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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一发魔炮的风情

作者:那破碎世界上唯一的哀嚎孤狼

”那么,你要尝试阻止我么?金柏莉……不,艾米!”


罪暗歪着头,面无表情的盯着拉住自己持刀右手的金发女性。


”切,你个笨蛋,我是在帮你啊。如果你杀了他们的话,即使不被赶出校园,也会被取消夜会资格的,那样你怎么帮助你妹妹?蠢蛋!”


金柏莉毫不留情的骂着罪暗。


”总之,先收手吧。结尾我来……”


还没等金柏莉说完,一声大喊打断了她。


”光束炮!”


一道强烈的光束从西格蒙特的下颚迸射而出。


与传说中的〈龙之吐息〉非常类似、足以烧灼视网膜的强烈闪光。在放出强烈光芒的同时,空气中的分子随之消灭,产生往内收缩似的一阵疾风。


光线超过二十公尺之后便急速衰减,无法继续产生效果。不过,如此即已足够。那群蛮横之徒的自动人偶全都被卷入攻击之中,有的人偶失去了手臂、有的人偶失去了脚,甚至还有的人偶被毁掉一半的躯体。


”……艾米,好像不用你收尾了。”


”……的确”


最后罪暗解除了侘助的能力,那群蛮横之徒连忙拖着自己的人偶慌张逃走。


周围的学生们也都哑然失声,只能茫然地呆站在原地。金柏莉去报告情况了。罪暗也回到了雷真旁边


”恐怖恐怖,跟谣传的一样威力非常惊人啊。”


雷真用说笑的语气说道,而且还对夏露笑得像是彼此已经很熟了一样。


真是令人火大的家伙,和那个面瘫一样,要是她们也被光束炮击中就好了。


夏露不发一语地瞪视了三人好一阵子。但瞪着瞪着,她的心情也出现了一些变化,于是,她自己先开口问道。


”……哼,我就姑且问一下你们的名字吧。”


雷真噗嗤笑了一声后,做起自我介绍。


”我是日本的傀儡师,赤羽雷真(Akabane.Raisin)。”


”……罪暗(Sin.Dark)”


”我叫夜夜。”


”黑暗(dark)?罪恶(sin)?这名字还真适合你呢。”


”……我也这么认为。”出乎意料的,罪暗点了点头。


……那根本不是夸奖好伐?!


”那种事情随便啦。我们快点继续打吧,反正你们一定会被我秒杀的。”


夏露的手举向西格蒙特,确保两者之间的魔力联系。


然而罪暗亦或雷真都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少年和少女只是笔直盯视过来,而且他们的视线并非落在夏露身上,而是落向西格蒙特。


然后……


”……算了。”


罪暗洒脱地转过身去。学生们议论纷纷,夏露也同样地感到惊讶。


”就是,我们的兴致被破坏光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走吧,哥哥”


这什么自以为是的道理啊?夏露因为愤怒过度而浑身发颤。


”开什么玩笑……是你们自己来找我挑战的,事到如今,你以为你们可以逃得……”


不等她说完,面瘫就瞬间拉住雷真和夜夜,休的一下,消失在原地。


死神高级步法.瞬步!


当西格蒙特和夏露再次发现她们时,那三人早已拉出一大段距离,轻轻纵身跃过人墙,冲向遥远的彼方。


从结论来说,最后还是让他们顺利逃走了。


”……真是半途而废的胆小鬼。”


”真的是那样吗?”


西格蒙特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恢复成小龙的模样。


”什么意思?”


西格蒙特压低嗓门,以周围几乎听不到的音量回答。


”他们似乎发现我受伤了。”


它动一动翅膀给夏露看。


”——很痛吗?”


”我会想好好休息个两、三天。”


受伤会使西格蒙特无法随心所欲地飞行。这对身躯巨大的它来说,将会造成不小的负担。


就连夏露都没有发现的事,那面瘫和笨蛋少女居然察觉到了?


那么,面瘫之所以在战斗中会插手,难道也是发现情势对夏露不利的关系……?


”……果然是胆小鬼,连攻击敌人弱点的觉悟都没有,真是个天真又胆小的家伙。”


不知为何,夏露莫名地火大起来,感到非常不满。她一边暗自生气,一边用极为冷淡的语气说道。


”夜会是一场毫无慈悲可言的生存竞争。必须毫不留情解决阻挠者才能获得一切。像那种变态又胆小的蠢男人,一定很快就会被先解决掉的。”


”不一定,那男人很强。还有,说归说,你好像对他很有兴趣啊。”


”我干么要对他有兴趣?”


”假使没兴趣的话,你干么要问他们的名字?”


”那是——”


夏露答不出话来了。被西格蒙特这么一问,她才发现这点确实很奇妙,连自己也无法好好说出理由来。


结果,夏露只能气愤地说道。


”真是的,你给我闭嘴。小心我把你午餐的鸡肉换成玉米喔!”


她摆出威吓的态度,开始在往餐厅的路上前进。


学生们像是突然回想起来似地让出一条路。就这样,在留下几个谜团和些许疙瘩之后,午休时间的突发事件就宣告落幕了。


——————————————————————————————————————


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夜幕下的校庭。


现在是深夜一点。好学生在这时间应该早已进入梦乡。


在一片死寂之中,有一道没人发现的影子正在蠢动着。


就在庭园尽头、视线不清的树丛深处,一对眼睛闪闪发亮。


那剪影非常模糊。只看得出有四只脚踩在地上,正在贪婪地吃着什么。


而那道影子正在吃的东西,不但有手有脚,也有头部。


上面的眼睛睁得开开的。突出的眼球诉说着面临死亡的恐怖。巨大的铁球卡在碎裂的脚上,附近洒落着宛如血液的液体。那个仰躺在地、躯体被啃噬得乱七八糟的物体,感觉似乎是个尸骸。


不过,那并不是人类的尸体。


从裂开的皮肤中可以窥见金属的汽缸以及无数条电线。


那是一具自动人偶。那道影子正在吃着人偶。


它撕开人偶的身体,拉出内部的零件。宛如食人鬼般,啃食着不发一语的人型物体、啜饮着里面的机油。


啪嚓啪喳,啪嚓啪嚓。


直到月亮西沉,东方的天际露出鱼肚白之前,那家伙都一直在进食当中。


——————————————————————————————————


雷真今晚也依然在一场明知是梦的梦境里。


”抚子!”


黑色浓烟熏住眼睛,肺部热得像是被烧灼一般。老实说,这种地方雷真一秒也不愿多待。再怎么说,内心的恐惧正在警告她立刻离开此处。


然而,雷真却依然奔驰着。在四处飞溅的火尘之中,她不断地往更深处狂奔。


”抚子!你在哪里!”


她踢破拉门,寻找妹妹的身影。接着扯破喉咙,放声喊叫。原本清亮的喉咙因火焰而嘶哑。


如果有所谓「毁灭的预感」,那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求求你要让我赶上,雷真心里这么想着。于是她拔腿狂奔。雷真心里很清楚,不快点是不行的;还有就是——不论再怎么加紧脚步,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伴随雷声似的轰然巨响,屋梁倒塌下来。就在那一瞬间——


”姐姐……”


似乎隐约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抚子!你在这里吗!”


雷真紧急煞车,在走廊途中改变方向,并用力拉开大客厅的拉门。


在那里等着她的是——


————————————————————————————————————


”所谓的魔术回路,就是一种可以取代仪式,又属于某种机关的东西。道理就像是让蒸气产生,齿轮就会转动一样,只要你输入魔力,魔术就会产生。当然,效果的复杂程度,以齿轮转动来比喻太过简单,不过——”


极为缺乏抑扬顿挫的声音,以及单调的粉笔书写声,回荡于讲堂之中。


教堂的风格很像古代的剧场。学生的座位是一层一层,越往后走高度越高。罪暗和雷真坐在中央附近的位子上,聆听着金柏莉讲课。


虽然这是雷真第一次认真上课,但老实说真的很困。


少女忍耐着呵欠,随意地环顾教室。


在一脸认真表情的学生们之中,自动人偶也是随处可见。不过能看到的大多是小动物型或人型的人偶。体型比较大的人偶,都被放在教室外面的等待区。


哥哥和夜夜在雷真的身旁拼命地抄着笔记。两人替不会读写英文的雷真抄写着板书。


有时不得不感慨有这样爱护自己的哥哥真是太好了啊。【夜夜:我呢?】


突然,雷真感觉到有双湛蓝的眼眸凝视着自己身旁的哥哥。


是夏露。她坐在右手边往前三排的座位上,偷瞄似地看着罪暗。


正好罪暗抬头,夏露与罪暗对上眼之后,慌慌张张将脸转回正面。


狐狸精……雷真想。


夏露用课本遮住脸,过了几秒。


接着只用眼睛偷偷看向后方,又再次与罪暗对上眼。这次她的眼神转变得犀利而带有杀气。


(那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啊……)


正当雷真犹豫该不该帮哥哥瞪回去的时候——


啪地一声,某个坚硬物体向妹妹雷真眉心飞去。。


”沧……”清脆的刀刃出鞘的声音,细长的武士刀切断了向雷真袭去的……一根粉笔


”雷真!你没事吧,雷真!”


在一旁的夜夜慌张起来。雷真一边扶额,,一边看着缓缓把长刀归鞘的罪暗。


手指上稀稀落落地沾到白色的碎块——是粉笔的白粉。


雷真畏畏缩缩地抬起头,便看到金柏莉正在瞪视着她。银框眼镜底下的眼眸,冰冷得犹如永久冻土。


原来粉笔就是金柏莉丢出来的。准确度实在惊人。不过哥哥也不赖,居然击落了那个金柏莉扔出来的粉笔。


金柏莉看了罪暗一眼,呢喃了一句:”死妹控……”


然后金柏莉把头转向了雷真。


”居然把我讲的课当成耳边风,还真是大胆啊,〈倒数第二名〉。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在讲这么初级又无聊的内容?”


”为了像我这种新生,还有成绩很烂的学生吗?”


”错了,是为了成绩很烂的新生。”


”那还真是抱歉了,金柏莉老师。其实我有点睡眠不足。”


”哦?你该不会打算告诉我,你还做了个恶梦吧?”


”您真是明察秋毫,令人敬佩万分。”


”胆子很大嘛。看在你的胆量上,我这次就先饶过你。不过交换条件是,你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现在最普及的魔术回路是什么?”


”那当然是——”


尽管认为这是很简单的问题,雷真却无法立刻讲出答案。她不由得歪了一下头。


”热能……不对。动力……也不对。光能……是发电吗?”


罪暗脸部抽了抽,金柏莉像是在挑战肺活量的极限般,叹了一口很长的气。


”你这家伙,真的是他的妹妹么……告诉她吧,夏绿蒂。”


突然被点到名,害夏露瞬间吓了一跳,不过……


”……是〈夏娃的心脏〉。”


”答对了。”


学生们发出「哦哦」的赞赏声。


”那些发生赞赏的笨蛋全部扣分。不过,也罢,毕竟那实在太普遍,而且又是个例外的存在,所以或许大家并没有意识到它也算是魔术回路的一种吧。”


金柏莉拿起新的粉笔,在黑板上大大地写上『Vital』的字样。


”正如夏绿蒂说的,所有的自动人偶都内建着〈生命〉的魔术回路——〈夏娃的心脏〉。自动人偶之所以能够自律,全都是拜这个回路所赐。”


她以淡淡的口吻说着。


”相异的两种魔术无法在同一个身体里共存——就是机巧物理学的基础〈魔活性不和谐原理〉。不过,在这个原理中,却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例外。”


换句话说,那就是指〈夏娃的心脏〉了。大部分的自动人偶除了〈夏娃的心脏〉外,都还装载其他的魔术回路。


”要说机巧魔术的历史是从这个回路发明之后才开始的也一点都不为过。它是最初的原点、起点、起源。然后,它也是个充满谜团的黑盒子,至今仍有许多部分无从解释。想要复制虽然相对比较简单,不过如果要从新设计,可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到现在,〈夏娃的心脏〉已经完全普及,每一间工作室都有复制专用的母体。正因为〈生命〉的复制很容易,自动人偶才会普及起来。


”〈夏娃的心脏〉是个自由度极高的回路,不但会给予人偶智慧,如果让出色的人偶使去着手制造,还能产生呼吸和流汗的反应,甚至连消化食物也可以做得到。当然,那些功能是否在战场上能派得上用场,就先姑且不提了。”


突然,她带有讽刺意味地撇了撇嘴唇。


”如果模仿人类是有其意义存在,那就只有在必须混入人类之中的情况——像是潜入或者谍报活动时而已。然而,人偶师们却各个都想做出很像人类的人偶。不论是在外型上,或者是在功能上。受不了,真是一群沉迷在无聊事物上的家伙们啊。你说是吧,【倒数第二名】?【正数第一名】?”


口中说着这种话的金柏莉,视线并非落在雷真或者罪暗身上,而是在夜夜身上。夜夜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她蜷缩身体,低头看着下方。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说这番话啦……”


雷真将手肘「咚」一声架到桌子上,语带恐吓地说道。


”不过这家伙可是世界上最棒的自动人偶。也是我最好的姐妹!”


”……这次有点过了,艾米。”就连淡漠如罪暗也说话了。


夜夜乌黑的眼眸泛出泪光,一脸感动地凝视着两人。


”小暗,雷真……!”


”毕竟她是硝子小姐制作的啊。”


啪唧!


罪暗谈了一口气。


”……呃,夜夜?你干么摆出一副修罗般的表情——等等、喂、你冷静点!”


”硝子……!硝子……!还说什么好姐妹,雷真这个大骗子!”


夜夜一边抽泣,一边掐住雷真的脖子,用力地前后摇晃他。


周围的学生们不禁哑然失笑。只有罪暗表示忍笑很辛苦


”这样啊,原来你们觉得我上的课这么无聊啊。”


金柏莉露出冰冷的表情,缓缓伸出手指向窗外。


”那么,为了让你们打发无聊的时间,我就让你去扫大讲堂吧——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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