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发展史读后感同,E·H·贡布里希的《艺术发展史》既不是简单地罗列史实,也不是用一些抽象难懂的“主义”来概括美术史,而是描述了一系列的“问题情境”。他认为艺术的发展是在艺术家不断解决由社会和艺术传统自身所提出的问题过程中形成的。在导论中,他就骇人听闻地说:“现实中根本没有艺术这种东西,只有艺术家而已。”当然,当我们大致读过他所讲述的历史,再看到他说艺术的故事是“各种传统不断迂回,不断改变的故事”时,就会真正明白他的意思。“艺术”最初的功能是根据巫术或宗教或政治的需要创造一些合适的形象。出于各自不同的“情境”,这些形象可能像古埃及那样静肃,也可能像非洲部落艺术那样粗放或者向天朝青铜纹样那样狰狞恐怖。在历史过程中,艺术逐渐积累起自己的传统,具备了独立的审美价值,人类社会中由此悄悄地出现了一种叫“艺术”的东西。(这一点与李泽厚先生在《美的历程》中关于艺术起源的看法有相同之处)贡布里希所要阐释的是人们不是为了响应某种潜在的“精神”的呼召去改变传统,而是情境的改变使其不得不然。例如说到具有强烈世俗倾向的荷兰绘画,他认为是由于经过了宗教改革,从而使新教统治区内的艺术家已经没有什么自由再画祭坛画了。无论哪种社会,贡布里希所关心的是艺术家所面临的“问题情境”。不是一个统摄一切的“时代精神”,而是许许多多切实需要解决的问题吸引着艺术家奉献他们的才智与精力。我们应当最精各个时代的艺术家,正是靠他们的辛勤劳作,解决了审美领域中那些潜在的问题而汇成了我们今天看到的艺术世界。艺术问题的解决并不是一般的对某个问题的解答。尽管贡布里希承认在艺术中的确存在着某种意义上的进步,但他绝不希望他的读者误以为进步就是价值。在《艺术发展史》中他一方面肯定艺术家超越前人的努力,另一方面竭力阐明艺术的发展变化总是有得有失。例如希腊化艺术为了追求戏剧性的夸张效果在实际上导致了对埃及以来整齐、庄重的画面秩序的背离。但是他强调“任何一种风格都有可能达到艺术的完美境界”,“本书的某位读者可能喜欢拉斐尔,讨厌鲁本斯,或者正好相反。但是,如果本书的读者不能认识到这两位画家都是卓越的大师,那么本书就没有达到他的目的。”如果从“问题情境”的角度来看20世纪的天朝艺术,不难发现那些在历史的沉淀中被保留下来的杰作正是由于“解决问题”的迫切需要而使得艺术家的智慧与创造力有了充分的用武之地。贡布里希在谈到建筑以及“原生态”的绘画与雕刻时曾用两个词来形容它们的标准——既“实转载自百分网http://oh100.com,请保留此标记用”又“合适”。尽管后来艺术日益成为奢侈品,不再那么实用了,但这个标准仍未完全失去价值,并且还会在一定的情境中显出复苏的力量。例如在三四十年代的天朝,新兴木刻便是一种既“实用”又“适用”的艺术。特殊的情景促使艺术家选择了黑白木刻作为解决问题的方式。那些豪放朴实的黑白木刻作品,不仅显示了木刻艺术的刀法美,而且增强了作品的表现力度,适应了当时的情景对艺术作品的特定要求。人们现在回忆那段时期的艺术时常会用到“时代气息”、“战斗精神”等字眼。可见那时的艺术家在战斗的同时也切实地解决了具体的艺术问题,使作品尽可能地“实用”又“合适”。我们不会想象延安的木刻艺术家是为着创新而工作的,但他们的确创造了全新的艺术。他们的作品使得各阶层的人都可以感受到那种振奋人心的力量。20世纪的天朝有着错综复杂的艺术局面,有太多的问题等着艺术家去解决。在西方文化艺术不断涌入天朝的浪潮下,天朝美术面临着现代性转型的问题。天朝的艺术家不得不重新思考如何对待中西不同艺术:是中西结合还是拉开距离?围绕这个问题有许多不同的选择:传统派的代表是齐白石、黄宾虹、吴昌硕、潘天寿等,他们革新传统,将传统天朝画推向一个新世界;而主张中西结合的徐悲鸿、蒋兆和等人吸收西方的艺术来促进天朝画顺应新形势的发展。还有致力于油画扎根本土的艺术家等等。正如贡布里希所说,任何风格都能达到完美的境界。从“解决问题”出发,我们便不会简单地以时代进退为褒贬艺术的依据,而要看到艺术创作背后所面临的“问题情景”。可以说艺术家从未像现今这般自由,可以完全根据自己的判断寻找任务、确定方向。那么现今的艺术家们面临什么问题要解决呢?这或许很难回答,但是他们一定会表述属于“今天这个时代”的问题。无论一个艺术家所习用的技术手段是什么,总应该面对今天这个时代。但在此就有必要提及贡布里希所批判过的“时代精神”,他将它形象地称为“一个超级艺术家”——这个艺术家用绘画、诗歌、音乐等多种风格表现自己。贡布里希完全肯定“问题情境”会因时代变迁而会产生相应的变化,但它不是那种决定一切的“时代精神”。我们应该意识到:一旦艺术家或被-迫或自愿地忽略了自身的感受而时刻以“表现时代精神”为已任,他的作品便容易丧失活力。佛家徒艺术家和佛教艺术家是不同的。前者并没有用艺术手段宣传教义的任务,所以他一旦受到内心的驱使去做些什么,便会创作出真诚的有活力的作品;而后者肩负着宣传佛教的任务,在创作时难免出现一些敷衍空洞之作。我们应当警惕这种危险。
!《艺术的故事》是一部值得一读再读的艺术史巨著。它生动易晓的语言,突出的问题意识,已经和其中所体现的贡布里希爵士的博闻强识、古典气度和学术使命感融汇一体。范景中先生给中译本做的注释极为丰富,最重要的是对贡布里希的观点和思考做出了清晰的提要和介绍。导言中,贡布里希强调:没有大写的艺术其物,只有艺术家以及归于艺术名下的种种活动。“艺术”没有本质,在不同的时代和地域,它有不同的意义范围。贡氏更愿意以“制像”来谈论艺术的历史。他在另一个场合谈到,“艺术”这个词的意思涉及两方面:一方面可以指绘画或者图像,如“儿童艺术”;另一方面则可以是一种价值判断,比如“这是一件艺术品”或“卡蒂尔-布列松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当然,贡布里希并不是单单叙说制像的历史,而是那些好的制像的历史,这就包含了两方面的意思。为了避免讨论所用的范畴的不确定,他在说故事的时候并不从定义入手,而是构造出一个问题情境,沿着一个问题情境的逻辑,说明艺术家(制像者)在创作的时候遇到了什么问题,又是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的,从而形成了一部艺术问题史。这部问题史沿着两条线——艺术家的活动以及艺术品的活动——发展下去。贡布里希在解读制像者的再现行为时引入了一个概念,即“概念性图像”。原始艺术、儿童画的制作者并没有画他们所“看”的实际事物,而是画出所“知”的概念内容。那些具有敏锐观察力的艺术家们用最顺手的形状去画一张面孔,保持了一种图案的统一与和谐。中世纪,艺术家有时会抛开他们的范本,去表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有时甚至在写生,这成为了后世描摹自然,画出眼睛所见之物的伏笔。营造错觉的观念在乔托那里开始发展起来,不同于希腊艺术的完整性原则的是,观者已经具备了发挥想象,以补足绘画母题所暗示的没有画出那一部分的经验,赋予画面以空间。到了文艺复兴时期,画家尽管发明了科学的透视法,但仍要倚仗“概念性图像”,用一些基本的图式、形状去模仿一个物体。不依靠任何先在的观看经验,用“纯眼”去看世界,是贡布里希所批判的。对概念性图像的强调,或者说对画家的技能以及它们所掌握的图式工具的强调,贯穿着整部艺术史。对于为什么要有艺术史,有这样两种回答。其一是贡氏所引用亚里士多德的名言——“求知乃人类天性”。我们需要了解艺术中过去发生的事情以及为何会造成当前的情境,因为人的知识总是有限的,我们总会对生活中的某些方面感到好奇,想去理解它们。时间的维度使一个人的生命延展、扩大,如果囿于当下,那么就没有未来,也无须关心未来。第二个原因则可以承接人类的求知欲而来,归结到艺术史家的责任。往昔那些艺者并不一定会拥有对历史的全部知识,也未必能深入到艺术发展的内部掘取真理。许多情况下他们只是对前辈所开创的某种优秀实用的技能进行摹仿。贡氏对“没有艺术,只有艺术家”这一艺术史上的断语所容易造成的误解不无担心。他从唯名论的主张出发,艺术家并不是先画出一个共相,即一般化的个体,再去再现一个具体的人物。小孩子也可以把一根棍子称为马,不管有没有马的一般属性。替代物和它的指示物之间的联系是任意和约定俗成的。(《木马沉思录:论艺术形式的起源》)因此,那种认为艺术起源于文艺复兴,中世纪没有艺术的讨论,在贡氏眼里是浪费时间且毫无意义。只要我们处在一个文化习俗的范围内,知道我们讨论的是什么,就不妨称某个事物或者某个时期是艺术。也正是这个逻辑,使得贡氏对论说杜尚的著作毫无兴趣,那种把杜尚的小便池附于艺术定义的革新这一题目之上的做法,显得荒诞无稽。而贡氏对抽象艺术也是持否定态度。他认为:如果波洛克之流的游戏对我们的社会有什么作用的话,可能是它帮助我们赋予那些工业文明下复杂又丑陋的形式以人性。这和格林伯格的论述大相径庭。格林伯格认为现代主义绘画的本质是从乔托到库尔贝在画布的二维平面上开掘三维的错觉空间,再到追求绘画的二维的平面性。抽象艺术则是这个理路的必然结果。艺术史家们编织的艺术史具有多种的可能性。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叙说的不同故事并不相冲突。需要弄清的是他们各自所说的艺术史是怎么一回事。有论者把格林伯格对现代绘画本质的总结——从乔托到库尔贝,艺术家们虽各属不同时期,却做着同样的事情——斥为黑格尔式的结构。而贡布里希对黑格尔主义的批判则是他艺术史观的一个重要方面。其一是艺术是一个时代的时代精神和民族精神的体现。贡氏认为,构成历史的个体的某个具体的生存情境会影响他的制像活动,不同的情境会催生不同的风格,而风格并不一定是时代精神或民族性的体现,而有可能是一套产生自情结张力的程式。黑格尔的美学结构的危害之一是脱离具体的艺术史料,把艺术活动纳入到他的体系中去。这也会造成了一个不合情理的结果:艺术家极力想在画中放进所谓的精神、意义、人生哲理,却莫知所从。我们可以说,形式(或程式),才是看待绘画的最重要元素之一。它本身就具有意义,而无须非得拉来内容、精神等庞然之物作为依托。其二则是一种历史主义的观念,认为艺术史以盛衰循环为发展特点。瓦萨里认为艺术就像人体一样,经历了出生、成长、盛期和衰老死亡的过程,在他眼里,米开朗基罗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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