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茶道

船娘驾着小船带着如雁穿梭在荷塘中，清晨的荷塘空气清新，两旁的荷叶微微摇动,像在欢迎她们的到来。因为是要采露珠的缘故,塘里大部分都是宽大的荷叶，偶尔也会看到几朵白色的荷花。有些荷花挺立在荷叶上方,亭亭玉立,清新,脱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有些藏在荷叶下，开得妖艳、妩媚，像风情万种的贵妃。

清晨的露珠似语含羞的挂在一片一片的荷叶上。如雁拿着一个精美的瓷瓶在荷叶中来回的穿梭着。

“如雁，如雁，你又在收集露珠啊！”顾骥站在荷塘边远远的看着如雁喊道。

如雁听到喊声，抬起头看了一眼满脸兴奋的顾骥。

“划过去。”如雁低低的吩咐道。

如雁走下小船看了一眼站在荷塘边上的顾骥，她微皱着眉头问道：“你今天怎么没去学堂？”

顾骥挠挠头，憨笑的说道：“今天夫子有事，放了我们一天假。”

“哦！”如雁淡淡的应了一声。

“如雁，你今天要泡茶吗？”顾骥一脸兴奋的看着如雁问道。

如雁点点头。

老夫人最近迷上了她的泡茶手艺，每隔几天就让她收集一些露水，以便于让她泡茶。

“那我今天可有口福了。”顾骥一脸的兴高采烈。

如雁抿着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老夫人的院子里，老夫人和顾骥都正襟危坐的坐在哪儿，脸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如雁泡茶。

顾骥有时候觉得，能看到如雁泡茶那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小巧的青壶托在如雁的手指间，轻巧得如一张薄纸，她的左手中指按住壶钮，水流悠然而下，手腕带动着手指，恍如描摹着一幅精致的工笔画，一点一点，一笔一笔从心底晕染而出。

顾骥完全沉浸在那副美景如画的画面中。

如雁放下茶壶，优美的端起小小的茶杯把它递到老夫人的面前。

“老夫人，您尝尝。”

老夫人接过茶杯，闻了闻芳香扑鼻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顾骥也小心的接过如雁手中的茶杯，闻着香气四溢的茶水，他静静的看着如雁脸上绽放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笑容犹如明媚的阳光，一下子灼热了如雁的脸庞。如雁微微的地下了头。

“哟！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香？“顾夫人不知在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看着端坐在院中的三人高声的嚷嚷道。

老夫人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顾骥脸上的笑容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夫人早！“如雁赶紧站起身，向顾夫人行礼。

顾夫人摆摆手，她径自走到老夫人的面前，福了福身。她看着老夫人面前那副茶具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劳什子东西，用这么小小的东西喝茶怎么能过瘾”。

老夫人耷拉着眼皮都懒得看顾夫人一眼。

顾骥有些羞臊的看了顾夫人一眼，小声的嘟囔道：“您以为谁都和您一样啊！喝茶跟牛嚼牡丹似得。”

“你个小、、、、、、。”还没等顾夫人吼完，就听到啪的一声，老夫人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顾夫人在狠狠的瞪了一眼顾骥后，连忙换了个笑脸迎上老夫人。

“母亲，您近来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这看上去好像又年轻了几岁呢？”

“哼！”所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老夫人即便是再看不惯顾夫人，可在顾夫人笑脸相迎的时候，也不能落了顾夫人的脸。

“坐下吧！”老夫人看了一眼顾夫人淡淡的说道。

“好咧！”顾夫人从善如流的坐到老夫人的对面。

如雁走上前，为顾夫人斟了一杯茶。

顾夫人很是不自在的端着那盏小小的茶杯，她一仰脖就把茶水倒在了嘴里，然后咂咂嘴说道：“这茶闻起来这么香，怎么喝起来也不怎么样啊！”

顾骥很是不自然的看了如雁一眼，然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顾夫人说道：“母亲，喝茶是需要慢慢的品的，你这样和牛饮有什么区别？”

顾夫人没有理会顾骥的出言不逊，她转身笑眯眯的看着如雁问道：“这茶是你泡的？”

“是。”如雁低着头轻声的应道。

“好一个蕙质兰心的江南女子。真看不出，你小小的年纪竟然深藏不露啊！”

如雁不由的一怔，她慢慢的俯下身，恭敬的说道：“夫人谬赞了，这些只是恰巧了而已。”

“恰巧，那是挺巧合的。听说二少爷的功课有不少都是你指导的？”顾夫人看着恭敬的如雁不紧不慢的问道。

如雁慢慢的直起身，她微垂着头对着顾夫人不卑不亢的说道：“夫人，您误会了。如雁才疏学浅，哪里能指导二少爷的功课啊！二少爷功课做得好，那是二少爷天资聪颖，自己努力的结果。”

“母亲，您这是干什么？”顾骥腾的站起身，他走上前拦在如雁和顾夫人的中间，满脸不悦的看着顾夫人大声的说道。

顾夫人的眼神不由的一冷。

如雁只觉得的自己的周身一冷。她垂着头，轻轻的拽了拽顾骥的衣衫。然后走到顾夫人的面前，脆声的说道：“夫人，二少爷是难得一见的读书奇才，如雁只是起了锦上添花的作用，假以时日，二少爷肯定会大有作为的。”

“真的吗？”顾骥激动的看着如雁问道。

如雁冲着他鼓励的点点头。

“呵呵、、、、、、。你个傻孩子，这不是你大哥快回来吗？他书房中好像还缺一个管笔墨的大丫头，我看这如雁姑娘挺适合的，就是不知道你祖母舍不舍得割爱。”顾夫人满脸笑意的看着老夫人说道。

如雁在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以后，心再次被高悬起来。她定定的看着老夫人，一时高兴，一时忧虑。高兴的是她终于有机会可以接近到镇北候府里的高层人物了。忧虑的是，大少爷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更是一个城府极深的男人。

“我的书房里还缺一个大丫头呢？祖母不如把如雁给了我吧！”顾骥一脸希冀的看着老夫人说道。

“你个熊孩子，这如雁姑娘可是为娘先为你大哥相中的，你怎么可以和你大哥抢女人啊！”顾夫人瞪着眼高声的呵斥道。

顾骥的脸不由的一红。他下意识的看了如雁一眼。

如雁低垂着头，脸上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的变化。只是她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尖利的指甲深深的刺到手心里。

“好了！这件事还是等骁哥儿回来再说吧！”老夫人不耐烦的说道。