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竟然还能有机会得见史书中盛赞的神兽，在下真是三生有幸。莫非莫某也有机会成为治理天下的圣人不成。”
莫弦面带微笑善意地调侃道。
【注：白泽是天朝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昆仑山上著名的神兽。它浑身雪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很少出没，除非当世有圣人治理天下，才奉书而至，常与麒麟或凤凰等，视同为德行高的统治者治世的象征。是可使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
“莫先生真会开玩笑。可惜您见到的不才如今尚且是人类之身，若是兽身之时，莫先生说不定真的有可能登顶九州呢。”
上白泽慧音忍不住微微一笑，她轻缓地摇了摇头。
像她这样古板正直的人对这样的调侃竟然也从容地接受了下来，而且语气比起刚才的礼貌亲切了不少。
看来老乡情谊确实增进两人之间不少的距离。
“哟？慧音你居然没有一本正经地说‘那都是统治者们关于祥瑞牵强附会的杜撰而已。’这样的话。对这家伙这么和善，这对你来讲还真是罕见呢。”
藤原妹红对自己挚友的异样反应，忍不住眉头一挑。
之前那些目睹慧音的美貌与知性被迷得神魂颠倒，然后查了一些书就轻浮的上来卖弄套近乎的男人不是没有，但都被慧音冷冷地拒绝了，今天还真是稀奇。
哪知道面皮其实很薄的上白泽慧音听了挚友的吐槽，忍不住脸上一红，低下头去，有些羞怯。
一时气氛不由得有些尴尬。
“哦？史书中竟有牵强附会之处？那莫某今日既有机会，倒想请教史书遗漏之处。实不相瞒，在下之前倒是有幸游览过昆仑山脉，雄起险峻，实乃人间胜景。”
听到妹红的吐槽，莫弦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含义，用柔和的口气问道。
他的话又悄然的把气氛调节向平和。
“······其实在下只是早年孤身居于昆仑山中，整日闲极无聊，便跑出去观察人类社会的运行，然后偷偷地学习了他们的文字和语言，又闲读早年间人世之书。至于某一天不小心撞见黄帝行辕，只不过那时候随身带着书罢了，在下其实并不是什么‘圣人治理天下之时，奉书而至的祥瑞之兽。’”
上白泽慧音露出怀念的神色，谈及古人穿凿附会的上古之事，忍不住双眼微眯，露出笑意。
那时候它年纪还小，尚还不能化为人身，偶尔撞见到一群很威风的人还真是很害怕呢。不过那些人看到她身上绑着书，而且会说话，就称她为祥瑞，并没有吃了她。
“额，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并不是遇见您的会是圣人，而是圣人遇见了您才对。”
莫弦听到这样的事实忍不住以手扶额，忽然感觉自己的祖先有点丢人。
“等等，上白泽老师，请问你刚才是说书了么？话说，那个时代真的有书么？”
他猛然反应过来另外一处不对劲的地方，忍不住脸色一变。
黄帝时代，那完全是蛮荒时期吧。那时候有书这种东西么？
“只是刻有文字的竹简而已，多半是记录部落征伐礼乐的历史或是妖怪的奇谈与退制，其实上古年间由于人们和妖怪、精怪们能够和谐共处，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到后面反而失传了。比如完全用尘气悬浮行进的浮空舟、周穆王时期偃师以纯粹的人类之身造出了会唱歌跳舞的木偶机关人·······”
似乎很少有机会有人来听这些早就沉寂在历史的深处的东西，即使是自己的老朋友藤原妹红对这些东西也不感兴趣，上白泽慧音兴致勃勃地冲着莫弦讲起来，她讲解起来眉飞色舞，似乎颇为沉醉。
身为教师，上白泽慧音免不了有喜欢说教的习惯。
莫弦虽然对这些历史奇谈很感兴趣，但是莫明的感觉这位女老师的言语干巴巴的索然无味，多是些十分具体的性能数据和概况，让人完全难以投入其中。
就像个工程师向你讲述坦克焊接工艺还有乘坐的舒适性，而你明明关心的是它的火力如何，开着有多么威风，但这些却被轻描淡写的避过了。
但作为一个成年人，他这点耐性还是有的，所以还是能认真地听下去。他还不时地反问慧音老师几个问题。
沉下心认真聆听了一会儿，莫弦就越发为眼前的女子丰富到不可思议的知识所钦佩，这个老师知道的东西是真正意义上的包罗万象——经济政治文化科技以及社会风俗，一张完整的先秦时期的历史画卷就这样在莫弦面前缓缓拉开。
但是，语言确实显得干巴巴的，很枯燥·······
莫弦忍不住心中叹息，他有在大学听教授们讲马列哲学的感觉。
明明老师们的知识明显都很渊博，但是听起来就是那么让人昏昏欲睡。
上白泽慧音似乎很少遇到这么“认真听讲”的孩子，话语愈发显得温和亲切，看着莫弦的眼神也变得十分柔和。
从莫弦反问过来的问题，她就知道眼前的男子是真的听进去了，而不是敷衍了事。
这样有耐心听她讲课，饱有求知欲的年轻人可真是相当罕见啊。
加上两人是老乡，又是自己的朋友妹红的朋友，她对眼前的男子的评价正毫无疑问的在稳步上升。
“呼~~”
细小可爱的呼噜声传了过来，猛地打断了上白泽慧音的历史课。
毫无疑问正在睡觉的藤原妹红嘴角处可爱地沾着一滴晶莹的口水。
跪坐着也能睡觉我真是见识了······
被呼噜声惊动的上白泽慧音扭过头去看向妹红，她瞪大眼睛，脸色通红，毫无疑问地正露出怒色。
莫弦轻轻咳嗽一声以叫醒妹红。
“嗯？啊~~早上好，慧音。诶？怎么莫弦也在这儿？”
浑身一激灵，藤原妹红睡眼模糊地睁开眼睛，她迷迷糊糊地开口道。
“听别人讲话的时候怎么能睡着呢？！”
咚——
上白泽慧音申斥的怒喝与钝器撞击的声音一起从寺子屋里传了出来，惊飞了窗边的一只正在安静休憩的麻雀。
莫弦目瞪口呆地看着捂着额头发出哀鸣的藤原妹红。
上白泽慧音的头槌已加入CG存档·······
他心中忍不住这样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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