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摇月珠

风月体分九等，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

——《听月谱》补全者风月师第九十六传，柒云岫。

司马炎花费两年功夫才从一名化为古董商的盗墓贼手中购得此书，然而这本书在盗墓贼发现它的时候，已经只余半本。墓穴被积水所侵蚀，只剩下这本下半边泡在积水中化成了木棉的书。本着贼不走空的选择，他将书取了出来，因为不识古文，在进行了保养护理之后就放置于一边。后来也想过将其贩卖出去，却没有人买，也就一直放在手中。

司马炎就是从见过他手中有书的人口中得知的消息。司马炎此人博览群书，对于古文也有涉猎，年轻时曾经偶尔看过在古籍中提及风月师这个行当，不过书中言语隐晦，十分神秘，似乎有许多避讳之意。他心想司马卓琼之事也是由此引发，风月师的记录中说不定在以往也有这般案例并做有记载。于是费尽心机从那古董商手中购得此书，并做了翻译，才形成了现在摆在司马卓琼手中的这本残藉《听月谱》。

风戈与月夺于第四页有粗略评价及讲解。其中于风戈的简介之中，提及有一极凶的极品风戈—离水刃，并说此风戈很是奇特，但凡拥有者都是天煞孤星命，因为太过奇特所以在简介中就不加描述，后附的每种风戈详细说明中有具体讲述。

司马炎将这段话指给司马卓琼看，他说“我怀疑你就怀有离水刃。”

司马卓琼眉头紧皱，抬手将书往后翻，却看见书中后面只有月夺部分，没有风戈部分。

司马炎放手让他翻阅，见他翻至最后的时候，张口继续说“后半本关于风戈的部分，在那个古董商带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司马卓琼将书放在桌子上，抬头看着他父亲，面带不屑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只是封建残留而已，迷信！如果说真有什么风月之体，我怎么会没有听说过。”

司马炎手指在椅子靠背上轻轻敲击了几下，示意司马卓琼不要先下断言，然后开口解释“宫枫弱你应该知道吧？”

司马卓琼也觉得自己略有些激动，于是平复了下心情，“宫枫弱？谁没有听说过，她是有名的歌星啊，不过关她什么事，难道？”

“对，她就身怀月夺。”

“你是怎么知道的？”从刚才听到他们在说话就凑过来的司马炎夫人伸手捏住司马炎的耳朵。

司马炎一边告饶一边赶紧解释“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说过她一些事情，再加上对照书中的内容，我猜的，我猜的。”

“猜？你是恨不得自己去试试对吧？嗯？”司马夫人拎着他的耳朵，他哎呦哎呦叫着，跟着她的夫人进了内屋。

司马卓琼将书拿在手中，拍了两拍，心中不禁暗笑这两人。然后就带着书到了自己的屋子中。

躺在床上随手翻阅，关于月夺的部分他看得很是仔细，非常好奇那个大明星到底是哪种月夺的拥有者。一页一页细细翻读，看到“摇月珠”的时候，他停顿了下来，对照书中的描述想了一会，然后双手两书合上。两眼盯着天花板，不是吧，书中不是说月夺难得一见么，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然后将书扔到一边，翻身睡下了。在第二天起床之后，就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公司里的事情都够他忙的一塌糊涂，哪有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虽然他将这事给忘了，他的父亲却还没停止操心。因为司马卓琼这个人行为活动相当规律，上班回家两点一线，而家中还有司马夫人这个他的天敌，再加上事情没有眉目，所以一直没有对司马卓琼再提。但是私下里，他却一直在寻找失落的下半本《风月体录》。

在经历长时间的搜罗与寻找之后，事情终于有了转机，据说在一座古庙中，有一位道人手中有一本古藉，而这个道人是一位风月师的不知道第几代的子孙。

要借古籍一观的要求并没有被拒绝，但是道人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要见那个可能拥有离水刃的人一面。这也就是那晚司马卓琼带着一个道人去公司的原因。

道人在他的公司楼下直接见到了他，他为了说话方便，就带道人进了办公室。那道人在进入办公室后，就笑看他不语。司马卓琼只是接到他父亲的电话，说有一个客人去找他了，要他好好接待。谁想在楼下见到的是一个穿着道服，满头白色长发，面孔却年轻得像是二十多青年的道人。

他站在楼下，蓝色的道服隐于暮色的昏暗中，满头的白色头发直到腰部，如同早晨从云缝中倾斜下来的光。

那道人进入办公室后也不坐下，就站在那里，司马卓琼不晓得他的来意，两人陷入了沉默。

道人先开口，打断了沉默“你确实身怀离水刃。”

司马卓琼被他说出的话一惊，手中摆弄的港笔掉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

“你父亲猜测的没错。”那道人伸手从袖子中掏出一本书，给了司马卓琼。

司马卓琼接过，映入眼帘的就是封面上偌大的三个字《听月谱》。与他前些年从他父亲手中接过的那本书一模一样，只是比那本书厚了些许。

“没想到在我的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身怀离水刃的人，真是不枉此生。”道人感叹。

“离水刃。极品风戈。”道人感叹。“书中说风戈周围必有月夺，果然所言不虚。”

司马卓琼头也不抬地问“这里就没第三个人，哪有月夺。”

道人浅笑道“你办公室外那个女人，就是月夺拥有者，下下品月夺，摇月珠。”

司马卓琼发出一声嗤笑“危言耸听，全是胡扯。”

司马卓琼此时已经翻阅至风戈部分，看到了离水刃的那页详细描述后，楞在了那里。

道人耸了下肩“离水刃的拥有者，全部天煞孤星命，无妻无子。”

“这不可能！”司马卓琼将书摔在桌子上。

“天命如此，请君安天命”。道人说。

在司马卓琼让人将他送出的时候，道人轻声在他耳边说“不信，可以试下。”

司马卓琼一试之下，发现果然如书中所说一般无二。心下凄凉，放开女子走入电梯。

难道自己就要因为离水刃孤苦一生无人陪伴？他心中颇为难受。按下电梯键之后，电梯忽然开始极速下坠。

眼前一黑，再次醒来，就已经身在这个满是灰色气流的莫名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