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黑暗天使

“不要紧，姐姐——”

这时，尤蒂亚缓缓摇头了。

“这是我的罪。是我将心灵交给了那股黑暗，使得「冰花森林」灭亡的……”

“……尤、尤蒂亚没有错啊！”

“对、对啊，姐姐只是被什么坏东西给附身了而已！”

“不对，即使心灵受到操控，我复活了「扎尼塔」，毁灭了森民的故乡，依然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尤蒂亚……”

琳丝蕾特以沉痛的声音说罢，抱住了妹妹的肩膀。

“我会安排最高位的治愈师。假若是帝都的治愈师，一定可以将你的眼睛——”

“谢谢了，姐姐。不过，我估计这双眼睛无论用怎样精灵魔术都治不好。”

尤蒂亚软弱地摇了摇头。

——忽然，她好像注意到什么，抬起了头：“在那里的是？”

“——夏尔。你可以像琳丝蕾特和密蕾优一样，叫我夏尔哥哥就可以了~”夏尔走近了床边，在少女身前弯下了腰，直视着少女那无神的眼睛。

“你是……”顿时，尤蒂亚的表情明亮起来。“是你将我和「扎尼塔」解放出来的呢！”

“……咦？”

夏尔发出惊讶的声音，和琳丝蕾特面面相觑。

“难道说、在那个咒冰里，还有意识？”

“我的意识几乎都是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可是，偶尔会像是做梦一般，恢复意识。所以，琳丝蕾特姐姐多次到我所在祠堂拜访的事，我朦朦.胧胧也记得——”

“……真、真的？”

向着声音发抖了的琳丝蕾特，尤蒂亚点了个头。

那么说，想念着妹妹的琳丝蕾特的声音，的的确确传到了被「异界黑暗」所囚禁的她的心里。

（……可是，那样一来——）

夏尔猛地想起。

“尤蒂亚，有事想问你。”

“……想问我？”

“对。呃，可能对你来说，不是一件想要回忆的事——”闭嘴犹豫了下以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莫非、你还记得、被那股黑暗吞噬时的事吗？”

顿时，尤蒂亚的表情僵住了。

在膝盖上拢着的手指，仿佛在惧怕什么似的微微开始抖动。

“哥哥？”“夏尔，那是——”

“……见到了吧？”

握住了少女颤.抖的手，夏尔再一次地问道。

一会儿，些微的颤.抖终于止住了——

尤蒂亚微微点了个头，缓缓开口道：“对，我记得。那一天，所见到的，全部。”

“……”

“那一天，我在黑暗中见到的，是将黑暗覆盖殆尽的、无数的「天使」——”

听到少女唇中吐露的话，夏尔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天使」……吗？）

在脑海深处，似有隐隐作痛的感觉。

（对，确实我也见到了——）

夏尔吐出胸中的浊气。

尤蒂亚所说的，和露比亚告诉给他的事情一模一样——在异界的黑暗中蠢蠢欲动的、既非精灵亦非人类的存在，成上上万的、长着翅膀、散发白银光芒的人形巨人——也就是所谓的「天使」。

哪怕被困在那片黑暗中长达三年之久，夏尔也没有亲眼目睹过那黑暗的实质。或许，是那片黑暗有意在夏尔面前掩盖了自己的本质。

根据这片大陆的传说，天使是产生出精灵的最初的存在。可是，它的存在没有得到过实际证明。她们见到的“那个”，是否真的是所谓的「天使」，还不清楚。纯粹是那副姿态，让人联想到以前曾经在睡前故事里听到过的那个存在而已。

尤蒂亚以失去光采的眼眸望着虚空，继续道：“我被那副情景给震慑了，恐惧得连动都动不了。那个时候，黑暗中有一名天使来到了我的身边。散发着白银光芒的‘它’，就那样吞没了我——”

（存在于异界黑暗深处的存在——天使，选择了尤蒂亚吗？）

这印证了夏尔的猜测。

「异界黑暗」绝对不是对「精灵王」的精神进行污染类似于灾害的东西，而是有自我意识或是思考能力的生命体。

“……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尤蒂亚摇了摇头：“……对不起，那一天的事，我记得的就到这里为止。之后，尽管在黑暗中有几次恢复了意识，但都只有零碎的记忆——”

她痛苦地按住了太阳穴。

“尤蒂亚，不要紧吧？”见状，琳丝蕾特担心地问她。

“……不要紧。只是，有点头晕……”

“还是多休息比较好。毕竟，才刚刚醒过来。”

“……对呢。有点累了。”

床上的少女露出脆弱的微笑。

“……抱歉啊。让你想起痛苦的回忆。”

“不，如能帮上点忙……就好了！”

少女坚强地摇头。于是夏尔从床边站了起来。

“那，我走了。打搅你们姐妹团聚了啊！”

“不用介意啦，夏尔哥哥。反正将来我们都会成为哥哥的妹妹。”

“……哥哥？”

听到密蕾优的话，尤蒂亚不解地歪起头。

“……密、密蕾优，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

琳丝蕾特顿时变得一脸通红，不住的敲打密蕾优的肩膀。对此苦笑一声以后，夏尔离开了房间。

*

“啊喏……夏尔哥哥，请你不要在意密蕾优的话！”

看到夏尔一脸愁容的走出了房间，琳丝蕾特急忙跟了出去——虽然心中稍微有点酸涩，但她还是连忙这么劝说道。她还以为夏尔是因为密蕾优的话而不悦的呢。

夏尔温柔地抚.摸着琳丝蕾特的头：“放心啦，我不是因为密蕾优在生气啦。”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戏谑。

“还是说……琳丝蕾特你在期待些什么呢？”

“才、才没有！”

被说中心事的少女，红着脸在用小手锤着夏尔的肩膀。从旁观的角度看来，恰像是一对正在打.情骂.俏的情侣。

夏尔宠溺的抓住琳丝蕾特的手，笑着说道；“好啦好啦——其实我是在考虑怎么治好尤蒂亚的眼睛啦。”

“诶？！尤蒂亚的眼睛……还有希望么！”

听到夏尔的话，琳丝蕾特的眼睛里亮起希冀的光芒。连自己的手落入夏尔的手中都没有发现，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夏尔。

夏尔微笑着点点头。

“放心，交给我吧——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