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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很久很久之后,我再回忆起当年的情景,才知道,那种恍惚的错觉,叫心生欢喜。,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将视线投落在她身上了,此生再无可移开的可能。可惜的是,那时我竟对情爱之事完全懵懂无知,并不知道,她就是我这一生最最重要最最在意的人。
我反复地回忆与她在一起的每个细节,她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每句对我说的话,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爱上她的。只反反复复地记起她念过的那一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曾笑着跟我说,那天放花灯她许的愿望就是这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能遇见一个找得到的人。然后用她一贯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我,分明是希望我问一句:
“那愿望实现了吗?”于是我便那样问了,她果然很高兴,她是那种喜怒哀乐都会写在脸上的人,在我面前,除了名字和身份,其余的一切都是坦坦荡荡的。她笑着说“你不是说过,愿望是要靠自己努力的吗,可是你说错了,上天为了否认你说的话,就将你送到我面前来了,”然后她通红着脸,叫我的名字,“白陵,你就是我要寻找的那个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天的花灯,不就是这一句的写照吗?”
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她对我说这些,像是对我袒露心意。我也微笑着接受了。那个时候,我也是很喜欢她的。完全忘记了之前对她小心的试探,忘记了自己曾经下令推她入湖。
那时候我在凉亭里看书,她就捧着下巴在栏杆处看莲花,她一直想和我去月华水榭看砚湖里的葫芦水莲,她说那是很骄傲的一种花,只在太阳最毒辣的正午时分开放,太阳一弱就合拢了。
在莲花开放的那一个月里,大概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一个月,六月的太阳毒辣,我们却守在凉亭里,每日看最毒辣太阳底下的白莲花,怎么看也看不厌。
那时的阿倾喜欢跟我念诗词,她说最喜欢看我吹箫的样子,有一句非常适合那情景,所以念得多了,我也就记下来了。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然而我那时却不知道,这诗还有下半部分:
“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
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反常出现在莲花凋谢之后,她和我在一起时,脸上的愁容越来越多,甚至有的时候和我说话的时会突然哭泣,我反复地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摇头。
我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短,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而那时候我为了在晋国错综复杂的朝廷里站稳脚,一心只扑上事务上,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她面露急色栖栖遑遑地跑过来找我,并要我带她走,离开这个王宫,她说得急切,以至于说了好几遍我才听明白。我很震惊,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是看她的神色,又不像是玩笑。离开吗?离开这里?然后找一个地方过着寻常百姓的生活?
我在犹豫中,这对我而言未免太突然了点,但是不知为何,看着她期盼中甚至带点孤注一掷的绝望时,我心一动,就答应了。
她听到我答应时露出的表情我毕生都不会忘记,是那种巨大的喜悦以及眉间里藏不住的希翼与幸福,好像我简短的一个“好”字,能将她的人生从地狱带到天界一样。她忍不住哭了,反反复复地嘱咐我在黄昏时分一定要去康定门等她,然后一起离宫。
我答应她之后就去太常寺收拾东西,并托人转告阿秦,然后,在我带着包袱打算离开的时候,冯壬却在那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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