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江山危亡（二）

朱由检此时所说之言并非是试探王承恩，诚然为肺腑之言。

朱由检略微平静了片刻，借助着王承恩搀扶从地上哆哆嗦嗦般站起身来，拍了拍王承恩肩头、以示劝离……

“皇上……皇上！奴婢得以侍候皇上才是奴婢平生之福分，如今我大明江山遭贼犯|上、奴婢岂能生出叛逆之心！奴婢今生别无所求、只求至死也能得以留在皇上身边！望皇上收回方才之圣命，呜……”听过了朱由检方才所言，王承恩立刻跪于君前！老泪纵横般乞求朱由检收回圣命。

“承恩、你……你如今已是这般老弱之年！朕记得……朕还是年幼之时，就一直被你所照顾、如今正逢江山危亡之际，朕又如何忍心让你随朕一同殉国啊！武死战、文死谏、帝王殉江山……朕身为太|祖皇帝后世之君，自当遵从祖训、誓与江山同生共死！可是……可是你……”朱由检摸了摸王承恩那头早已苍白之霜发，看到了王承恩那皱纹堆目之面容，心中真是感慨万千、别有一番滋味啊！

“皇上若是执意将奴婢赶走，那么奴婢也只好是撞死在这大殿之中、以表寸心矣！”

“万万不可如此！承恩、你我……你我二人虽义为君婢，然而情与母|女何异？若是……若是见你有如此恶终，朕……朕情以何堪啊！”

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王承恩，朱由检也只好收回方才之圣决。

因朱由检知晓王承恩方才所说之言绝非戏语，如若一再劝其离去的话、恐怕果真会逼其自尽啊！毕竟王承恩已经是一个年过五旬之老侍女了，从自己年幼之际开始……就一直是被王承恩照顾长大，如今这君婢二人已经是相处近三十年矣、故而朱由检还是遵从了王承恩心中意愿，让其留于宫中……再作计议吧。

“皇上、事已至此，当以江山社稷为重！闯贼李自成虽已/逼/近京都，然而尚需时日方可到达。不如……不如……”王承恩似乎是一副顾虑颇深之态，欲言又止……

“哎呀！承恩、事到如今，你我君婢二人还有什么不能坦言无阻呢？你有何等良策可去抵御闯贼犯我京都？快快讲来与朕听听！”

“皇上、请……请恕奴婢死罪”

“哎呀！你快快说来！”只要还能有一线生机，看来朱由检已经是无有所忌矣！

“皇上、请恕奴婢直言！闯贼李自成此番前来乃是兵勇将锐，而平西总兵吴三桂迟迟未肯率军入京勤王……想必定是为求自保而早已将皇上置于不顾之地！而今这京都之中已无我大明王师坚守皇城，事已至此，依奴婢愚见……”

“承恩、依你之见，朕此时又当如何应对？”

“依奴婢愚见，皇上虽已抱有与社稷同存亡之决心……但却万万不得乱了方寸！眼下、皇上尚有四位亲生公主依旧留于宫中，皇上应速速拟诏将其中一位公主立为储位公主、随后须当想尽一切妙策……安排心腹之人将储位公主暗中护送至南京继承大统！如此一来，我大明江山方有光复之望啊！若是再拖延时日、待那闯贼李自成围困京都之时，则我大明朝无救矣！”

王承恩所言极是……值此危亡之际，早立储君远赴南京才是万急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