要遭了秧。

肖玉见状，玄黄要诀自行将这音波之力抵制于体外，未曾影响到其分毫。黄药师既然使出了自己这拿手绝技碧海潮生曲，肖玉也是不肯自甘落后。只见其亦是将玉箫轻放嘴边，悠悠吹奏起了自己所悟的逍遥游谱曲。

逍遥游乃是肖玉自己谱写的一篇乐曲，曲律悠扬婉转，却是专门应运玄黄要诀而生。以玄黄要诀的内功催动出来，自是威力倍增不止。音波悠然飘射而出，似是无形的利刃，压向黄药师压去。肖玉对于这音波的控制，相较于黄药师显然要高明许多。既定了目标，便不偏不倚的直朝黄药师追去，毫不影响周围之人。

两首曲子的音波交汇之处，自是频频炸响，四散开来的余波，飞射至周遭的峭壁之上，将那岩石崩碎，树枝削断。一阵的烟尘涌动后，二人具是停下手来。此时这里，早已成为了场中众人的焦点。两人的音波停止，众人的不适之状立时缓解，只是头脑都是微微的眩晕。当然，这只是一些内力比较低之人的反应。那些真正的高手，运功抵御下，倒是未收影响。

“哈哈哈哈......”黄药师一阵爽朗的大笑，对于肖玉的表现，他甚感满意。肖玉年纪轻轻，其武功竟然不在自己之下，倒也配得上自己这宝贝外孙女。黄药师笑了一阵，继而道：“恩，年轻人果然不错！你的这首曲子，似乎更在我这碧海潮生曲之上。可见你也不是个武功平平之辈。襄儿交给你照顾，老夫我也算放心啦。只是你万万不可让我们襄儿受得半点的委屈，否则老夫定不饶你！”

“黄岛主放心，晚辈定当全力照顾襄儿。即便是晚辈粉身碎骨、拼了性命，也绝对不会让襄儿受得分毫的委屈损伤！肖玉愿以自己的人格担保！”肖玉满满的表露着自己的决心。他与郭襄算作是两情相悦，自然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黄岛主大可放心！襄儿也算是我的妹妹，若是我这贤弟有半点对不起襄儿之处，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也不会轻饶了他！”叶孤城适时的为肖玉打着保票。

黄药师上下打量了一番叶孤城，似是有些信服不过他。顿了顿道：“我这外孙女婿的武功，刚刚你也是看到了。你如此夸下海口，可有把握制得住他？”

叶孤城闻言，原来是这黄药师不信任自己的实力。当下好胜心起，凝聚起素女经的内力于右手中指，接着轻微一弹，似弹珠般的真气团便飞射出去，直直撞击在峭壁上，蹦起一阵的碎石烟尘。叶孤城收回手，朝黄药师一拱手，笑问道：“不知黄岛主看来，我刚刚这一手，比起岛主的弹指神通如何？”

黄药师此时已经是惊得瞪大了双眼，饶是不敢相信。自己苦练了数十年的弹指神通，还不及面前之人轻描淡写的这一弹之威。这弹指神通乃是自己的成名绝技，自己所引以为傲的东西。如今在别人使来，轻描淡写便远胜自己，让其汗颜不已。

“这位少侠这功夫，比起老夫的弹指神通可是高明得多啦！少侠开口，老夫自然信服！”黄药师算是被叶孤城的这一手给折服了。

其实不仅是黄药师，远处观望着的邀月与燕南天亦是惊疑不定。这二人具是发现了叶孤城所使之法乃是明玉功，但比起邀月的九重明玉功，似乎又多了几分嫁衣神功的味道。两人对视间，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虑，相互间微微摇头，示意着自己的不解。场中的群雄见叶孤城此举，也是心下暗自惊诧，若是这一指弹在人身上，即便是不死，也要丢了半条性命。

西门吹雪则是老有深意的看了看叶孤城，但他却并未多言，只是紧了紧手中的乌鞘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