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废人

湛蓝的天空，几朵白云点缀。金色耀眼的太阳，正值中央，释放无穷的光和热。清风吹过，白云游动，飘然闲逸。

离桑海城约二十里处，山岭横卧，群山绵延。其中有一处山岭奇特，以中间为界，上端荒芜，下端翠绿，树林遍布，枝繁叶茂，生机盎然。

山岭脚下，一条小溪萦绕，蜿蜒流淌。溪水清澈，边缘杂草丛生。

“他为何还未苏醒？难道伤得太重了？”溪边，小黎蹲下身来，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躺在草地上的独孤毅闭合的双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现在还未醒来。墨玄剑被她放置在五步之外。

一天了，自小黎带着昏迷的独孤毅从驿馆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一天。

小黎自知，以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将这眼前男子重伤至昏迷一天。毕竟，这男子拥有与蚩尤之剑同材质的宝剑，修为必定不弱。

只是，小黎错了，重伤独孤毅的力量，的确不是她现在能拥有的。那力量是女神遗留在她体内，用来封印蚩尤之剑的，是她潜意识在主导。碰巧，昨晚被独孤毅的墨玄引出。也幸好，那力量最后识出墨玄并非蚩尤之剑，才消失退去，小黎得以苏醒。不然，独孤毅小命危已。

“怎么办？已经过去一天了！再这样浪费时间的话，楼兰的危险又会提高！貔貅，你在哪里？”小黎坐在独孤毅身旁，平视前方溪水，内心想着楼兰，想着与楼兰息息相关的貔貅。

时间流逝，匆匆之际。

小黎就这样整整坐了一个时辰，期间望了几次未醒的独孤毅，犹豫着要不要离去。

时至响午，阳光猛烈。

“嗯？”独孤毅呢咛，眼皮微微颤动。

小黎注意力大部分放在独孤毅身上，自然听见了那一声轻咛，心中狂喜，一双玉手不断摇晃独孤毅身躯，道：

“喂，醒醒！”

独孤毅缓缓睁眼，一道刺眼的强光，又让他忍不住闭上。待适应了强光，独孤毅才敢察看。

“你是……”独孤毅细细打量眼前女子。她一头蓝发扎起马尾，垂在一边，白皙如玉一般的脸颊，有几粒汗珠，给了她别样美感，瓷器似的脖颈，光滑如镜……一股股幽香从她身上散发，窜入独孤毅口鼻，竟让他有些迷离。

“你终于醒了！”小黎脸露微笑，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忘记了回答独孤毅。

“咳咳……”独孤毅惊醒，沉默无言，坐起身来，打量四周，未曾想牵动伤势，咳嗽了几声。

“你没事吧！”小黎关心一问。

独孤毅默然，集中精神，观察自己的伤势。

许久……

“怎么会这样？”独孤毅神色大变，不敢相信。

体内经脉尽毁，五脏六腑俱伤，先天阳气损耗一半之多。

“难道这就是过度使用真元的后遗症吗？”独孤毅难以释怀。

经脉尽毁，五脏六腑俱伤，先天阳气不足，这等于在给独孤毅修行路上设下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经脉毁去，独孤毅也就不能再吸天地灵气，聚日月精华来壮大先天阳气。先天阳气不足，如何来修复受损的经脉、五脏六腑，只能维持最基本的基能。换言之，独孤毅现在的状态，好比是普通百姓，甚至连普通百姓都不如的废人。

“我竟然成了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人！”独孤毅凄凉自嘲，声音有些喑哑，眼前的水流似乎给了他一个方向。

“什么废人？你在说什么？”小黎闻言，如坠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地道。

独孤毅仿佛未听到小黎的话，径自一人站起，木愣愣地向小溪走去。

“喂！”小黎呼唤。

独孤毅陷入呆滞状态，对外界声音充耳不闻，一步一步接近小溪。

“扑通！”独孤毅跳入水中，浮在水面，面朝天空，随波逐流，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什么？你疯了吗？”小黎被独孤毅这行为吓住了，急急忙忙拾取墨玄，往独孤毅的方向赶去。

独孤毅眼神空洞，仰望天空。自己两世的记忆，在脑海中回放，师父、父亲、母亲、雕叔、紫曦……一个个对他至关重要的人出现在蓝天中，朝他微笑，点头……

“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不要你的佩剑吗？”小黎怒而呐喊，把手中墨玄用力一掷。

“铿锵！”墨玄插入溪水中央的岩石上，阻止了独孤毅的漂流。

独孤毅没有感觉自己受阻，依旧仰望天空，在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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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