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罗回到雪莉的宿舍的时候,怀中抱着沉重的木匣子。
门没有关上,应该是雪莉出来一趟之后又回来了,这个女人在生活上没有规律而且很邋遢懒散。
因为黑键很重的缘故,千罗腾不出手来,只好用脚去关门。
关门时候“咔嚓”的声音太大,自然引起了雪莉的注意。
“是谁?”
嘶哑沉闷的声音,听起来就像熬夜抽烟的人一样。
“是我。”
里面再也没有声音传来,雪莉默许了千罗的进入。
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将黑键放下,而是将它包进卧室里面去。
雪莉眯着躺在床上,看起来刚刚睡醒的样子,而事实也是这样,这个女人的生活习性是毫无规律可言的,觉得困就回去睡觉,不管是晚上还是白天。
“现在几点了?”
雪莉随口问道。她的卧室里面没有钟表,因为这种东西对她的意义不大。不过就算有她也不会看,因为她现在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雪莉昨晚因为雕刻忘记了时间,今天早上才从另一件宿舍出来。吃完早餐之后还记得要给千罗授课,所以已经一整天没有睡过。在刚才被告知萝拉有事找他的时候,千罗建议雪莉在这个时间好好休息,没想到关门的声音太大将她吵醒了。
千罗将木匣子放在地板上,然后将胸前的怀表看了一眼。
“三点二十二分,你睡觉的时间连四十分钟都没有不够。还是继续休息吧,接下来就我自己看就行了,不懂的地方等你醒来再问。”
“不用了,白天睡觉的话晚上会睡不着,这样对学生的授课有影响。”
“今天是星期五,周末和礼拜还可以休息,上课时间要等到下个星期。”
“这样啊,晚饭的时候再叫醒我。”
雪莉翻个身之后又睡下了。
书桌上放着高高叠起书,旁边还有散开的纸,之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除此之外,另一边还放置着几本笔记本。
书是关于十字教各种经典,已经各种秘经,这些都需要在解读暗号的时候用得上。关于十字教的书实在太多了,看到暗号的时候往往只能回忆起它在哪本书中出现,而无法记起它在哪个章节,就算雪莉也不得不依靠它们。
笔记本是雪莉过去解读的暗号,后来将它们记录下来。至于这些零散的纸,就是当初这些暗号的载录,千罗要做的就是通过书来解读暗号,在用笔记本核对自己的对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千罗还沉迷于暗号的解读之中,当他终于将手中的一张暗号解读完毕的时候,整个人才松一口气。这些暗号早就被雪莉标记起来,要解读还是不算困难,但是对还是新手的千罗还是比较生疏。千罗在圣经上的阅读太少了,没有雪莉的指引根本就无从下手。
千罗正要拿起笔记本核对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肯定的声音。
“不用核对了,这一次没有出错。”
“雪莉?你不是在休息吗?”
因为一直沉迷在解读暗号之中,所以没有察觉到雪莉靠近。不只是这样,雪莉手上还拿着其中一把黑键。
手不断地挥动,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黑键的精准度太低,重心也不适宜力气小的人投掷。虽然能够做到干扰术式,但是效果并不好。”
对此千罗只能苦笑着回复她。
“没办法呢,谁让我身上一点魔力也没有呢?我可不是从小被当做魔法师培养的人,预期现在开始修炼,还不如在其他方面下手。不过这一次是要去学园都市……可能开发到超能力——”
千罗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黑键从他的脸颊擦过。脸上的皮肤传来一阵刺痛,然后感觉到了一股暖意,那是皮肤被割开之后流出的血液。
“雪莉……”
千罗要回头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另一边的脸也传来温软的感觉。
“听好了十六夜,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想着开发超能力,知道了吗?”
“为什么?”
“因为——我一定会杀了你。”
雪莉并不是在开玩笑,千罗能够感觉到雪莉是真的要杀了他,如果他真的要开发超能力的话。
她应该知道千罗是在开玩笑才对,因为已经加入清教的千罗,不可能再开发超能力,因为这是阵营倒戈,赤裸裸的背叛。然而即使是开玩笑,雪莉也不允许他这样说。
千罗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
“我知道了。”
得到了千罗的回复后,雪莉什么也没说,穿着睡衣就离开了。
就在刚才,千罗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突然想起了在其他人那里听到了关于雪莉的评价:暴虐、分裂、孤僻、懒散……据说因为派阀的原因,她曾经对“骑士派”的人下死手。当时千罗也只是把这件事当做传闻听一听而已,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有这件事也说不定。
平复了一直快速跳动的心脏之后,千罗将插在桌子上的黑键拔出来。雪莉的力气不小,一直专注雕刻的艺术家的腕力和臂力不可能小,千罗花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将黑键拔出来。
将黑键放回木匣子之后,千罗发现时间已经超过五点,也就是快到了晚饭的时候——难怪雪莉会醒来。
千罗回了一趟自己的宿舍,他可不想抱着黑键和食堂,而且脸上的伤痕也应该处理一下。不过说是初期,其实就是将血迹擦干,然后贴上OK绷。等吃完晚饭之后,再去找擅长治疗魔法的魔法师治疗一下,他可不想一直贴着OK绷过日子。
处理好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千罗快步走到食堂。食堂很大,虽然有大概七十个人在这里,但是一点也不会觉得狭窄。而且“必要之恶教会”的活动时间并没有特定在某一个时候,所以修女们吃饭的时间也都不一样。
千罗正要找雪莉,然而雪莉没有看到,却看到神裂火织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犹豫,千罗就走到了她对面坐下了。
“晚上好,神裂。”
“晚上好,十六夜……神父。”
“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叫我神父,这样下去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神父了。”
“你早就是已经是了。”
和以前对千罗有多少偏见不同,现在的神裂是真心将千罗以朋友对待。多少是因为千罗加入了“必要之恶教会”的缘故,而且千罗本身的性格就能够和大家好好相处。
在一番熟练的祷告之后,千罗并没有马上开动。
“呐,神裂,我能问你一些事吗?”
神裂疑惑地看着千罗,不过她还是给予了肯定得答案。
“如果可以回答,我会告诉你。”
“我是想问关于雪莉小姐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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