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卡罗卡莫尔像是根本没有看见波希米亚那欲喷火的双眼，吸了吸鼻子，问：“波希米亚，你又在做这种无聊的‘玩闹游戏’吗？嘿嘿，想要看刺激的，怎么不来我的‘博物馆’里？”

卡罗卡莫尔虐待奴隶的能力一点也不比波希米亚弱，他有着专门摆放虐待奴隶的刑器的场所，他称之为“博物馆”。在那里的血腥与残忍程度，令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不过对于卡罗卡莫尔来说，那就像是蹂躏拥挤在玻璃罐里的蜘蛛一样，让他感到很愉悦。

波希米亚冷冷地说：“我不想去你那里。还有，没什么事情，你就快点离开这里，我不想看到你这个家伙。”

“哼——”卡罗卡莫尔不甘示弱地回应，“我已经说过一遍了，这里是天龙人的领地，你能站在这里，同样地，我也能站在这里。”

波希米亚坐回他的座位上，不去看卡罗卡莫尔的脸，他担心自己会吐出来。尽管卡罗卡莫尔并不可爱，可是波希米亚也对他毫无好感。

卡罗卡莫尔盯着波希米亚有些不屑地看了好一会儿，忽而他想到了什么，咧着嘴笑了笑，对波希米亚说：“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波希米亚，你的竞赛里好像没有什么奖品吧？”

“呵呵，他们能活着，就是最好的奖品。”

波希米亚与卡罗卡莫尔说话的时候，阿鲁比亚不敢插嘴，他向下面的人吩咐了几句，让人打开铁牢的门，将阿瑟斯搬出来，再将里面的尸体清理掉。

卡罗卡莫尔继续说：“这样吧，我来提供奖品，不过，我需要波希米亚你跟我打赌。”

波希米亚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问：“打赌？打什么赌？”

“比起打赌，我先让你看看我的奖品吧。”卡罗卡莫尔向后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人将四个盒子端了上来，并且放在了波希米亚身前的台案上。

波希米亚认得这种特制的木盒，这是专门用来盛装某种物品的，他说：“啊，是‘恶魔果实’啊，那些只有四处流窜的贼寇与废物海军才吃的东西？想不到你竟然拿到了四个？”

卡罗卡莫尔说：“这个作为奖品足够了吧？至于我们的打赌……嗯，刚刚不是有个小孩逃过一劫了吗？我们就来赌，接下来的这一场角斗，如果他活到了最后，这四个恶魔果实就是你的了。”

“如果他活不到最后呢？”波希米亚问。

“那么很遗憾，你的奴隶，包括你下令夺取的那一百个奴隶，就全都属于我了。”卡罗卡莫尔笑着说，“怎么样？要来吗？反正一百个奴隶也是说抓来就能抓来的，你就算输了也没有损失。”

波希米亚对恶魔果实并没有什么兴趣，养尊处优的他自然不会去想哪一天需要自己保护自己。可是他对卡罗卡莫尔很不爽，尤其是卡罗卡莫尔笑起来的时候，让他觉得对方是在嘲讽自己。

“好，就这么定了！”波希米亚高声说，“阿鲁比亚，立即宣布展开第二场，将那个小孩也给我丢进去！”

阿鲁比亚恭敬地弯了一下腰，随即就去安排事项了。

阿瑟斯被搬出来的时候，已经全身伤痕累累了。幸亏他抱住了脑袋，才不至于被踢坏脑子。可是他现在意识清醒地躺在地上，全身的疼痛感如同浪潮一样袭来，让他不住地流着冷汗。

波雅三姐妹与西尔巴兹从旁照顾着他，替他检查着身体。

西尔巴兹摸了摸阿瑟斯的右臂，皱着眉头，说：“他的右手被踢断了，现在应该抬不起来了吧？”

阿瑟斯点了点头，告诉他的确是这样。他现在疼得只想在地上翻滚几圈，那种感觉就像是腹痛时无能为力一样。不过他现在说话都很吃力，更别说动一下身子了。

汉库克突然很生气地指着西尔巴兹，说：“你刚才都干什么去了？你是大人吧？刚才那种情况本来应该是你去的……现在阿瑟斯都变成这样了……”

西尔巴兹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放心吧，接下来这一场，就由我一人参赛好了。”

汉库克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局促地说：“我并不是那种意思……只是，你对阿瑟斯那种不帮忙的态度，让我很不高兴而已。”

阿瑟斯很想说，其实他也想让西尔巴兹代替他参赛的，只是这一点从一开始或许就不可能。阿瑟斯虽然叫西尔巴兹为“大叔”，但是他的年纪很可能已经五十多岁了。

阿瑟斯觉得自己可以在第一场里活下来，是因为相信着自己的应变能力，而不是自己的身体能力。可是他无法想象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深入那种残酷的境地，还能活下来的场景。

尤其是他刚刚经历完了那场地狱般的角斗。

不过，下一场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参赛了，现在可轮不到他耍帅。就算他此时全身毫发无损，他也不敢进去那个铁牢里第二次了，更何况他还被踢断了右手？

可惜，事情总是出乎人的预料。

四个黑衣人走了过来，正当众人迷惑不解时，他们中的一人就将阿瑟斯抱了起来。

西尔巴兹立即制止说：“你们要带他到哪里去？他身上还有伤，不能乱动。”

黑衣人稍显得不耐烦地说：“波希米亚德圣的命令，让阿瑟斯·斯维斯雅参加第二场竞赛，违抗的人可以就地枪杀。”

阿瑟斯愣住了，他突然才想起来，波希米亚可是一直都很希望自己被干掉的，难道他还没死心吗？

西尔巴兹问：“为什么会这么突然？他现在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能力了……我来代替他参赛怎么样？我是大人，我还年轻力壮。”

黑衣人冷笑说：“你还年轻力壮？哼，这可是波希米亚德圣亲自下达的命令，你以为能够更改吗？别开玩笑了。”

阿瑟斯很想张开口说，至少让西尔巴兹陪着自己一起进去，那么也有个照应。可是他的视线碰上汉库克那关切的眼神时，一种大无畏的奉献精神突然从他的脚底灌输进他的任督二脉。

“大叔，算了吧。”他张口说，他说话时还喘着粗气，“待会儿还有第三场呢，你现在进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之后就没有任何指望了。放心吧，我会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的。”

“那……至少让我跟进去……”汉库克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让她身后的两位妹妹大吃一惊。

阿瑟斯决定装帅就要装到底，他挥了挥手，微笑说：“你进去也没用的。放心吧，我有办法，阿鲁比亚宣布规则时，不是说了这么一句，只要场上仅站立着同一个小组的成员，角斗就分出胜负吗？”

汉库克还没弄明白，西尔巴兹却想通了过来，可是他不安地想：“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阿瑟斯此时有种想要将心里这些天累积起来的阴郁通过语言释放出来的感觉，他很认真地接着说：“而且，我也有我的坚持。既然你们选择了我，我就不能不负起责任，毕竟我可是这个小组的组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